因為這件事我和英姐徹夜長談，足足聊了個小時。
我們把切可能性都想到了，如果我在這件事上重蹈覆轍，跟王紅樣，那也認了。
英姐再次深深地凝視我：“韓立，我真的看不透你，你做事的時候這種執著，跟普通人完全不樣，彆人看中的你毫不在意，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事，等於是老虎頭上拔毛，危險至極。”
我當然有自己的追求，來到京城，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到了黎明之時，英姐先回房間休息，我站在露台上，看著東邊的天空漸漸亮起來。
千門將當中，很多計劃都隨著天地陰陽變化而來，可惜的是，人類過於愚昧，竟然無法理解天道循環。
我希望聯係王紅的事，不要太麻煩，金手指那個人給我很好的印象，所以人號稱鐵麵無私，但總算能給我麵子。
上午上班，我就命令助理聯絡金手指那邊。
很快，我就收到金手指親自打來的電話：“韓立，你的這個決定非常危險，當下王紅被囚禁在大理寺，她的事情還沒有完全交代清楚，有個審訊小隊，十小時陪她在起，即便是她的夢話，也被監控，如果沒有必要，最好不要碰她。”
我毫不隱瞞，把甘甜的事情說了遍，因為我找不到甘甜的後台，但這件事不是表麵這麼輕鬆，她定有高人指點，不管海夢攝心局還是挑官為公局，都是針對她而來。
我做的事看似正確，實際上，很可能踏入了她背後那群智能設置的圈套。
金手指的聲音溫和而慈祥，跟傳說中的鐵麵判官完全不符，或許這種高手有自己的判斷標準，旦能夠投其所好，就會如沐春風。
“韓立，你要這樣做，我也沒辦法，可以給你開綠燈，隻不過出了問題，誰都保不了你。想想看，大理寺是什麼地方？活人進去，死人出來。隻要被抓的人，定是最終變成透明人，人生當中任何汙點，都個個找出來，臨死之前清清白白。”
我聽著頭疼，因為大理寺對於普通民眾來說，無異於閻羅殿，尤其是那些做過虧心事的人，聽到這個字，就嚇得魂飛魄散。
“前輩，我已經決定見見王紅，不管她說什麼我都接著，即便是讓我墜入無底深淵，我也死不悔。”
金手指笑起：“真是難得碰見你這麼倔強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追查甘甜這件事沒有多大意義，就算她背後是跨國梟雄，又能怎樣？你現在身在錦衣衛，他們能奈何得了你嗎？背後又有大人物和笑笑姐，黑白兩道高手全都齊了，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坦率的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因為甘甜開始來勢洶洶，走的完全就是海夢攝心局的路子，讓人心驚膽寒。
“前輩，等個人她的粉絲達到十個億，就是天皇巨星，邁克爾傑克遜能夠左右地球上半人的思想，那有多麼可怕？他說句話向東，所有人就會奔赴東海，他說向西，所有人奔赴西天，世界上哪個國家的元首能有這種力量？你是熟讀曆史的人，曆史上那麼多次起義，不都是因此而來。”
金手指笑起來，她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黃巾軍起義，太平天國起義，都是因為海夢攝心局。
千門將之中這棋局十分詭異，並且屢次得手。
“韓立，難道你覺得，甘甜作為個小女子，能量有那麼大？”
我毫不猶豫地回應：“那是當然，秤砣雖小壓千斤。”
事實上直如此，真正引發江湖大亂的不會是西楚霸王，隻能是懦弱無能的小吏劉邦。
說到此刻，金手指已經完全明白我的意思，過去很多人忽視了甘甜的作用，以為她隻不過是顧西舟身邊的女助理，到如今，即便已經成為大人物的乾女兒，後麵還有笑笑姐鼎力支持，所有人也把她看作是溫室裡的花朵，不可能攪起風雨，像金手指這樣的老江湖也這樣想，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韓立，我接受你的申請，馬上把申請轉交大理寺那邊，審批完成後就會有專人開車過去接你。這步棋未必正確，走走看吧，生死難料，切在你。”
我跟英姐長談夜之後，得出的結論，終於貫徹實施，也鬆了口氣，在辦公室裡躺下，直睡到黃昏來臨。
當我睜開眼，夕陽餘暉灑滿窗戶，京城裡切都顯得那麼安詳，隻是老百姓不知道，黑白兩道江湖，就像鍋沸水，從來沒有停息的時候，在他們看不到的空間，戰鬥直存在。
如果沒有黑白兩道互相抵消，整個江湖早就麵目全非了。
我按下電鈴，助理給我送來咖啡，低聲告訴我：“剛剛接到大理寺的通知，你有份申請，已經獲得通過，他們會在某個時刻派車過來接你，但時間未定。這是級機密，我不敢多問，隻能如實轉告。”
我點點頭，大理寺高於錦衣衛個層級，也就說，那邊普通的辦事人員到了錦衣衛大樓，這裡的最高長官，都得高接遠送，客客氣氣。
我的助理聽到大理寺個字，早就嚇得慌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大禍臨頭。
我笑著安慰她：“沒事，我隻是過去查個資料，跟任何人無關。”
女助理戰戰兢兢的退出去，她恨不得這些事跟她無關，老老實實在錦衣衛大樓裡做事，根本沒有其他奢望。
其實，京城裡很多人跟她樣，雖然是在天子腳下，卻沒有太大野心，隻是想領著工資，平安到老。
他們就好像世界上千千萬萬的螻蟻樣，生命沒有變化，到此才能結束，轉世輪回又是如此，生生世世，長在塵埃。
我在辦公室等著，並不著急，大理寺對於彆人來說是龍潭虎穴，對於我來說，卻是打開切秘密門戶的鑰匙。
隻要見到王紅，我就能在自己的權力範圍之內，獲取她腦子裡的秘密，甚至比那些審判官更容易跟她溝通。
直到了晚上十點半，女助理飛奔著上來通知：“大理寺的人到了，共有人，全副武裝……”
她還沒有說完，背後有人進來，果然是個穿著防爆鎧甲的特戰隊員，腰間配槍，右手按在槍柄上，如臨大敵般。
我淡定地站起來，舉起雙手，證明自己身上沒有武器。
個人先是對我搜身，接著把我夾在中間，起出了辦公室。
女助理反應很快，立刻叫來大樓的警衛人員，試圖對我保護。
其中個特戰隊員，亮出通行證：“大理寺辦案，全都閃開。”
那個通行證上麵是個龍頭，龍嘴裡含著珍珠。
按照他們的等級，龍頭分為金、銀、銅、鐵，這個人通行證上鑲嵌的龍頭是鐵的，就證明他是級帶刀侍衛，屬於大理寺最低級的辦事人員，即便如此，所有人看到通行證，還是向後退了步，再也不敢上前。
按照內部規定，大理寺辦案，任何人阻攔，他們可以有權利開槍殺人，因為龍頭通行證對應的，就是殺人許可證。
這就是普通人看不到的江湖規矩，隻有內行人才懂。
“趕緊滾開，不該看的不要看，這是大理寺的規矩。”
所有人麵麵相覷，突然拔腿奔走，走廊裡個人都不剩。
我們乘坐電梯，到了大樓的負層，上了輛黑色防彈越野車。
過去我就聽說過，大理寺人的辦事效率很高，任何人無法阻攔，所到之處，即便是白道中人，也會戰戰兢兢，不敢阻攔，他們的權力已經達到了個頂峰。
所以，世界上最難辦的案子，都得取決於他們，讓他們出手。
個人兩前兩後，把我夾在座位中間。
我動不動，任由他們擺布，反正現在我不是罪犯，隻不過是資料查詢者，並且有金手指為我擔保，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車子離開錦衣衛大樓，旁邊的人給我戴上了頭套，眼前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我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踏上了條相當危險的路，在任何人看來，跟大理寺發生關係，不是件好事，招不慎，滿盤皆輸，大理寺那種地方，就好像台精密的射線儀器，能夠把人掃描的通通透透，沒有任何死角。
車子行走了個小時，才緩緩地停下來。
他們摘掉頭套，我看到周十分明亮，是間寬大的辦公室，前後左右共有個門戶。
個人退下去，個穿著軍裝的年輕女孩子帶著我上了電梯，不知又走了多久，終於進了間乾乾淨淨的審訊室。
我坐在審訊桌後麵，前麵是排欄杆，欄杆後麵是把椅子。
很快，有人把王紅帶來，讓她坐下。
我們兩個見麵都很感慨，周之前王紅還是錦衣衛的中層，可以任意提審其他人，可現在她變成了囚犯，隻能坐在這裡，暗無天日，永不停止。
“韓立，我已經預感到你會來找我，看來你心裡還有不解之謎，需要從我這裡求證。你想知道十本卷宗上的秘密，隻能通過這種形式，也隻能通過我。”
她說的很正確，我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來意：“王小姐，切都被你說中了，你變成了先鋒官和隔離層，也是這場戰爭中的工兵，你知道的消息與其爛在肚子裡，不如告訴我。”
王紅笑：“你很聰明，上次我要告訴你，你不聽，如今身份改變，你再聽到，就不會有任何牽連。韓立，你才是京城裡最聰明的年輕人，真是佩服。”
我隻有個問題，那就是甘甜背後的支持者是誰？不管是個人金主，還是其他的世界黑暗勢力，隻要是跟海夢攝心局有關的，都希望王紅能夠告訴我。
當我說到海夢攝心局，王紅就明白切：“韓立，這些事情說出來匪夷所思，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甘甜這個人？在那個大家族裡，本來沒有這分支，他們應該都死在赤水河畔，遭到敵人掃射，然後落在滔滔江水之中。可是，隨著秘密卷宗被揭開，他們真實存在，有人密，在江湖上找到甘甜，刻意培養，等她認祖歸宗。這是場漫長的遊戲，有人默默的持續了十幾年，就是為了有朝日，在賭桌上拿出這個籌碼，震驚座，而他們也終於做到了。你問她背後的是誰？當我說出來，恐怕你也會感到萬分震驚。”
她沒有直接說出名字，而是在麵前抬起手來，畫了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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