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笑：“我們是江湖人，做事隻憑自己的價值觀，從來不要求彆人報答，師恩不忘報，這才是江湖人的最高境界。”
無論如何，我們已經走到這步，先把自己的退路斬斷，然後進行追蹤，這是黑道江湖的做法。
王紅是白道的人，她根本不理解，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可以，但為了朋友以命換命，豈不是最愚蠢的做法？
等於是先把自己賣了，把朋友換回來，而且，白鷗並不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能夠讓我這樣做，實在是匪夷所思。
此刻，所有人員都在忙碌查找視頻資料，第輪的查找結果很奇怪，他們得出的結論是，車輛失控，自己落水，跟其他外力無關。
英姐臉上猛的冒汗，豆粒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沿著兩頰滑落：“韓立，恐怕這次我們要壞事，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那就完了……”
我有種預感，龍王的車、司機、情緒都沒問題，剩下的，隻有“他殺”這條路。
“繼續查找解剖那輛車的資料，車控電腦的問題呢？”
檢查組第輪搜查，車子出水後的檢查也沒有任何問題。
我打電話叫高飛過來，這件事如果跟黑客有關，他就可以大顯身手了。
“很有可能是黑客遠程操控了車控電腦，導致電腦無法人為操作，在關鍵線路失控。去查，任何蛛絲馬跡，都可能是車禍的凶手。”
與英姐不同，我始終淡定自如。
龍王死於布局，當滴水滾珠局即將到達某階段的巔峰時，布局者為了讓它的火爆程度突升，就會采取殺人手段，讓它的知名度取得爆炸性的飛躍。
殺了龍王，就是顆太空禮花，全球都看得見。
高飛叫來兩個朋友，對車禍現場的無線信號進行追溯。
正如我所料的，龍王溺水的前後分鐘內，道強磁場控製了那個地區。
“進入此地後，車子全麵失控，大約有十秒鐘時間，車門、車輪鎖死。非常科學……不足十秒鐘，無法追蹤強磁場來源，而普通人經過十秒的驚恐掙紮，氧氣耗儘，就算那時車門已經可以打開，他們也來不及了。”
按照調查資料，車子出水後，車門可以自由打開。
所以，調查組不明白，車子落水，為何兩人溺死其中，而不是打開車門，潛水逃生？
至此，“他殺”成立。
高飛侵入互聯網底層結構，找到了強磁場的出售方——昆侖山西北方的高原小國。
“韓立哥，龍王的死跟昆侖山有關，該小國的特務組織，暗地裡由陳江南的陳氏家族操控。或許可以這樣認為，是陳江南殺了龍王？”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陳江南還是參與了此事，他在其中起到了條鯰魚的作用，所有人隻要卷入昆侖山事件，都跟他有關，根本逃脫不了他的掌控.
在我看來，他實在是強大至極，整個陳氏家族對於西北的所有大事件都有貢獻。
他雖然目前留在京城，自己的爪牙卻能夠遙控千裡，我通過這係列搜索，已經把這件事剖析的清清楚楚.
這份資料轉交到王紅那裡，王紅就明白了切：“韓立，怪不得你如此胸有成竹，早就意識到龍王的死不是意外，但你懷疑陳江南我就不懂了，他跟龍王之間沒有任何生死糾纏……”
“王小姐，當下切都是針對滴水滾珠局，在這裡麵已經沒有善惡對錯，也沒有朋友和敵人，這局隻要到了沸騰的境界，所有人從中得利。陳江南獲利最多，那兩個大項目擊鼓傳花，隻會產生爆炸效應，甚至世界的國際大佬都會進入其中……陳江南要的絕對不是億、億，而是跨時代的超級項目，這個人野心太大，超過你我的想象。”
王紅這裡還有些資料，能夠證明陳江南和那個高原小國之間的關係，高飛的調查完全正確，沒有任何誤差。
就在王紅的電腦上，陳江南和高原小國的特務頭子把酒言歡的視頻非常清晰，隻能說他隱藏得太深，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麵的切舉動。
“韓立，是不是跟陳江南攤牌，讓他放棄切，不要再繼續布局了，滴水滾珠局到了此刻已經足夠了。”
我笑著告訴王紅：“我們覺得夠了，陳江南隻會覺得還沒到頂點，他大概需要大筆錢去探索昆侖山的秘密，這筆錢是個天文數字，連他自己的資產都不足以支撐。另外，他就像顆深水炸彈，隻要引爆，就能把最底層的大佬們炸出來，讓那些對昆侖山感興趣的江湖力量全都浮出水麵，他會個個逐項清除，確保百年之內昆侖山的秘密直隱藏在陳氏家族的手上。”
我這樣說的時候就明白，連我和英姐都在他的處理名單上，隻不過還沒輪到我們，這場真正的戰鬥還沒開始。
王紅倒吸了口涼氣，我明白她的心思，很有可能她跟我樣，也變成了終極目標，隻要讓陳江南繼續張狂下去，我們都會死，所以，都無法幸免。
我越來越覺得，京城裡高手太多，簡直裝不下了，陳江南這樣做，他的殺人計劃上至少包括百人。
當個人變成大野心家，總想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而陳江南現在已經受到了蠱惑，認為自己無所不能，可以揮霍這個時代。
我和英姐的所作所為，能夠讓我們和龍王夫人化敵為友，可是對於拆解大局沒有任何幫助。
相對於陳江南的縱橫無敵，我和英姐力量太弱小了。
當下我坐在王紅對麵，甚至能夠感覺到她也開始恐懼了：“韓立，如果此時我們放手，把這件事交給黑道江湖，任由他們發酵，會怎麼樣？”
過去我就考慮這個問題，昆侖山那邊的事情太複雜，旦進入神魔世界，江湖中人就無能為力，昔日周武王原本弱小，偏安於隅，但他們還是衝天而起，消滅了商紂王，這場改變直接讓人類的世界轉了方向。
我舉出這個例子，王紅突然明白，原來我們都是時代的炮灰，如果不拚命扭轉這輛戰車，就會像龍王的車子樣，跌入水中，受到那些神秘力量操控。
我們沒有繼續交談下去，很多事情不是我和王紅能夠理解的，她電腦裡這些資料，也隻是說明其，不能說明全部。
王紅的恐懼來自內心深處，不僅僅是對於個人，也是對於江湖。
我走出她的辦公樓，環顧周，雖然看不到危險，但我卻感受到危險無處不在，過去王紅就曾經問過我，如果消滅朱氏家族，是不是所有的危機就能解除？
很可惜，這不是道數學題，可以回答對錯，甚至給出數字，這是道人類難解的命題，江湖究竟往哪個方向去，我們都不明白，也沒有力量把控。
我們的車子就放在外麵的停車場，英姐下車，向我迎上來：“韓立，情況怎樣？王紅怎麼說？”
我還來不及解釋，後麵聲巨響，我們乘坐的車子發生爆炸，直接飛上天空。
然後，腳朝天砸在停車場裡，車頂立刻變成了薄餅……
英姐驚叫了聲，撲進我的懷裡。
我抱住她，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讓她安靜下來。
如果剛剛她在裡麵沒有離開汽車，恐怕凶多吉少，當然，我也看得出，對方隻是發出警告，而不是殺人滅口，等到英姐離開，車子才引爆了炸彈。
“韓立，事情竟然如此複雜，對方會向我們下手！”
我笑著點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人已經瘋了，我們隻是炮灰，毫無辦法。”
停車場發生爆炸案，而且就在王紅的辦公樓外，這讓人無法想象。
王紅帶著她的警衛下來，看清了形勢，氣得連連跺腳：“黑道江湖太囂張了，我們已經無法容忍，看起來隻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過去那些溫和手段都不適用了，從今天開始，雙方就要劍拔弩張，毫不容情！”
我很難決定王紅的工作方式，立刻跟英姐回到彆墅，我們的舉動，或許就在陳江南的監控之下，不管做什麼事都有危險，所以現在回來，就能夠暫時擺脫陳江南的力量。
英姐有些焦躁，我陪著她到樓書房，在書架邊坐下。
很長時間以來我就知道，不管江湖上多麼混亂，隻要進了這間書房，坐在窗邊，就仿佛遠離了江湖，可以隔岸觀火，讓自己從心理上明白，江湖的事情發生在外麵，隻要我的心不動，外麵的事情就亂不了我的將來行動。
“韓立，你還是如此淡定，如果殺不了陳江南，找不到真正的凶手，我們身上的南洋巫術還是解不了。”
我笑著給她倒茶：“英姐，我們可以追溯根源，如果不是陳江南的敵人，那就不是龍王的敵人，這切的交戰雙方是王紅和陳江南，不是我們。陳江南已經做了很多事，王紅則剛剛開始，我們還是安安靜靜坐在這裡，等待京城裡新的天。”
我的說法很簡單，但也很清楚，我們不是主要的敵對雙方，也不會淪為炮灰，而是安靜的坐在這裡，看著京城日出日落。
之前蟠龍山戰，我還參與其中，到了後來越來越遠，逃離戰團，不管他們最後戰鬥成什麼樣，整個京城，哪怕黑白兩道江湖都結束了，我和英姐還會好好地活在這裡，喝茶看書。
就好像當初的臥龍鳳雛，他們參與世界戰爭，才會讓自己斷送其中，如果兩個人始終置身事外，臥龍鳳雛將會流傳千古，而不會毀滅自己。
江湖就是如此奇怪，有時候平靜如水，有時候沸騰如湯，個人究竟怎樣麵對這複雜的世界，由自己決定，心在哪裡，身就在哪裡。
我早就看清楚，陳江南他的命運由自己掌控，但是他已經站在輛熊熊燃燒的戰車上，戰車往哪裡去，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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