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的話對於陳江南來說不管用，但是對於王紅這種白道江湖的高層，她就明白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當我說完，王紅的臉色陰沉下來，她的眼中也有了種奇異的神采，往往那些野心家才會如此。
“韓立，既然你這樣說，是不是確定按照你的方法，湯米就能說出自己內心的秘密？”
我搖搖頭：“那也未必，之前我跟湯米談論，她將會謹守秘密，作為自己的籌碼，甚至跟你談判。你想沒想過，他們這個人遠遠比你想象的更為高明。”
王紅皺著眉頭，沉思冥想了陣，才緩緩的點頭，像她樣的智者，承認彆人比她更聰明，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但在我的提示之下，她還是這樣承認，就證明她比陳江南更明白智者的等級問題。
畢竟她見過最高層的風光，個人眼界超過普通的江湖人，我不是要出賣湯米，而是讓這個人之間消除誤會，最後取得個統的共識，然後大家才能互相諒解，精誠合作，如果還是彼此防範，湯米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能看出，王紅是隻老虎，而不是綿羊，在那個位置上，隻能如此選擇。
我和王紅各退了步，坐下喝茶。
在這個空間裡，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暢談，畢竟這是她的主場，對我不會有任何戒心。
我這個人對於黑白兩道都沒有過大野心，隻想幫助他們消滅切禍患，讓所有人都能過得去，輕鬆的活下去。
可以說，在當下的京城，沒有個人像我樣甘於平凡，即便是做些出人頭地的事，也是機緣巧合，我永遠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不會鋌而走險。
王紅直沉默，她的手下送上咖啡。
咖啡香氣撲鼻，讓我精神振：“王小姐，還是不要急於求成，外麵已經把昆侖山和羅布泊的項目做成了滴水滾珠局，要想不受傷害，就得處於局外，隔岸觀火，如果你也想下場，距離身敗名裂就不遠了。”
我出於好心才這樣勸告她，如果沒人提醒，她就完了，既當裁判又當選手，這樣的布局注定失敗，旦被人揭發，她就會變成替罪羊，直接被扔出去，遭人唾罵，無法翻身。
王紅猛的睜開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韓立，你的意思是，我已經露出了貪心和野心？”
我點點頭：“沒錯，我們在談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你不是從前的那個王小姐，而是變成了另外個人，你名義上不想要昆侖山的寶藏，但對於權力的渴望卻無比巨大。你定以為，破解了昆侖山的秘密，把那些寶藏獻給其他的大人物，就定能獲得晉升，或者是獲得名譽地位……那你完全錯了，天下之大寶藏無窮無儘，即便是你把所羅門王的寶藏獻上去，結果大同小異，你仍然在這個位置，原地踏步，以你的智商和情商，維持現在已經捉襟見肘，難道你不覺得嗎？”
我說的話很不客氣，但這就是實情，以王紅的智商和情商，隻能到達這個位置，已經是絕對的天花板，假如能夠好好保持，不讓自己墜落下去，就是她最大的造化。
我現在能夠確定的是，湯米掌握了切，她是唯到過昆侖宮的人，比陳江南更明白，昆侖宮裡有什麼？也許是神仙魔鬼，也許是未來天機，甚至可能是外星人，但這些都要在湯米徹底放下武裝之後，我們才能回答。
王紅忽然笑起來：“我現在才知道情況有多麼糟糕，就好像以前，以為京城裡風平浪靜，那些問題表露出來，誰都收拾不了，就連大人物也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他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解決，現在你我坐在這裡，外麵的事情正在發酵，對不對？”
她總算說了句實話，關於昆侖宮和羅布泊兩個大項目，變成了滴水滾珠局裡那個盤子，當盤子遍遍倒手，它的價值就會迅速膨脹，仿佛牙蟲的裂變樣，夜之間就能升級很多倍。
我並不知道白鷗有沒有出手，、兩億的價格拿下這個項目，如果她確定買下來，現在已經增值十倍。
“韓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始終都是旁觀者，麵對京城這盤棋，從來沒有迷失的時候，我真是羨慕你，人在江湖卻能逍遙自在，瀟灑進退，毫不拖泥帶水。”
我點點頭，她說的很對，我始終沒有野心，卻操控切，不管麵對大人物還是陳江南，他們給出的條件極具誘惑力，如果沒有足夠的定力，早就淪陷。
就像湯米樣，她本來臨危受命，去了昆侖山，到現在自以為奇貨可居，竟然不服從王紅的調遣，這種轉變將會讓她陷入極大的危機之中。
我隻希望跟王紅華清界限，自己雖然承擔了錦衣衛的職責，卻不會變成錦衣衛。
“王小姐，對於湯米和陳江南，你還是應該善待他們，不然的話就會出現其他的危機，他們出現在這裡，誰能保證他們外麵沒有援手？”
我的提醒讓王紅倒吸了口涼氣，自始至終她認為湯米死裡逃生，實在是僥幸，前前後後隻有個人行動，沒有彆人幫忙，如果我的猜想是對的，湯米背後也有團隊，當她反殺外國間諜探險隊的時候，就已經證明擁有強大的實力。
“韓立，我真的疏忽了，被湯米的外表所蒙蔽，看起來我對她實在不夠了解，本來以為她窮途末路，想不到她還有其他的殺招……”
隻有我對湯米有所了解，她離開京城，又重新回來，表麵上說是為了我，或者是為了錦衣衛的工作，實際意圖是怎樣的，誰都說不清楚。
間諜的世界變幻無窮，當今天下多麵間諜層出不窮，湯米在所有情報機構中間長袖善舞，為自己謀求利益，智商和情商不是普通人能夠相比的。
王紅輕輕的跺了跺腳：“這個湯米，簡直太小看她了，原來她在我身邊，不僅僅是幫我工作，還有其他的利益訴求。”
她按下遙控器，大屏幕上出現了湯米所在的房間，湯米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書，神情專注，絲不苟。
王紅哼了聲：“這家夥裝模作樣，把我都騙過了。”
我看著湯米那副骨瘦如柴的樣子，普通人都會被假象蒙蔽，看到她，就覺得她在昆侖山吃儘了苦頭，應該好好保養，能引發其他人的憐憫之心。
隻有我，針見血的看穿了她背後的邏輯關係，個人有強大的動力，保持骨瘦如柴的狀態，所有的血管乾癟，無法注射，這種縝密的布局，強大的執行力，誰都無法做到。
而湯米卻做到了，讓我絕對佩服，她這股狠勁，背後沒有強大的集團支持，怎麼能夠做到？
我們觀察湯米，長達半小時，她都動不動，盯著那本書，也沒有翻譯。
我拿過遙控器，放大畫麵，那是本《百年孤獨》，世界上最偉大的魔幻主義小說之。
她看的那頁內容十分簡單，並不值得深思，隻能證明，她正在睜著眼睛冥想。
能夠達到這種程度，隻有世界上少數高僧才能做到，睜著眼睛，這個世界就會倒映在眼睛裡麵，影響他的大腦思考，所以，很多人隻能做到閉目冥想。
湯米年紀輕輕，修行如此高深，所以，她進入昆侖宮才能活著回來，而不是被大卸塊，扔到冰川裡。
“王小姐，現在你看明白了吧？湯米深不可測，你以前了解的她隻是個外殼，我懷疑她在離開京城的那段時間，已經被彆人分化，並且轉變。”
我說的很婉轉，實際上我的意思是，她已經被策反，變成了另外種人，隻不過隱藏得很小心，沒有被人發覺。
王紅用力跺了跺腳：“真是可惡！我竟然沒有想到這點，我的情報機構也不夠謹慎，始終認為她是我的親信，免於審查……”
這其實就是錦衣衛的個巨大漏洞，所有親信都有免於審查的權利，旦在這裡開了口子，湯米在京城外麵經曆了什麼，就無從說起，所有人相信她的工作報告，卻沒有人敢於調查她的真實經曆。
如果沒有我，王紅照樣認為湯米不堪擊，隻是個小角色，現在加入我的分析，王紅對於湯米就會謹慎對待。
這種監控十小時不停，把湯米的切控製在自己眼皮底下。
“韓立，如果沒有你，這件事就壞了。”
我也沒有沾沾自喜，畢竟我所有的認知都是步步來的，當初為了救援湯米，把她送往羅布泊，中間改道去往昆侖宮，看起來她是被動執行，實際上這切有跡可循，假如她在布局，最終目標就是指向昆侖宮，那我們就很難處置了。
隻能說，我們被湯米牽著鼻子走，直走到了這裡，幾乎瀕臨失敗邊緣，我和王紅的智慧加起來都不如她。
王紅指著大屏幕：“這個女孩子太可惡了！我對她如此器重，她卻成了彆人的奸細！”
我無言以對，因為王紅這樣說，簡直是昧著良心，她幾乎要將湯米置於死地，所以對方逃亡，並且叛變，是最順理成章的事。
“韓立，告訴我，你認為昆侖宮裡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那些人被大卸塊扔在山底下，而湯米卻安然無恙的逃出來？”
我搖搖頭：“她隻是憑著自己強大的野外生存能力才活下來，並不是安然無恙的度過了危機，她用自己的性命換來了那些秘密，當然不會輕易告訴彆人，我們應該能夠理解。”
王紅高高在上，不能理會我的邏輯，她始終認為，王紅曾經是錦衣衛的頭領，那麼手下的每個人都必須向她效忠，口頭上宣示，行動上也要執行。
湯米這樣做，觸犯了她的權威，也掀動了她的逆鱗，這次她要對湯米痛下殺手，不管對方說不說實話，都是個死。
我明知道這點，但卻無法改變，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加入錦衣衛，對於他們的規則政策不想了解，始終置身事外。
這時，大屏幕上突然彈出條消息，有個線人報道，那兩個大項目即將開始場地下黑暗拍賣會，目前的標價是個億，持有人正是龍王和白鷗。
我鬆了口氣，白鷗還是沒有錯過時期，及時的上了車，那麼這個項目將會給她帶來大筆錢。
按照線人的詳細報告，該項目估值超過個億，並且還有發展前景，天花板無限遠大，這就證明不管誰卷入了滴水滾珠局，都能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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