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你在靈魂出竅之後，定領悟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東西，所以你現在的狀態，是處於人和非人之間，對不對？”
陳江南點頭：“天龍部，人與非人——這就是人類能夠達到的高級境界之，但以我的智慧還是無法更加前進，可是想想，人類之外的境界還有十層，頓時覺得前途無望……我已經窮儘了自己的智慧，隻能到達這裡，仿佛萬裡長路隻走出了第步，假若後人能夠站在我的肩上，向前走第步、第步，那有多好……”
我覺得自己掌心出汗，隻有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才會如此。
陳江南掌握的東西是我想看，而看不到的。
我急切地問：“是不是隻有在生死刹那的刻，才能激發人類最大的智慧，逼得自己靈魂出竅，獲得更重要的啟迪？但普通人無法掌握那微妙的瞬間，要麼過度，直接死了，要麼不夠達不到靈魂離體的瞬間。”
陳江南點頭，沒有再說話，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們現在討論的問題早就超越了生死，而是在生死之間的夾縫當中，向前更進步，進入個黑暗與光明的世界終點。
過了會兒，陳江南自言自語：“道可道，非常道，那就是人類追求的極限，也是普通人通過修煉能夠抵達的最高境界，但是距離所謂的真理光明之處，還差得很遠。即便是老子，也隻是知道，而不能達到。昆侖宮十門徒亦是如此，所以他們才留在那裡，窮儘切時間和精力進行參悟，我看到他們，相隔遙遠，同我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是不是可笑？”
我恍然覺得，陳江南和高飛之間是大學教授和小學生之間的距離，而我們人類距離十門徒的境界則相差更大，不知道幾千層、幾萬層，人類層層突破，到臨死之前收獲甚微，這就是道家直在追求永生的目的。
永生隻是過程，在永生之後，他們才有能力探索十天的境界，沒有永生，就沒有時間，也沒有經曆。
我忽然笑起來，因為這些問題我根本無法解答，也無法探索，自己窮儘全力卻隻能留在原地，而不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費了那麼大力氣，我才能坐在這裡跟陳江南對話，但未來的路，如果沒有英姐那樣的貴人扶持，再想向前突破，就已經很難了。
假如借助於大人物，他們就走向了另外條背道而馳之路。
這樣想，人生似乎處處都是牆壁，無法突破，那條路太長，很多人望而生畏，就放棄了，這也是世界那麼多修道者，最終成功的僅有寥寥數人。
“韓立，你真是聰明，如果我們開始就認識，就在起修行，恐怕比現在要好得多。”
我並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比普通人高明出多少，但我相信,隨著進步探索，對於昆侖山將會看得越來越清楚.
但是,就像陳江南說的，就算了解這些,距離世界最高境界還是相差十萬千裡，那又有什麼意義？知道和不知道，都像螻蟻樣活著。
“陳先生，你告訴我太多，非常感謝，在你這裡我似乎已經醍醐灌頂，可是這麼多知識，我要回去好好消化，到現在頭腦就像爆炸樣。”
陳江南搖頭：“你不會這樣，以我對你的認知，你將會做更多。趙美人留下的項目你應該接過來，借助全世界的輿論力量，再上昆侖山。個人如果不想抵達天花板，那他活著就沒有意義，站在我的肩膀上向上步，這是我對你的期望，也是你應該做到的。人活世，草木秋，如果沒有努力次，那死的時候豈不是非常難受？”
在此之前，我的確沒有探索昆侖宮和羅布泊的衝動，湯米的失蹤更讓我覺得那個地方危機重重，如果珍惜生命的話，還是儘量遠離。
我的目標是給父親報仇血恨，而不是任性的將自己的生命隨意揮灑，就像陳江南，或者湯米樣。
當下我坐在陳江的麵前，隻覺得自己的思維越來越遲鈍，他說的話太高深了，我努力思索，依然不得要領。
在這個過程中，損耗了太多的精神，就像溺水的人，渾身失去了力氣。
陳江南笑起來：“韓立，你缺乏名師指點，有本事卻使不出來，我看到了你的內心無比強大，澎湃動力，這樣個人早就應該為這個世界分憂解難，而不是活在自我當中。”
從山東來到京城之前，我的確有自己的野心和夢想，那就是出人頭地，成功登頂，最終成為京城裡的大人物，跟各行各業的大佬們起，共同為了這個世界而努力，讓人類趨向於無限高深的社會結構，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各儘所能，各取所需。
但現在我才知道，普通平民往上不知有多少階層早就固化，平民想要穿越階層太難了，如今的京城跟昔日的大唐長安沒有什麼區彆。
陳江南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兩個護士立刻跑過來攙扶他。
這時我才發現，他的座位上已經多了灘血跡……
“韓立，見笑了，其實我並沒有痊愈，身體仍然處在停滯狀態，即便是神醫竭儘全力也無法把我拉回來。”
我的心猛的沉，怪不得他直想讓我站在他的肩膀上，成為人上人，原來他的力量已經耗儘，又沒有傳人，要想把自己的本事傳遞出去，就得選好人才。
“韓立，不要可憐我，如果你需要我的才能，我會考慮把它傳給你，坦坦蕩蕩的離開這個世界……”
我的心已經沉到了水底，近乎窒息，我還以為，他肯見我，並且回答白鷗和高飛的問題，是已經接近痊愈，想要東山再起。
沒想到，他為了答應我的請求，故意裝出已經恢複健康的樣子，在剛才的幾個小時，忍著劇痛，解答白鷗提出的疑問，他給我麵子而我卻看不出來，真是該死！
“陳先生，多謝你成全我，真是想不到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
陳江南的女助理走進來，向我深深的鞠躬：“原來我就知道陳先生的身體很虛弱，可他告訴我不能讓你發覺，你這是第次求他，以後也許有第次、第次，當你欠他的人情足夠多，他再向你提出要求，你就不會反抗了。”
我的臉頓時火辣辣的，他不是給我麵子，而是設置了個圈套，讓我自己走進去。
“陳先生，我不會接受昆侖宮的是，他們已經失蹤，所有人到那裡去都會出現危險，我還想好好活著，跟隨著英姐去做番大事業。”
陳江南哈哈大笑：“你跟著她？真是豈有此理，怎麼可能？以她的才能，隻能當你的墊腳石。韓立，上天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是努力去做些有意義的事，不要跟著俗人浪費自己的時間。”
我無言以對，我潛伏在英姐這裡，隻是為了尋找更多機會，包括跟王紅交往，替她處理江湖瑣事，也是為了讓自己站得更穩當些。
陳江南看透了這點，直接說出了本質，讓我無地自容。
“韓立，隻要你拜我為師，我留下的所有產業，包括在陳氏家族的股份，全都給你，由你去完成昆侖宮的探索，將來在祭奠我的時候告訴我。”
我始終沒有鬆口，因為任何事情如果來的太容易，上天都會有追加的代價，我活得好好的，不想讓彆人的厄運影響到我，即便讓我當王子也不行。
那個女助理十分遺憾：“韓先生，你是真正的最好傳人，陳先生說過，他可以給你切，他過去享受過的，你也會享受，站在他的肩膀上，你會獲得更多的鮮花和榮譽，光宗耀祖，天下聞名。你隻要點點頭，這切都是你的……”
他們兩個都在等著我的回答，但是，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到底要不要跟他合作，去完成些偉大的事，現在都在模棱兩可之間。
幸好陳江南沒有堅持，因為女助理在他耳朵邊說了兩句話，他們聲音很低，我聽不清，但我會讀口型，那個女助理說的是：“湯米已經找到，就在昆侖宮，她向我發了消息，被我們攔截住，當下的情況有些複雜，我們出去慢慢商量。”
他們兩個立刻出去，女助理攙扶著陳江南，他的後背已經被鮮血濕透，變成了大塊不規則的地圖。
這個人真有股狠勁，為了裝出沒有受傷的樣子，自己做這種準備，跟這樣的人做朋友，或者是做敵人，都要好好考慮考慮。
既然湯米已經找到，我就鬆了口氣，對王紅那邊也有所交代，可惜的是還沒有見到人，她就被彆人挾持。
陳江南急著離開，肯定是派人上山救人。
我更希望湯米安然無恙，不會有任何波折，畢竟她活著，就能告訴我們昆侖宮的秘密，哪怕是跟十門徒建立師徒關係，她也完全大賺特賺。
我沒有明說，已經聽到他們的消息，或者是恬不知恥才跟出去看，該見到的定能見到，該有用的定有用，我相信這切都是人的緣分。
就在彆墅門外，停著輛白色房車，車門開著，裡麵的人沒有下來。
陳江南走到車門，在女助理的攙扶下上了車。
我看不清裡麵的情況，車玻璃上都貼著太陽膜，不知道裡麵是誰？我也希望陳江南能獲得最重要的啟發。
此刻，我站在落地窗前，對外麵的情形依然無語，不管他們怎樣做法，都跟我無關。
我向著周看了看，既然陳江南是獨生子，如果他沒有做其他安排了，隻要他死了，口述的遺囑也算是遺囑。
想到這些，我情不自禁的苦笑，過去視金錢如糞土，到現在竟然想到算計朋友，看起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能夠改變個人的初衷。
我沒有跟上去，這件事暫時停止，如果他能找到更好的辦法，我們就會繼續合作。
我打電話給王紅，談了剛剛的情況，王紅有些吃驚：“她的手段真是厲害，可惜沒有親眼看到。”
我笑著回答：“沒有必要，都是雕蟲小技，真正的高手還沒出現。”
事情發展到這裡，滴水滾珠局沒沒有展開，就是因為陳江南已經倒下了，中間缺了個精神領袖。
就好像座獨木橋，中間缺少了塊，獨木橋就倒了，而陳江南就是最關鍵的那塊。
我的比喻非常正確，因為我看的通通透透。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他已經跳出界外，不在行中，可以任意的改變切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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