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兵的眼睛亮了，如果高飛失手，他就白得塊手表。
兩個人的口頭賭局立刻達成，為了公平起見，馬兵還拉著我做證人。
就在大人物的會客廳裡，那人拉開背包，把百0件玉器擺在桌子上。
想不到，高飛果然見多識廣，口就叫得出：“這是清朝皇子墳墓裡的陪葬品，並且不在北方，而在南方，隻要查查清朝的曆史族譜，就明白屬於哪個王子。馬先生，並不是百0件，這隻是你挑選出來的小東西，如果這個墓穴出土好東西的話，至少有千0十件，他生前最喜歡玉器，曾經留下遺囑，死後墓室之中隻要能有玉器的地方，絕對不用普通的磚塊和木板，所以說他是當前曆史上玉器殉葬最多的王子。”
湊巧的是，高飛曾經盜竊過座類似的古墓，獲得的玉器相差無幾，因為是同時代、同宗族的王子，等於是這個人設局，正好撞在高飛的槍口上。
高飛把百0件玉器排列起來，挨個解說，馬兵完全愣住，他的如意算盤落空，最後這些玉器全都屬於高飛。
這真是個意外，我直在旁邊看著，起初還懷疑馬兵以次充好，根本是個騙局。
後來才發現，高飛真的撿漏成功，這百0件玉器件件都是好東西，總價值超過十萬。
因為都是小件，沒有大件估值上不去。
高飛有些感歎：“如果你進入那個墓地，最重要的是把裡麵的石碑全都搬出來，據說那不是石碑，而是玉碑，玉碑本身就值錢，加上上麵的杯刻，以及天子悼念王子的畫，賣千萬不是問題。”
馬兵欣喜，時間說漏了嘴，他們已經進入那座墓穴深層，正在係統挖掘。
既然高飛說了這樣的話，他們會把所有玉石挖出來，不論大小起運作，這次就真的發了。
高飛羨慕不已，躍躍欲試，要求他們帶著自己起進去，看看墓穴裡還有什麼，指揮他們都帶出來。
對於高飛的請求，馬兵嚴詞拒絕：“我已經賠給你這麼多玉器，還是收手吧。”
在我看來，高飛用自己的專業打敗了馬兵，對方不是專業的考古人員，說話有些不負責任。
馬兵把背包起交給了高飛，這事情就算告段落。
我也想不到，高飛有這麼好的運氣，有人跟他比盜墓之事，肯定失敗。
我們帶著袋子回到英姐的彆墅，今天雖然沒有見到大人物，卻依然還有收獲。
高飛把玉器擺在樓書房的桌子上，大方的告訴我：“見見麵分半，你放心挑選，隻要是你喜歡，我對玉器不感興趣。”
這是高飛的東西，讓他拿回去就行，隻不過這個叫馬兵的人真是大膽，他向大人物提出自己的要求，並且產生質疑，直接登門過去，從來沒有這樣的人，大概是時代都變了。
關於這些玉器，高飛非常滿意，品質上乘，很有年頭，如果拿給那些古董商，肯定能賣得更高。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勝利當中，龍王的事情即使能夠自己解決，高飛自告奮勇幫助對方，也屬於自不量力。
我以前跟他樣，但現在明白京城裡高手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是誰都能辦，而且處理的層次不樣，得到的結果也完全不同。
高飛躺在沙發上，看著自己的戰利品洋洋自得。
我拿他沒辦法，京城裡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完全變成旁觀者，不覺得自己落，反而為了點點小小的勝利就沾沾自喜。
這樣的人，如果沒人拉扯他，幫他開闊眼界，將會浪費自己的才華，成為個平庸的人。
“高飛，跟著龍王應該做得更好，這些蠅頭小事還是不要管了，馬兵這個人看起來不地道，他們挖掘了墓穴，隻拿這些小東西出來忽悠人，你覺得呢？”
高飛搖搖頭：“韓立哥，你根本不懂，在盜墓這行，越是好東西，越不能輕易拿出來，定要放在原始的地方，旦移動位置，就會產生其他災難。所以，那些江湖上的盜墓高手，打開個墓穴之後，把裡麵的東西拍照，原封不動放在那裡，等到外麵的買家給了定金，他們才到墓穴裡去把東西取出來交給對方，這就像賣魚的人，始終把魚放在活水裡樣。”
我的確對這行竅不通，但馬兵的出現，讓我察覺到了危機，京城圈子裡過去沒有這樣個人，更沒有人輕率的就把袋子玉器輸給彆人。
假如江湖人都這樣做，公平公開的程序就不存在了，完全變成了場鬨劇。
如果我是高飛，甚至願意把東西還給馬兵，趕緊讓他走，不要擾亂秩序。
吃、喝、嫖、賭，是男人的專利，尤其是第個字，隻要粘上就不可能收手。
我懷疑，高飛下次見到馬兵還會這樣做，如果他們有打賭的理由，高飛將會直接上當，誰都勸不住。
“韓立哥，人總有些好運氣，遇到馬兵這樣的生手，正好能大撈筆，他說墓穴裡還有很多東西，尤其是那些大貨，假如看對了眼，件東西就是幾百萬。我剛剛正在想，能不能說動龍王，讓他出錢出力，我們直接把那座古墓包下來，慢慢開發，直到把裡麵的東西清空，不管多少錢都可以。”
高飛的野心很大，就好像之前他還沒有出名之前，就盯上了大家族的祖傳，最後讓這件事變成經典案例。
在這裡，他的訴求很小，隻要把那座古墓從馬兵手裡接過來就行，至於將來收獲如何，他不會在意。
當然，在那之前，他得進入古墓看看，確信有些東西就在裡麵。
我不想參加意見，因為高飛太固執了，彆人根本勸不了他，就像現在我已經說了很多好話，但他置之不理，總是認為自己無比正確，把馬兵看得錢不值。
“這些文物行業裡的生手，到處擾亂秩序，現金收貨，低買高賣，攪亂市場，我對他們早就看不慣了，這次給馬兵個教訓，如果他敢拿著墓穴裡其他的東西來找咱們，那就是自尋死路。”
高飛對自己很有信心，這是我過去不知道的，他隱瞞了自己參與盜墓的細節，實際上以他的脾氣，哪裡有錢就往哪裡去，不定非待在南方。
直到英姐回來，那些玉器全都放在桌上，仿佛堆破爛。
英姐走進來嚇了跳：“韓立，這是什麼？看起來怪怪的。”
高飛解釋：“這都是古墓裡非常重要的東西，當然，還有更多值錢的好貨，假如全都湊齊，還原這座完整的古墓，就將為西部地區的博物館再添座新館。”
這些如意算盤打的很好，但馬兵也不是吃素的，這些人闖蕩江湖，總得有樣特長，是彆人無法相比的，不然就成了老綿羊，任人宰割。
英姐發動自己的關係，去考察馬兵這個人。
最終確定，這就是個小打小鬨的文物販子，從上家手裡接貨，然後走街串巷，鑽黑胡同，總能找到欺騙對象，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拿出錢，買走他手裡的東西。
這已經不僅僅是買賣，而且變成了詐騙。
調查清楚馬兵的曆史，對於我來說反而吃了顆定心丸，這樣的人沒有後台，沒有靠山，當然不敢欺騙高飛。
隻能說高飛走運，遇到了這種人送錢給他。
英姐這邊得到個噩耗，著名演奏家楊娜娜在意大利的次公開演出中，突然心臟病發作，來不及搶救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聽了非常震驚，那麼年輕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心臟病發作？
英姐解釋：“很有可能，有些人不希望她說話，所以必須采用這種方式，讓她永久的閉嘴。這是黑白兩道慣用的伎倆，不要難過了，她跟我們的世界並沒有多少交集，隻有大人物憐惜她，才留了這麼久。”
開始那則消息很簡單，到了晚些時候，英姐收到詳細報告，正如她所料，有人采取暗殺手段，最後偽裝成心臟病發作。
我感到非常苦惱，楊娜娜與世無爭，又有彈琴絕技，如果能保存下來，留在國內，恐怕早就成為代大師了。
到了那些地方，人生地不熟，身體的很多弊端就顯現出來。
“韓立，不要難過，她不過是你人生中路過的站，以後還有更好的人跟你在起。”
我們共同的擔心是大人物，他對於楊娜娜如此關心，並且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如今楊娜娜與世長辭，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我強忍著沒有去大人物的彆墅，如果這些事還有幕後消息，那我們都不知道，所以也沒有必要嘩眾取寵，語出驚人。
楊娜娜的事讓人很鬱悶，我懷疑，如果大人物沒有送她出國，這套事情就不會存在。
人死如燈滅，我們這些旁觀者也沒有任何理由和手段替她鳴不平。
我很感歎，楊娜娜和湯米的離去，讓整個城市的音樂也失去了光彩，那家飯店沒有經營太久就準備倒閉。
這係列的變化，誰都看不清楚，隻有高飛那樣沒心沒肺的人，整天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轉悠，還想找到馬兵繼續合作，墓穴裡剩下的玉器。
他已經被馬兵這個人吸引住，總覺得在這裡可以夜暴富。
我很懷疑，高飛雖然跟著龍王離去，卻沒有得到重用，心懷不滿，所以要從這件事上鳴驚人。
京城剛剛平靜下來，我不想多事，所以就沒給白鷗打電話詢問情況。
這件事的發展急轉直下，出人意料，大概在兩周之後，天深夜，高飛打電話給我，痛哭流涕。
原來，他在馬兵身上賠了千萬，那已經是他的全部身家，到現在為止身無分文。
我沒有任何吃驚，之前馬兵的出現，帶著某種神秘性，我就覺得事情不簡單，曾經無數次提醒高飛要當心。
這個江湖上有很多騙子，假如看不清楚就投錢，所以那些生意人經常說做熟不做生，就是擔心旦踏入個陌生的領域，切都是新的，找不到感覺，就會被彆人詐騙，變成傻瓜。
電話中，高飛喝得銘酊大醉，說話語無倫次，但最後我還是聽懂了。
馬兵把整座古墓賣給他，總價格位數，先支付了定金千萬，等到發掘完畢，再支付千萬。
按照高飛的描述，那間古墓裡的東西琳琅滿目，其中有兩尊玉佛，分為男女，座高米，座高兩米，假如把他們運輸出來，直接送到國家級博物館，將會成為鎮館之寶。
到那時，高飛夜成名，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挖掘出來的東西，他將會在盜竊這行裡名聲鵲起，成為真正的高人。
這就是個美夢，是美夢總有醒來的時候，當他發現墳墓裡的東西全都是贗品，隻不過是有非常高明的造假師模仿著真正的古代玉器塗抹出來的，高飛的文物鑒定知識隻限於大貨，這些好東西擺出來，他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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