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女士笑了：“韓立，你真是不夠聰明，我從來就不善於威脅彆人，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偉大的，對不對？大人物對於娜娜無法割舍，就算知道每次聽琴對自己的身體都有損傷，他還是忍不住。不信你去問他，我們母女被軟禁，就是他毫無手段的表現之，而且隻能求助於你。你現在就去告訴他，人的思想變化旦開始就無法阻止，我願意讓娜娜跟隨他，慢慢成長，不管是十年，還是十年，我們都認了。”
我有些氣餒，兩情相悅誰都無法乾涉，楊娜娜的彈琴技藝的確給大人物帶來了全新的感受，讓他年輕了很多。
可是，像歐女士這樣把女兒當成誘餌，親自布局，這種做法有些過分。
“韓立，現在你應該出馬告訴大人物，即將發生的事，隻要他同意，我們就進行，對其他任何人的利益都沒有傷害。”
我欽佩歐女士的膽量，也知道她創造了這個話題，不管將來大人物采取多麼強硬的措施，歐女士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這個房間裡，我沒有獲得任何結果，歐女士老奸巨猾，既然布下了這個局，就會直接到底，絕不中途而廢。
無奈之下，我去見楊娜娜，她的這個房間是間小小的臥室，牆上掛著黑白照片，照片裡的少女長相，跟她十分相近。
我能理解，大人物這樣做，也算是對過去歲月的種回憶，絕對沒有任何惡意。
楊娜娜看見我，滿眼含淚：“韓先生，他們把我拘禁在這裡，不讓離開，直讓我回憶什麼是笑傾城局，還問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非要我說出幕後操控者。我背後沒有任何人，你知道的，隻是因為到英姐的彆墅去演奏，才認識了這麼多人，之前在家裡閉門造車，什麼都沒做過。”
問題全都出在歐女士那裡，她依據大人物的弱點，構建了這樣個局，大人物隻要進來，就再也出不去了。
所以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要麼快刀斬亂麻，讓歐女士和楊娜娜消失，要麼就得從中斡旋，讓大家都滿意。
恐怕布局者要的不是這些，而是更重要的東西。
我感到深深的恐懼，忍不住也問了楊娜娜個問題：“你們背後到底受誰指揮？對付大人物，恐怕不是件容易完成的事，前路困難重重，難道你不怕死嗎？”
這些人都沒有意識到，大人物是老虎，而不是綿羊，任何人得罪了他，都會遭到反擊。
就在大人物的書房裡，我把隔山拜佛局和笑傾城局的主要脈絡梳理出來，務必讓大人物相信，當前的形勢極為不妙。
如果大人物不能當機立斷，讓自己恢複理智，不再相信歐女士和楊娜娜，我們就能挽回敗局，重新開始。
問題的關鍵就在他身上，他必須清醒地告訴自己，眼前的兩個人隻不過酷似失去的戰友和女兒，他必須看清這是敵人下的圈套，繼續萎靡不振，就等於上了敵人的當。
大人物看懂了這切，但陷入了更長的沉默，並且把我們都趕出來，有需要的時候再聯絡。
我站在彆墅院子裡的棵銀杏樹下，微風吹來，樹葉輕輕作響。
我已經仁至義儘了，告訴大人物所有事情，假如他不敢判斷，也不肯放棄自己的情懷，那就必須做出相應的反應。
隻有聰明的人，才能做到身在北國心在漢，普通人連演戲都不會，怎麼能夠看清楚這複雜多變的江湖局勢。
大人物仍然在考慮當中，我索性找了個地方睡覺，不再摻和這件事。
在我的思想深處，似乎大人物、歐女士以及楊娜娜坐在起，正在召開圓桌會議，每個人都可以坦然描述自己的想法。
楊娜娜說出了句話，讓每個人的人生觀炸裂，那就是她愛上了個老人，並且願意畢生的時間，陪在對方身邊，做個不再關注時間的人。
我坐在彆墅的後花園裡，注視著遠處的白塔。
不知為什麼，在大人物這裡，我覺得自己氣定神閒，就好像到了家樣，根本沒有陌生的感覺，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這樣。
我希望每個人都有很好的歸宿，整個社會和諧和平，沒有任何戰爭。
千門將十天局當中，很少有人中途退出，既然是布局，有方勝利，方失敗，才算是結束。
如果默默退出，沒有任何交代，以後的人生就很難了。
那位女秘書連多次來見我，為的就是怎樣才能給大人物肅清障礙，不出現這些亂糟的麻煩。
這時候，我很想跟大人物來次長談，把我們對於生命的理解全都說出來，但他不想見我，大概是覺得出了這樣的事情，灰頭土臉，無法見人。
不過在女秘書的幫助下，我見到了為大人物診斷的醫生。
麵對醫生，大人物無法隱瞞，隻能十地說出自己的病情。
醫生告訴我：“大人物身體出現狀況，都是因為聽古琴的時候觸動思想傷口而導致。那個年輕的女孩子跟大人物的女兒極其相似，就連說話的聲音和走路的姿態，都有幾分近似。如果能夠直住在彆墅裡，她未來的生活就會帆風順。”
我們已經看到了楊娜娜的資料，如果歐女士采取另外的辦法展開進攻，事情就不會鬨到這麼糟糕。
想到笑傾城局，我就明白，歐女士沒有說真話。
她施展奇術的過程有些詭異，但我仍然可以把她當做同道中人，當下如果她有錯就改，我們也能拯救楊娜娜。
彆墅乾乾淨淨，樹木綠葉蔥蘢，的確是世外桃源。
假如歐女士不想破局，隻想布局，憑借這個抓住大人物，這種廂情願的做法將會驚動上麵，最終無法收手。
我的意見是歐女士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們雙方協商解決，絕對不能讓大人物倒下。
“韓立，在任何時候，你都維護大人物的利益，這很難得。你跟他也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關係，對他的賞金分文不取，隻是白白幫助他，你這種人真是太少了。”
我越來越覺得，笑傾城局還沒有完全展開，躲在幕後的人沒有下達命令，歐女士就動不動，就像個傀儡，指揮著同為傀儡的楊娜娜，按照上家的提示，進行些活動。
到了這種時候，我反而冷靜下來，就想看看大人物這邊究竟能夠做什麼？
女秘書帶著我起去審訊楊娜娜，她已經雙手捂著臉，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你隻要告訴我們，歐女士到底聽誰的，誰給你們設置了工作計劃，並且提供了切資源，又讓你們從意大利回來？”
女秘書的每句話都直指要害，我很佩服她，到了如此緊急的時候還慢條斯理。
要知道如果審訊失敗，她就會受到大人物的懲罰。
楊娜娜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喜歡彈琴，這麼多年始終堅持，至於你說的問題我個都不知道。”
我們詢問楊娜娜十幾個問題，她個都回答不出。
我直接告訴女秘書：“派你的人，攜帶搜查令，去搜索歐女士家裡的監控情況，看看他們跟什麼人接觸，事情大概就目了然了。”
女秘書被我提醒，拍了拍額頭，啞然失笑：“這麼簡單的事情，我為什麼都想不到，直在這裡緣木求魚？”
她當即帶人去搜查歐女士住的彆墅，上次我就注意到，彆墅裡安著個攝像頭，分彆在東南西北個方向，瞄準了房子和車子，不管什麼人靠近，都會留下痕跡。
我留在彆墅，躺在沙發上動不動，隻有腦子在飛速的運轉，表麵看這是起普通的針對大人物的襲擊，實際上很多地方匪夷所思。
因為襲擊者是奇術師，大人物是普通人，雙方力量對比懸殊，他們不管怎麼防禦，都被人輕易玩弄。
我在靜靜等待，如果錄像情況正常，我們就能知道歐女士跟誰接觸，然後順藤摸瓜，找到另外的個幕後指使人，這就像盒子和鑰匙遊戲樣，打開個門找到個鑰匙，然後繼續重複，路找下去。
女秘書打電話告訴我：“我們已經找到監控錄像和中心服務器，都把資料帶回去，歐女士這個人的身份真是很奇怪，我們暫時不能傷害他，以免大水衝了龍王廟。”
我沒有堅持己見，完全由她處理。
女秘書跟隨大人物那麼久，做事符合大人物的要求，我們大家都有功勞，不然的話溝通不順暢，效率就太低下了。
我們就像獵人，靜靜地藏在叢林當中，等待獵物上鉤，最終有沒有收成，還要看獵物的聰明程度。
我對這件事沒有信心，原因就是歐女士是個聰明人，跟意大利黑幫有那麼深厚的交情，當然明白做事的規矩。
她什麼都不說，我們投鼠忌器，也不能動刑。
女秘書回來，情緒低迷，受到影響。
我默默地等著，等她說明情況。
“歐女士在放長線釣大魚，她獻上楊娜娜，隻是開胃菜，後麵還有更複雜的計劃，比如——另外的屠龍局。韓立，我們遇到麻煩了，最壞的情況下，大人物有生命危險。”
事實上，女秘書在歐女士家的大型保險櫃裡，發現了針紮小人。
這種奇術早就失傳，而且被視為禁忌。
有點品格的奇術師，都不會碰這個。
“小人的名字是大人物，臉上貼著他的照片。我猜，大人物的身體變化，也跟這個有關。韓立，我已經聯係了幾位江湖上的奇術大佬，趕緊做第班飛機過來，幫助大人物，解除麻煩。”
女秘書沒有移動那些小人，而是拍了照片。
照片相當可怕，身上紮著閃亮的鋼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歐女士對於大人物的仇恨，已經到了心理扭曲的地步。所以，楊娜娜的出現，就是大人物的克星和厄運。
“你猜，到底發生了什麼？歐女士使出笑傾城局，我們的人竟然無人識破——”
我也臉紅了，當時剛剛隔山拜佛局剛剛成功，我和英姐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所以忽視了楊娜娜的出現。
如果早發現她的疑點，就不會出現後麵的事情。
“韓立，我甚至猜測，你跟英姐，在大人物身上動了手腳，對嗎？”
女秘書的懷疑，讓我百口莫辯。
不過，真相總會水落石出，我沒什麼好怕的。
“沒有。”我搖搖頭，不想為自己辯白。
“那為什麼，大人物要為英姐彆墅做背書？這點，跟他從前的做事原則相悖，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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