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從來沒有聽過如此精彩的彈奏，如果到了這種境界，楊娜娜還不滿足，大概她的內心裡藏著個超級古代彈琴專家吧？帶著前世的記憶而來，見過了最美妙的風景，當然對自己不滿，隻能隨著年齡閱曆增長，慢慢克服。”
我也感到十分惋惜，如果有名師指點，楊娜娜的未來肯定與眾不同，在華語音樂界，又會出現位同誌百年的奇才。
想不到，在所有聽琴的人當中，我看到了張熟悉的臉，竟然是大人物。
他輕裝簡從，穿著普通人的灰色西裝，手裡拿著把折扇，已經完全融入普通的客人當中，如果不是我對他印象深刻，也不會注意到。
我沒有聲張，更沒有告訴英姐，隻是默默觀察。
大人物隨著楊娜娜的演奏，閉著眼睛，用扇子在掌心裡打著節拍，進入了完全投入的狀態。
我能理解，楊娜娜的技藝太完美了，任何人聽到第個音符，就會毫不猶豫的被吸引，聽了曲又曲，直到最後談完，仍然意猶未儘。
很可惜，楊娜娜不是機器人，每天隻能彈奏首曲子，不然的話就會勞累過度。
當楊娜娜演奏完畢，抱著自己的古琴離去的時候，所有客人自發鼓掌，掌聲熱烈，如同雷鳴。
大人物放下折扇，也在用力鼓掌，我從側麵看到，他的臉上掛著淚水。
等到客人散場，我走過去邀請他到樓書房喝茶。
他已經巧妙地遮掩，擦掉了眼淚，但是眼眶仍然微微發紅。
我知道，剛才楊娜娜談到平沙落雁的時候，勾起了大人物的心思，才會情不自禁的落淚。
“韓立，我本來隻是聽會兒曲子，轉身就走，不想打擾你和英姐，沒想到曲子太動人了，聽到就不願意走，然後屁股就跟凳子粘到了起，直到聽完為止。我的線人曾經拍了視頻給我，但聽現場演奏和看視頻相差太大，這個小女孩真的不簡單。”
我打開大屏幕，播放原先錄下來的視頻。
正如大人物所說，我們從視頻裡觀看楊娜娜的演奏，從音箱裡聆聽，琴聲就像隔著層厚厚的窗戶紙，聽不清楚，也看不分明。
大人物盯著大屏幕，忽然有些感歎：“韓立，你用紗簾把演奏者隔開，更添了層朦朧的境界，看起來你是真的懂音樂。據我所知，世界上所有的頂級音樂家，長相和技藝總是成反比，相信這個女孩子的容貌定不可恭維。”
我點頭讚同，楊娜娜戴著巨大的近視眼鏡，兩個鏡片猶如瓶子底樣，嘴上還戴著牙套，顯得青澀而稚嫩。
她的長相隻能說是中等偏下，像大人物這樣閱人無數的，看到楊娜娜就會感到厭煩，所以，我隔了那層紗簾，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韓立，能夠演奏如此超高技藝的，她的內心定豐富無比，所以上天最公平，不能給她完美的容貌，始終讓人留有遺憾。我相信，很多人到了這裡，隻想聽她彈琴，不想看她的臉，你布置的紗簾起到了最佳效果。”
我完全同意大人物的話，楊娜娜的長相，跟我印象中的歐女士相差甚遠，甚至不像是她的親生孩子。
歐女士十歲左右時，是歐美那邊華人圈子裡的枝花，至少有上百位優秀男士瘋狂追求她。
我剛剛想到這裡，大人物就歎氣：“我知道她是歐女士的孩子，越覺得不可思議，美人的後代長相都差了很多，也許上天不想把自己的恩惠全都給了同個家庭。”
原來，大人物已經對楊娜娜做過很多調查，其背景家庭資料也覽無餘。
我按下遙控器，歐女士的照片出現在大屏幕上。
她的官相貌和身材氣質，完全不輸於歐美的流女影星。
我們熟悉的那些美女在歐女士麵前並不高貴，更何況，她的家族本來就是華人圈子裡的貴族，能夠上溯到大明國師那個年代。
貴族的後代氣質非同尋常，隻可惜楊娜娜既沒有繼承歐女士的美貌，也不能學習她的氣質做派，隻是個演奏師。
我和大人物同時感歎，因為我們相信造化神奇，上天自有安排，他把超高的十根手指贈給了楊娜娜，卻奪走了她的美貌。
“韓立，我直在尋找位彈琴技藝高絕，相貌官十分以上的美人。因為很多國際化交往過程中，那些國外的朋友想欣賞華夏民族的傳統音樂，我總是找不到合適的人，以前勉強找到了幾位，相貌和技藝無法完全融合，總是頭高頭低，如果楊娜娜的長相在十分以上，我就可以重用，你幫我衡量衡量，再考察下。”
對於大人物的給我的這個任務，我根本無法完成，以我自己的考核標準，楊娜娜隻能得十分，勉強算作不難看而已。
如果帶著她展示給外國友人，大人物肯定大失所望。
我苦笑著搖頭：“先生，那根本不可能，她的長相是天生的，近視眼、牙套糾正器還沒有除去，所以還是請你另外選人吧，你布置的這個任務我做不到。”
大人物提起以前娛樂圈的幾個可笑例子，有幾個演奏家妄想通過整容，讓自己的容貌和彈琴技藝同時達到頂點，卻想不到，當他的相貌改變，竟然影響到雙手的功力，最終相貌沒有提升，彈琴的十指也廢了，隻能淪為音樂學校的教師，告彆了自己的藝術生命。
大人物把這件事交給我，等於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我在再思考之下，聯絡歐女士，想跟她見麵。
其實我已經知道結果，楊娜娜根本不符合大人物的要求，讓她出麵去見外國友人，隻能是丟了華夏民族的臉。
我也不想提出整容的要求，萬葬送了她的藝術生命，就毀掉了個萬裡挑的神童。
歐女士住在東城的彆墅區，家門口停著輛豪車，可見身價不菲。
她出來迎接我，穿著合體的白色旗袍和銀色高跟鞋，出現就讓我的雙眼亮。
雖然過去很多年，但她的容貌並沒有被時間摧毀，相反，顯得更加從容。
雙眼目光深邃，而有意趣，跟她握手的時候，感覺到她動作輕柔，儘顯貴族底氣。
“韓先生，我讀過很多采訪你的文章，你的很多話對我的心思，尤其是對於美學和藝術，更有獨到的見解，所以我才增加了那個條件，讓娜娜跟著你，耳濡目染，達到更高的境界。”
我笑著說：“歐女士過獎了。”
我對楊娜娜無計可施，她的技藝不能再提高，她的長相也不可改變，而大人物交給我的任務，讓我無比為難。
坐在彆墅寬大的客廳裡，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真正的古董，其中有把寶劍，古意盎然，劍鞘上刻著小篆體的“越王勾踐”個字。
歐女士笑著解釋：“這就是越王勾踐斬殺吳王夫差的那把劍，他隱忍了數年，終於翻身，殺仇雪恥，是我們學習的偶像。”
我對於這把寶劍有獨特的認知，因為父親當年去世的時候，我就想到京漂數，年忍辱負重，朝成功，替父親雪恥，砍掉所有仇人的狗頭，這點跟越王勾踐完全相似。
“韓先生，如果你喜歡，這把劍就送給你。”
我趕緊搖頭，收回心思，專注於今天過來要談的事。
我沒有提到大人物的名字，而是用個朋友代替。
“歐女士，冒昧的問句，娜娜的官相貌是不是天然生成，從來沒有動過手術進行修整？”
歐女士無比感歎：“我帶她看過很多整容醫生，但那些醫生說，她的骨骼天然生成，跟普通人有些略微的差異，所以隻是整理官，很快就會恢複原樣，他們對於娜娜的外表表示遺憾，唯能夠做的就是為它矯正牙齒，已經用了年牙套，很快就可以摘下來了。”
我完全泄氣，就算摘下牙套，楊娜娜還有超級近視，已經讓她的官挪位，形成了不可改變的可怕形象。
“歐女士，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不要告訴娜娜，以免打擊她的自信。我希望葉的記憶進步增長，成為全球頂尖的彈奏專家，至於相貌，那都是天生的，誰都無法改變，就隨它去吧。”
我相信，歐女士為了楊娜娜，已經做了成千上萬件事，包括整容，假如，有萬分之的希望，她定不遺餘力。
在歐女士家裡，我享受了頓精美的意大利午餐。
原來，她不僅長得漂亮，身材流，廚藝也無可挑剔。
“韓先生，在京城我很少出去吃飯，尤其是西餐，他們做的牛排淡而無味，乾燥如同牛皮。其實真正的牛排是人間美味，意大利人已經得到了其中的精髓，我曾經試著教娜娜西餐禮儀，但她根本無法入門，使用刀叉非常笨拙。”
我的思想輕輕動，之前很多人說楊娜娜帶著前世記憶降生，所以做任何事情都跟彆人不同，包括使用刀叉和筷子，總是有很多障礙。
談到這件事，歐女士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最喜歡的還是用手抓著吃飯，但我告訴她很多次，這雙手已經上了最貴重的保險，隻能用於彈奏古琴，不能做彆的，以免意外傷害。”
事情到了這裡我隻能告辭，就算大人物問起來，我也隻能實話實說，為了增強說服力，我向歐女士要了張楊娜娜的單人照片，隻要把這個交給大人物，他就能死心了。
歐女士送我出來，再叮囑，不要跟媒體透露這種事，她隻希望楊娜娜在琴技上百尺竿頭更進步，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神奇人物。
當下她很有信心，畢竟，楊娜娜每天醒來的第件事，就是增加自己的古琴技藝，已經接近於走火入魔。
“韓先生，古琴就是她的生命，我甚至想到，她對於戀愛和婚姻根本不感興趣，將來也許要跟古琴白頭偕老了。”
我帶著照片回去，把它擺在床頭桌上，暗自揣摩，如果大人物看到這張照片會想到什麼？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會把我們趕出來。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楊娜娜的照片，把自己當成醫生，想試著從哪裡動刀，讓那張臉變得瘦小而俊俏，但試了很多次，效果非常垃圾。
大人物那邊秘書打電話來，問我什麼時候就可以帶著楊娜娜過去，為他和外國朋友演奏，我隻能用各種理由敷衍，絞儘腦汁，希望能想出辦法度過眼前的危機。
但事實證明，這件事沒有轉換的餘地，隻能帶著這樣個楊娜娜到大人物的府上，去給外國朋友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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