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鷗和霍先生通電話的時候，我個人出去，站在院子裡，避免聽到他們的秘密。
龍王做事全力以赴，看來給予白鷗的權力很大，所以她跟霍先生談判時自信滿滿。
換句話說，不管霍先生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她都能夠代替龍王答應下來，有這樣的老板，白鷗肯定非常開心。
院子裡的花草開始展露生機，這都是黃姨耐心照顧的結果。
她從廚房走出來，腰間係著圍裙，滿臉都是笑容：“韓立，你又次幫了高飛，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我也笑了，很多人以為高飛跟著龍王，是人往高處走，更上層樓，隻有我能看得出，高飛離開了英姐這樣的貴人，就算給他再多的錢和職務，總會埋下隱患。
所以這件事結果究竟如何，還要看高飛的造化。
黃姨親自給我泡茶，然後告訴我件事：“高飛說過，他在龍王那邊如魚得水，很快就會晉升為首席風水師，跟白鷗平起平坐。韓立，你把最好的機會留給了高飛，聽他說，原來龍王想請的是你，被你推脫掉了。”
這都是命運和緣分，我並沒有刻意推薦高飛，而是龍王相中了他。
龍王有自己的考慮，如果高飛和白鷗之間能夠發生什麼，那將是場偉大的婚姻。
看得出，黃姨也有這方麵的想法：“韓立，那位白鷗小姐是龍王的女兒，如果她跟高飛之間發生什麼，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我知道黃姨的意思，立刻笑著答應：“我會去說合，給他們在起的機會，你放心吧。”
既然我跟白鷗之間不可能發生任何事，那麼她和高飛之間就有可能重新開始。
白鷗和霍先生的通話持續了兩個小時，等她出來的時候，站在門檻上，深深地伸了個懶腰，踉踉蹌蹌向我走來，我趕緊迎上去扶著她。
“韓立，這次的談判實在是太複雜了，霍先生答應讓出蟠龍山，也答應讓給龍王，但是他有個特殊的要求，那就是必須由自己使用，龍王死的時候，這塊墓地才可以啟用。”
我歎了口氣，世界上哪有這樣的道理，龍王變成了自己給自己買墓地，這種事實在太晦氣了。
江湖上有很多風水師也曾經操辦過同樣的事，最後結局令人唏噓，他們剛剛為自己選定了墓地，年之內就出了大事身亡。
人不可以欺天滅地，如果膽敢為自己選擇墓地，那麼上天就會成全這個人。
我皺了皺眉頭：“霍先生這樣說有點過分了，他跟龍王之間又沒有刻骨仇恨，隻不過是買塊墓地，何必弄得大家都不舒服？”
白鷗笑起來：“霍先生以為這是他的殺手鐧，大概他的智囊團沒有見過什麼世麵。我滿口答應，就是要讓他們趕緊交出蟠龍山。龍王現在還很年輕，活到百歲不是問題，而且他給自己算過命，不管怎麼看，都不可能中年夭亡，你放心吧。”
我能感覺到，白鷗讓我放心，她自己卻是憂心忡忡。
畢竟她是龍王的女兒，如果父親有個長兩短，她將追悔莫及。
對於玄學大師來說，要想保護自己的性命，至少有超過百種方法，可以避免遭到彆人的克製，大概白鷗也是這樣想的，隻要使用些手段，避開煞氣也就夠了。
通過這件事我就知道，世界上沒有蹴而就的事。
霍先生雖然不是玄學中人，可他身邊有智囊團，也會給他出些令人進退兩難的主意，如果龍王答應，以後出了問題，誰都承擔不起。
白鷗屬於無知者無畏，她覺得不過是句話而已，答應下來，拿到蟠龍山，就完成了任務，領先於京城裡其她幫派。
其實她錯了，有些時候快就是慢，慢就是快。
她想領先於其他人，卻讓龍王未來的命運充滿了不確定性，這肯定是得不償失的表現。
幸好隻是她答應，龍王那邊還沒有任何表示，切都處於草簽之前。
為了慶祝白鷗做了件大事，我讓黃姨多炒了幾個菜，邀請她共進晚餐。
由於我的冷靜，白鷗開始反思自己，也明白這件事出現了紕漏：“韓立，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太大意，不應該拿著龍王去冒險？”
這已經不是冒險不冒險的事，為了拿到蟠龍山，兵行險招，過去可以，現在卻不行。
京城裡的高手太多，我們留下小小的破綻，就有可能被敵人攻破，最後導致全盤皆輸。
“白小姐，你不可能替彆人答應任何事，隻能決定自己的生死和未來，作為名風水師，這是務必需要牢記的，下次再也不要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關於蟠龍山，的確是非常誘人，但為了件寶物而損失性命是最愚蠢的事，早知你會答應這樣的條件，我就不該給你引見霍先生。”
我必須把應該說的事情放在當麵，如果有必要，我還會親自給龍王打電話，讓對方知道這件事有多麼凶險。
白鷗搖頭：“我從家裡出發之前，龍王也告訴我談判的底線在哪裡，其中就包括從他開始才能啟用那塊墓地。龍王根本不在意這些，有了蟠龍山的地形，整個家族將會騰飛，無可抵擋，我們等了好久，就是在等待霍先生讓出蟠龍山。”
我的內心突然亮，白鷗背後，控製這切的是不是就是龍王？
從前我也這樣想過，可龍王身上並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氣質，既然與世無爭，又怎麼可以操控那麼大的計劃？隻有那些超級野心家才會這樣做。
白鷗連連搖頭：“我們肯定不是始作俑者，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操控切，仿佛條長龍，見首不見尾，我們隻是沉浮其中，找到機會攫取利益。畢竟我們都是俗人，還得好好活著。龍王說過，人生在世千萬不要執著於端，任何事情都可以做，也可以不做，隨心所欲，進退自如，這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韓立，見到蟠龍山我就知道，生不可錯過，隻有它符合我對風水學的追求，龍王為了成就我，才會答應類似的條件。”
我皺著眉頭，再次把蟠龍山的地形投射在大屏幕上。
綠樹掩映之下，那的確是最好的地形，可是當我仔細調整畫麵，把山上的樹木全都去掉，隻剩下光禿禿的群山，就發現，蟠龍山的中部有條橫貫東西的大溝，深度約為米，長度百多米，等於把大好的地形刀切開，而且這個大溝是在龍頭的脖子位置，蟠龍山立刻變成了斷龍台。
有這種風水學上的巨大缺陷，怪不得霍先生會搬遷，此前那些地方都被水泥蓋板蓋住，做了很巧妙的偽裝，所以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既然是斷龍台，性質完全不樣，誰買到這裡，整個家族將會造成次巨大裂變，假如能僥幸活下來，未來還有可能東山再起。
我愣住了：“白鷗，既然知道是斷龍台，為什麼龍王還要收購這裡？”
白鷗的回答很簡單：“不管是蟠龍山還是斷龍台，這都是我們要的東西，大自然構造地形，鬼斧神工，匪夷所思，我們人類隻能接受，而不能挑剔。龍王說過，即便是斷龍台，我們也可以加以改造。這個地形太偉大了，普天之下，古今中外，恐怕隻此家，如果你知道斷龍台的傳說就明白，斷的是龍頭，但卻在陰之下，展開了另外篇偉大的事件。”
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對那個傳說非常熟悉。
在《封神演義》裡麵，聞太師兵敗，為了表達報國之誌，死於斷龍台，最終名垂青史。
所以說，這種地形適合於另外種人，個人的死就能讓整個家族打破禁錮，直接騰飛。
如果龍王還有這樣的想法，將來白鷗貴不可言，家族所有的好運都會落在她身上。
看完地形，我連連倒吸涼氣，我雖然有超強的玄學奇術，但經驗不足被彆人騙過，幸好這次談判的是白鷗而不是我，不然還有什麼話說？
“韓立，你給我帶來好運，我做任何事情，隻要誇下海口，就能實現，上次我陪著龍王過來，我們要的就是高飛，讓他為我們效力這次我想問下，蟠龍山在你的指引之下已經完成，真是太好了……”
我無話可說，默默地送她出門。
按照白鷗的說法，龍王已經決定好大乾場，實現自己畢生的夙願，那就是永生。
“韓立，龍王的永生跟其他門派不同，將來你會明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我的目標是找到父親的死，為他伸張正義。很可惜這條路又長又遠，而我的入手點並不多，不知何時才能完成。
在京城，我從前把自己隻看作是過客，到如今才明白，必須要紮下根來慢慢進行，誰都不可能快速完成那件事。
在這種混亂之中，鐘靈突然傳來消息，而且是巨大的好消息，背後金主出資兩個億，讓她另立山頭，並且購買了棟大廈送給她，讓她開立門戶，將來成為京城玄學領域的老大。
她把這個消息打電話告訴我，隨即又派人送了份請柬，讓我參加下周的成立大會。
這真是個大消息，無所謂好壞，因為我們對鐘靈都已經失去了耐心，不管她做什麼，我們都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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