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賭王饒過高飛，但高飛也得繞過賭王，雙方同時罷手，這件事才能結束。
我淡定地說：“把高飛帶來，我會告訴他，讓他老老實實做人，平平安安回京。”
高飛被人帶來，手上戴著手銬，雖然臉上的表情還不在乎，但卻十分憔悴。
如果沒有我，他就死定了，畢竟這是他第次招惹賭王。
那位所謂的幕後金主，不知道跟賭王之間有什麼過節，高飛盲目介入其中，太可怕了。
我讓人解開手銬，告訴高飛：“現在我來見你，就是為了讓賭王原諒你，但你必須做出承諾，再也不想那艘船的事，忘掉那個賭局，也忘掉港島這邊大家族，你回去跟著英姐，老老實實做人，怎麼樣？”
我說的這些要求，對於高飛來說，並不容易完成。
他就像個暴躁的小馬駒，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惹出禍來，可是如今他不低頭，就得死在這裡，賭王絕對不會放他走。
“韓立哥，我聽你的，如果這次能回去，再也不會管那艘船，也不會觸犯大家族的所有利益，任何事情都先向你報告。”
高飛察言觀色，見風使舵，明白今天不低頭的話就要死，他再桀驁不馴，也不想死。
何小姐走過來，看著高飛的臉：“告訴我，指揮你行動的幕後黑手是誰？為什麼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向大家族開刀？這個賭局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你雖然是江湖神偷，但做這件事還是太草率了，如果沒有韓先生，你就完了。”
每個人都明白，高飛做的這件事有多麼危險，但他笑嘻嘻地向何小姐點了點頭：“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的想法？你以為賭王家族的麵子不敢招惹，但我們年輕人做事，隻看這件事有沒有價值，不管老家夥們會不會生氣。你想知道幕後金主，那不可能，我們這行的規矩，誰都不可能透露雇主的姓名。”
我有些頭疼，高飛還是不明白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他能出賣彆人，讓賭王滿意，我們就能痛痛快快地離開。
他這樣囂張回複，連我都受不了。
我隻能拍拍他的肩膀：“高飛，告訴他們，我們徹底解決這件事，誰指使你參加那場賭局，趕緊說出來，你都快死了，還想包庇彆人，怎麼可能？”
我說的才是真話，如果高飛不聽，那他就是死到臨頭，誰都救不了他。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尷尬，何小姐死死地盯著高飛，需要個答案。
終於，高飛說出個名字：“紅胡子。”
所有人驚愕了陣，賭王最先回過神來，哈哈大笑：“高飛，你真是有趣，說出了個根本不存在的名字，紅胡子是國際刑警黑色必殺令排行榜的第名。如果他還活著，也已經十多歲，退出江湖，不再過問這些事，難道你想讓我相信，紅胡子找上了你，破壞我們的賭局？”
高飛點點頭：“沒錯，這就是答案，紅胡子想破壞賭局，而不是我，我高飛能夠跟著紅胡子做事，也是種榮幸。”
他不等彆人提問，就講述了跟紅胡子之間的奇遇。
大約在比利牛斯山脈西邊的古鎮，他遇到個長著紅色胡子的店老板，那就是隱居江湖的著名大盜紅胡子。
對方收他為徒，兩個人是師徒關係，但情同兄弟，高飛雖然已經是名滿江湖的神偷，但紅胡子還是給了他很多登堂入室的秘訣，就是從那時起，他的偷盜技術才達到了巔峰。
這些話，賭王都不想聽，他隻想知道紅胡子為什麼要破壞賭局？
原來，大家族曾經聯手，消滅了紅胡子手下超過百名兄弟，導致這個盜竊團夥蹶不振，逃出亞洲。
也就是說，高飛幫助紅胡子複仇，才會做這件事，這大概也是紅胡子教他技術的主要條件之。
我有些頭疼，如果事情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就無法壓得下。
畢竟現在港島風水師協會和京城的秦大師還在等著我們處理，霍氏家族的事情又沒有完全弄完。
“高飛，現在停下，大家都知道，是紅胡子在幕後指揮你，那麼你供出了真正的金主，就不用承擔任何責任。我帶你回到京城，閉門謝客，潛心修煉怎麼樣？”
這就是我唯的訴求，隻要高飛答應，我們就可以走了，離開這扇門，就等於反敗為勝轉危為安。
我想不到，在這種關鍵的當口，高飛居然搖頭：“先生，盜亦有道，我答應了紅胡子要做這件事，就必須完成。”
我忍不住，怒吼聲：“高飛，不要胡說道，你是黃姨唯的兒子，你這條命是你們母子兩個共有的，你有什麼權利替彆人出頭，然後連命都不要了？你死了，黃姨也會死！”
我真想捂住高飛的嘴，不讓他再說個字，不然的話事情就會變得越來越複雜，到最後誰都無法掌控。
高飛笑著搖頭，大義凜然：“那也沒關係，為了光榮和正義，我願意這樣做，如果真的必須要死，有人以死來結束這件事，就算安排在我頭上，也無所謂。”
我氣得無言以對，費了那麼大工夫，唇槍舌劍，跟賭王辯論，要救高飛，但他根本不領情，到如今還說這樣的話。
“高飛，我告訴你最後遍，現在跟我走，跟我回到京城，這件事就結束。以後再也不要碰大家族的事，尤其是賭王先生，這件事跟你無關，就算是紅胡子跟他有過節，也是當事人自己來弄。”
我們之間的辯論輪又輪，到最後口乾舌燥。
我無法勸說高飛放棄這段爭鬥，讓他明白，我們根本不是大家族的對手，如果賭王法怒不顧切後果，我和高飛都會死在這裡。
有了這樣的兄弟，真是讓人頭痛。
假如不是黃姨的囑托，我才不管這些爛事，高飛做什麼，捅了簍子，自己去補就是了。
最終何小姐給出了解決之策：“可以讓你們走，但必須簽訂協議，今天的事完全保密，以後紅胡子指揮高飛做事，我們再抓到他，死路條，然後雙方沒有任何值得商討的地方，這兩件事放在張紙上，大家簽字，事情就完美解決。”
到現在我才明白，何小姐能夠受賭王的青睞，讓她執掌大權？
就是因為她能顧全大局，永遠都明白，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到底怎樣才能簡潔高效地解決問題。
我和高飛簽了合同，然後帶著他回酒店。
同時向同行的何小姐，說明鑽石的下落，我不會帶走顆鑽石，那不是重要的，隻有高飛讓我牽掛。
我們回到酒店，高飛躺在床上哈哈大笑：“韓立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賭王這些人不敢惹你，也不敢惹英姐他們，明白你的能力所在。”
我氣得啞口無言，如果高飛意孤行，肯定會死。
大家族的領袖，是從草莽時代步步走過來的，對於他們來說殺人保平安是最常見的舉動，不管高飛有什麼原因，或者有什麼後盾，他們毫不在乎，隻顧眼前，大不了殺了人之後再解釋，或者是在處理其它的問題。
兵來將擋，水來土囤，如此而已。
都是江湖人，我理解他們的做法，也理解這種做法到底有什麼好處。
直到此刻，高飛都沒有意識到，我們的處境有多麼危險。
他似乎覺得自己有高明的偷竊技術，後麵還有紅胡子支撐，再有我這樣的兄弟，定會度過難關。
相反，賭王這樣的人已經日薄西山，沒有什麼力量能夠殺他。
我詳細地向他解釋何小姐的事，其實高飛關注賭王完全錯誤，我們應該關注賭王家族的下代領袖。
何小姐言出如山，誰都不敢違抗，隻有他能夠決定高飛的生死。
“韓立哥，我就知道何小姐對你見鐘情，她看你的那種眼神都不對，她想殺我就得罪你，畢竟我是你的人，對不對？”
我很難向高飛解釋清楚，這切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想讓他老老實實聽話，我們安全返回京城，以後的事再說。
當我向高飛說出偷竊鑽石那件事，他吃驚地跳起來：“我為何沒有想到這些，先擊中他們的軟肋？再說，我隻是太迷信於技術，認為自己能夠無所不能。”
到了現在，我也不能隱瞞自己的手段，馬上打電話向英姐彙報。
讓我沒想到的是，電話中，英姐的語氣十分嚴厲：“韓立，你收了高飛做小弟，我沒有反對，是因為我覺得他能夠改邪歸正，好好做人，可現在他得罪了大家族，還想對那條船下手簡直，不知死活。你做個決定，或者殺了他，或者扔了他，不要讓他回京城，給咱們帶來新的麻煩。”
我握著電話，久久無法回應。
看起來，高飛這次惹的事很大，連英姐都出現了反對心理，不肯再為高飛背鍋。
“英姐，這件事並不怪他，我覺得賭王這邊實在是咄咄逼人。他們認為大家族之間的賭約不容破壞，可是江湖上的對錯，誰又能說得清清楚楚？”
“韓立，什麼都不要解釋，不要讓高飛回到京城，這就是我唯的觀點。我們要好好活著，繼續做生意，好好做人，但有了高飛這樣的不安定因素，仿佛定時炸彈，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爆炸，你我怎能承受得起？”
這就是英姐的觀點，她可以容納我，替我出頭，但絕對不會幫助高飛。
隻有我知道，高飛是個人才，其他人對他的才能視而不見。
所以說，這次我站在誰那邊，至關重要，高飛的生死——就攥在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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