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娜提起秦大師,仍然恨得牙根癢癢:“韓先生,真沒想到,秦大師那麼道貌岸然的人,竟然心地如此歹毒,我們都覺得,他幫助霍先生非常儘心儘力,能從京城來到港島,親手為他布置辦公室,這種友情實在是難能可貴。誰能想到,他會這樣,簡直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
我覺得用這兩句話來形容秦大師,真的十分貼切。
在京城那邊,他是受人尊敬的風水師,各路大亨的座上客,可是他最後做的事,隻是為了弄錢不顧彆人死活。
個玄學大師走到這種地步,真是可悲。
他完全忘記了,既然有這種天賦,為的是為天下蒼生解除痛苦,而不是自私自利。
同樣,我在霍先生的辦公室裡發現了些美麗女孩的照片,就在他的保險箱裡。
周文娜解釋:“霍先生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在每個場合裡都有他的女粉絲投懷送抱,其中不乏各位大亨的千金,所以很多資料隻能保存在這裡,不過你放心,他對待英姐無比尊重,我們也希望,除了現在這位女影星夫人,他應該有更多的私人空間。”
我皺著眉頭,把那些照片放回去,隻當是自己沒看見。
我不同意周文娜的觀點,即便是名動江湖的大人物,也應該遵守愛情法則,不能見個愛個,而要有長情。
看到這些照片,我也更加肯定,英姐和霍先生不會走得更遠。
在京城,或許霍先生用到她,兩人關係緊密。
旦離開京城,霍先生有自己的天地,這麼多美女趁虛而入,每個都比英姐更加光彩照人,充滿了誘惑性。
跟這些年輕的女孩子相比,英姐沒有任何優勢。
整理完辦公室,已經是淩晨點鐘。
周文娜臉上帶笑,沒有絲毫疲倦。
我幫她解決了最大的難題,她能在這個崗位上繼續工作下去,這就是今天最頂級的收獲。
“韓先生,我請你吃宵夜,作為遠道而來的朋友,你實在幫了我大忙。”
我們兩個到了樓下,選了家十小時營業的永和豆漿,坐在窗邊,簡單地點了份小菜、兩碗麵條。
周文娜笑起來:“如果霍先生看到我用這種東西招待貴賓,定會責罵我,說我是瘋了。”
我沒有說自己過去的曆史,其實這種宵夜已經很好了。
跟隨英姐之前,我甚至覺得自己的人生永遠是片灰色,無法飛升,直到在京城裡住不下去,返回山東老家。
吃飯的空隙,周文娜告訴我:“韓先生,我總覺得玄學這方麵,霍氏家族欠缺很多,前幾天我看到京城傳過來的文件,霍先生想遷移霍氏家族的墳墓,從蟠龍山遷到飛機場附近,而裡麵附加了你的意見,堅決反對遷墳,對不對?”
這件事我不應該向周文娜解釋,畢竟此前早就告訴過英姐。
她們之間如何交涉,跟我無關,如果她沒有聘請我,我就毛遂自薦,這不符合玄學裡麵的江湖規矩。
周文娜又說:“霍先生脾氣改變,做的很多是匪夷所思,從前認為對的,現在大家批判,從前認為錯的,反而可以拿起來繼續做,很多人無所適從,都私下裡傳,霍先生已經瘋了。”
後來,大少爺和少爺出來辟謠。
他們說霍先生精神切正常,隻是工作勞累所致,以後兩個人會續出來幫忙,直到讓霍先生有時間靜養為止。
這其實就是老大和老的陰謀,他們表麵上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都是為了自己的未來打算。
如果拆開來看,他們要的是霍氏家族的最大權力,到時候老大負責白道,老負責黑道,霍氏家族仿佛長上了兩隻翅膀,飛向更高處。
周文娜作為霍先生的私人女助理,將來首先會被裁撤,沒有任何地位,所以這次我幫助霍先生,實際是在間接幫助周文娜,不然她的職業生涯就要結束了。
“韓先生,如果你留在港島,或許我們可以繼續發展,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請放心,我在財務上不會拖累你,這幾年小有積蓄,另外我的父母都是港島中文大學的教授,不會在家族傳承上辱沒你。”
她這樣說,用意很明顯,如果我同意,我們就可以繼續發展感情,持續走下去。
我笑著搖頭,假裝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將來定是要回京城的,不會在港島留下自己的足跡。
我不接她的話,周文娜已經明白,我對她不感興趣。
“好吧,韓先生,作為你的合作方,我們以後還有大把的合作機會對不對?關於霍氏家族,我相信隻要秦大師還活著,類似的詛咒將會源源不斷。”
我是英姐身邊的人,隻要霍先生有難,我第時間趕到,當然還會跟周文娜合作。
吃完宵夜,我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黑夜的大街上散步。
這條街相對安靜,如果是在核心區域,每條街都燈紅酒綠,香港人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韓先生,在京城沒有這樣的景色,我們在港島卻經常看見。我有時候想,人活著,並不隻是為了名利,如果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共同欣賞朝霞和落日,觀看落花和秋天,這樣的人生才是圓滿的。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就約好起看春夏秋冬,年季的光景。”
周文娜說得很隱晦,但表明了自己的含義,要跟我談戀愛。
我當然不會答應她,跟隨英姐,才是我的方向,直到有天英姐厭倦了江湖,退出京城,我也會陪著她歸隱山林,從此結束夢想,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至少現在為止,當英姐關注著霍先生,我會替她解決麻煩。
我沒有理會周文娜的話題,隻是告訴她:“要提防秦大師,不管秦大師到港島來,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你都得及時通知我,我們想出應對之策。”
周文娜想到那幅畫,再次露出憤恨的表情。
“自從看到那幅畫,我就知道辦公室的氣氛變了,但秦大師大言不慚,說這幅畫能夠幫助霍先生騰飛,還說那是整個滿洲家族大師指點過的畫,外人看不出玄機,隻是覺得怪異,所以才被擱置起來。他花了千萬,從高手手裡收購來的,無償送給霍先生,已經是最大的幫忙。”
我姑且可以相信秦大師這句話,但這幅畫給人帶來的感受,實在是太詭異了。
日月壓山,鵲華無光,這在任何高手看來都無法接受。
他強詞奪理,非要說這幅畫擁有多麼深厚的意義,那我們也隻能笑置之。
我們去了地下停車場,周文娜親自開車送我。
“霍先生吩咐過,要我陪著你在港島走走,韓先生,以後你就將會是霍氏家族的常客,多留幾天也是好事,對不對?”
在周文娜這裡,我感受到了熱情,當我全力以赴幫忙的時候,等於是保住了她的飯碗,隻不過我們沒有什麼發展的前途,她不是我欣賞的那類人才。
到了我住宿的酒店,剛剛下車,周文娜向前方的台階上指了指:“韓先生,你看,那就是大少爺和少爺。他們站在酒店門口,不知道跟你有沒有關係?”
我們向台階右側的角落裡望著,兩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在麵對麵吸煙。
年輕點的男人指手畫腳,似乎在彙報另外件事,他們的樣子跟霍先生有相同之處。
他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巧合。
我甚至懷疑,他們聽到了風聲,是來找我講和的。
我帶著周文娜回到房間,關鍵時刻,她可以作為擋箭牌,幫我送客。
果然,進了房間隻有分鐘,兩個人就按響了我的門鈴。
我打開門,周文娜就站在我身後。
老大和老看到周文娜,突然愣住:“周小姐,我們來找韓先生,聊些事情你怎麼在這裡?”
我後退步,輕輕地攬住了周文娜的細腰,這個動作表明,我們已經成了很親密的朋友,根本無需用語言解釋。
周文娜嬌羞地笑起來:“大少爺,少爺,我們剛剛吃完宵夜,我送霍先生回來,真是巧啊,在這裡遇見你們。”
大少爺皺了皺眉,笑著問:“會不會打擾位,我們來得太晚了,也是今天,剛剛知道韓先生到港島,來刻意結交,又怕你明天走得急,見不上你。”
那位少爺,額頭上帶著條兩寸長的刀疤,雖然臉上帶笑,但麵目猙獰。
從資料上看,他跟港島的十幾個堂口都有很深的交往,雖然不在任何隻江湖勢力裡麵,但在港島的輩分很高,很多人都要尊稱他聲霍爺。
在港島,沒有他完不成的事,黑白兩道都能攀上關係,威逼利誘的手段,運用得無比純熟。
周文娜邀請兩個人進來,親自沏茶。
從她的表現,老大老就能判斷出,我們的關係超越了友誼,所以兩個人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韓先生,周文娜是霍氏家族有名的女強人,真想不到,你來港島僅有幾天,就把它拿下,果然厲害,兄弟們佩服。”
我微笑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就讓他們傳出這種消息,迷惑他們的眼線,反而是更巧妙的事情。
兩個人開門見山,說自己的辦公室也覺得風水不順,希望我去看看,如果能在港島多留幾天,他們將會盛宴款待,並且給出相當高的酬金。
尤其是老大,他看著我的時候,滿臉帶笑慢條斯理:“韓先生,我們也都認識英姐,她是京城裡難得見的女大亨,為人處事相當豪爽,我們在全聚德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人以後必有巨大成就,當時沒有見到韓先生,如果你在場,我就更確信自己的觀點了。你幫助我的兄弟處理辦公室,大快人心。我也覺得霍氏家族如果離了老,簡直就是大廈崩塌,天旋地轉。”
這些違心的話,他說出來絲毫不覺得牙磣。
老也笑起來:“韓先生,過去,我不相信玄學風水這套,但後來我們黑道江湖人人都拜關爺,想想看,關爺是神靈,徒弟也是神靈,應該拜,拜拜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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