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韓立，今年十歲，出生在山東魯西南最窮的小縣城。
在京城所流大學畢業後，我沒回老家山東，直漂在京城，在家火鍋城當門童。
認識英姐，改變了我的人生，從社會的最底層躍而起，見識到了上層社會的繁華璀璨。
從那天起，我就發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韓立也他媽的是條尺漢子，定要鹹魚翻身，成為英姐那樣的人上人！”
認識英姐那天，是陰曆十月底，京城天氣已經轉涼，天上飄著小雨。
我站在火鍋店大門外，看見輛白色寶馬開過來，等車停下，立刻上前去拉車門迎賓。
英姐從後座下車，穿著件白色普拉達風衣，手裡挎著夢特嬌白色小包，手裡拿著最新款的蘋果手機。
雖然她戴著墨鏡，我還是眼就認出來。
英姐是娛樂圈的大姐大，平時出現在媒體麵前，前後呼應，保鏢開道，很少個人出門。
我很意外，見到這種圈中大人物，非常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小姐裡麵請——”
火鍋店的大門是旋轉門，英姐急匆匆進門，找了個窗邊的座位。
這時候，外麵來了個穿著快遞工作服的中年男人。
他向裡走的時候，我稍微攔了他下，以為是送快遞的。
“找人。”
他指向窗邊的英姐。
時間是下午點，店裡還沒開始上人，前台和服務員都在裡麵的包間看電視，隻有我在外麵。
我沏了壺茶，送到英姐桌上。
“百萬，給我百萬，我馬上走。”
那個男的雙手擱在桌上，緊攥著拳頭。關節凸起，皮膚粗糲，看就知道是常年乾粗活的底層人。
我愣，就他這種打扮，每月工資不超過千，張口就要百萬，是不是瘋了。
“百萬，你是不是瘋了？”
英姐開口，聲音真是好聽。
她本來就是歌手出身，人長得漂亮，歌也唱得好，十年前就名滿全國，馳譽世界。
“百萬是今天的價，你不給，每天漲十萬。媽的，你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我在家裡給你養孩子……媽的，你現在身家幾千萬，我窮得叮當響，媽的……”
我走到門口，遠遠看著。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高，英姐連連搖頭，那個男人猛地站起來，隔著小桌，把掐住了英姐的脖子。
我早就準備好了，幾步衝過去，個單臂鎖喉，把男人的脖子扣在右臂的臂彎裡，稍微發力，他就鬆開了英姐。
“放開，放開，他媽的放開……”
我上學的時候，是體育老師的小跟班。
他教我散打，我教他周易。
當然，他是真教，我是假教。
年下來，我的短打擒拿基本過關，對付沒有格鬥經驗的，打沒問題。
這家夥敢侵犯英姐，真他媽該死。
“放開我，放開我……”
我拖著男人向外走，準備到外麵去好好教訓教訓他。
“放開他吧，他是……我朋友。”
英姐發話，我就慢慢放開男人。
“媽的，敢叫人打我？百萬，再加十萬醫藥費！英子，你不給錢，我就找記者罵死你！”
英姐臉色發青，沒有發作，死死盯著男人。
“媽的，看什麼看？再看我也是你男人，媽的……百萬便宜了你，聽說你跟圈裡的大佬睡晚上，就能賺幾十萬。媽的……”
英姐擺擺手：“走吧。”
男人指著英姐的鼻尖：“今天收不到百萬，明天我就找記者。賤人，媽的——”
他又指向我：“媽的，小白臉，奸夫淫婦……給我等著，老子發了財，找人弄死你們！”
隨後，男人就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給英姐倒了杯熱茶，放在她手邊。
“沒你的事！”
英姐擺擺手，轉頭看著窗外。
窗外，天氣陰冷，灰雲堆積。
我走到門邊去，遠遠看著她。
英姐很漂亮，是圈中公認的美女歌後，至今單身，是很多鑽石王老的夢中情人。
那個男的說她跟圈中大佬睡覺，這句話就太粗俗了。
既然是單身，私生活自由，有追求者也很正常。
英姐獨坐了大概半小時，起身離開。
我過去收拾茶壺，發現她手機忘在桌上，拿著手機追出去，白色寶馬車早就跑得沒影兒了。
蘋果手機帶鎖，我不知道密碼，開不了鎖，想給裡麵通訊錄上的人打電話，也沒辦法。
本來，店長規定，撿到顧客的失物，要交給他，統管理。
我留了個心眼，沒交。
方麵，店長手黑，有兩次把顧客手機偷偷賣了，錢落在自己腰包。另方麵，我太崇拜英姐了。如果她回來找手機，我親自給她，還能跟偶像近距離接觸次。
我把手機放在貼胸的口袋裡，感覺它熱乎乎的，似乎還帶著英姐手上的溫度和香味。
沒想到，連過了天，英姐都沒回來拿手機。
我急了，以為她遭了不測，被那個勒索她的男人害了。
不過，我看今日頭條的新聞，又沒有她遇害的消息。
相反，有則圈中消息說，英姐將在聖誕節那天，在京城工體召開“十年好友歌者演唱會”。
英姐的演唱會門票很貴，最低票價，等於我半個月工資。
我天天揣著手機，望眼欲穿，隻要在店裡，眼睛就始終盯著門口，等待那輛白色寶馬車出現。
終於，天晚上，店裡快打烊了，那輛掛著個車牌的白色寶馬車出現了。
英姐還是個人，我拉開車門，不等她下車，就把手機遞上去。
英姐愣了，接過手機，抬頭看著我。
“這是您的手機，上次落在桌上了。”
英姐打開手機，看看裡麵的消息，臉色再次發青。
“謝謝。”
她打開小包，抽出遝錢，大概有十多張，遞給我。
我不要錢，等了這天，我心裡隻有個想法——
“英姐，我想跟你！”
英姐愣了愣：“你認識我？跟我？跟我乾什麼？”
我豁出去了：“英姐，我想給你當跟班。”
英姐上下打量我，嘴角輕輕翹，似笑非笑，露出小小的虎牙。
“你……不需要。”
“英姐，我知道有人勒索你。如果你下令，我就找人廢了他，送回東北去，保證他不再出現麻煩你。”
這就是我這幾天想的，英姐有事，小弟分憂。
我當她的小跟班，定把這些事辦得妥妥的。
“廢了他？你這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叫什麼？”
“韓立。”
“山東的？”
“對，山東的，魯西南的。”
我報了家鄉縣城的名字，英姐笑了笑：“抗日名城，不錯，你身手也還不錯。”
她說完就關門，車子就開走了。
我愣在原地，頓時漲紅了臉。
原來，我以為自己可以給英姐幫忙，但人家根本不理會。
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太美了。
店長走出來，嘴裡叼著華子。
“韓立，釣富婆哪？”
我的臉直發燒，說不出話來。
“媽的，真看不出，你小子平時老老實實的，原來是咬人的狗不叫！剛剛那富婆都能當你媽了，你還真下得去手？”
我忍著，走回店裡。
店長跟進來，衝著我的鼻尖噴出口煙霧。
“媽的，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富婆借種？你小子彆整天想好事，富婆釣不著，最後讓人騙出去割腰子……”
夜之後，我清醒了。
英姐是天上仙女，我是地上的癩蛤蟆。
她身邊保鏢、助理、司機是個完整的大型團隊，都是型男靚女，要不就是名校高材生。
我個京城流大學生，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憑什麼給人當跟班？
又過了幾天的下午，店裡開每周總結會。
店長在會上點我的名：“不好好乾活，就在富婆身上打主意，還想不想乾了？咱是火鍋店，不是鴨子店——”
其他人捂著嘴笑，店長點上根華子，大概是覺得這個笑話挺好笑，得意洋洋，撇著嘴看著我。
“沒錢就好好乾活，想找個富婆躺平，先照照鏡子吧！個流北漂大學生，沒房沒車，自己沒點逼數嗎？”
我低著頭，不再看他。
店門兩側，貼著“打架成本”計算表。
我有力氣打人，但沒錢賠他。
“韓立，在我店裡，就得遵守規矩。從今天起，你去後廚端盤子，彆再乾門童了。你以為富婆都缺小白臉？看網絡小說看多了吧？”
我好好忍著，但他不依不饒。
“你們都聽著，少跟韓立來往。這家夥根本不著調，腦子不正常……”
我知道，店裡其他幾個男的，包括後廚的兩個廚子，都是店長的狗腿子。
跟著他，就能每天晚上偷偷加餐，吃香的喝辣的。
我不願意同流合汙，早就被他們孤立了。
門開，個穿著黑色工裝的漂亮女孩子走進來，後麵跟著個戴著白手套的中年司機。
“誰是韓立？”女孩子問。
她長得漂亮，聲音也好聽，紮著條蓬鬆的淡金色馬尾辮，像朵金色的玫瑰花。
店長迎上去：“你找他有什麼事？”
“是他撿到了我們老總的手機？”
我站起來：“是我。”
店長不懷好意地大叫：“好啊韓立，見到客人的遺失物品要上交，你忘了咱店裡的規矩嗎？把手機交出來，罰款百，從你工資裡扣！”
我嘴裡苦澀，不想說話。
撿到英姐的手機，本以為是天上掉餡餅，想不到卻遭受彆人的譏諷，飛來橫禍。
“你有沒有跟彆人說過這件事？”
我搖搖頭，那是英姐的**，我肯定會守口如瓶。
“好，跟我們走吧。”
店長鼓掌：“這下子有好戲看了，韓立，你不是釣富婆嗎？現在好了，富婆沒上鉤，把自己搭進去了，活該，活該！”
我句話都不說，摘下門童手套，放在桌上。
“罰款，開除，我早看你小子不順眼了——”
店長正叫著，那個司機向前跨了步，腳踹在店長肚子上。
撲通聲，店長飛出步，仰麵朝天倒下，直接滿嘴噴血。
他的狗腿子愣了愣，有人去扶店長，有人從櫃台後麵拖出紙箱子，手忙腳亂地把棒球棍分給其他人。
“西城區，王海——”
司機舉起了左手，手上隻有根手指，小拇指齊根斷掉。
“是西城區海哥，是海哥……”
當啷當啷幾聲，店長的狗腿子扔掉棒球棍，抱拳拱手，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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