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劉佳佳身上那陣被抽空力氣的虛軟感稍稍退去,被另一種黏膩的不適所取代。
她動了動,想從他懷裡掙開一點縫隙。
“好了好了,”她的嗓子又乾又啞,像被砂紙磨過,“等下我再給你抱,我現在先去洗一下。”
她補充道:“身體很不舒服,我要去清洗一下。”
她補充道:“身上好多汗,感覺濕噠噠的,粘粘的,很不舒服呢?”
尾音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一絲微弱的撒嬌意味。
林更近沒有鬆手,反而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輕輕蹭了蹭。
他似乎很喜歡她頭發的味道,又深深吸了一口。
“要不要我給你洗?”
他開口,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最深處發出的共鳴,帶著一股理所當然的霸道。
劉佳佳的身體瞬間又僵住了。
讓他洗?
光是想一下那個畫麵,她剛平複下去的臉頰就又開始發燙。
那比剛才還要……還要讓人羞恥。
“我才不要,”她幾乎是立刻回絕,聲音裡透著一股急切的抗拒,“我自己去洗。”
林更近沉默了片刻。
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
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又凝固了。
劉佳佳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膛裡那顆心臟,跳動的頻率似乎比剛才慢了一些,但每一次都沉穩有力,震得她耳膜發麻。
她以為他又要強來。
可就在她屏住呼吸,準備再次開口堅持的時候,那鐵箍般的手臂,卻緩緩鬆開了。
“去吧。”他說,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身體驟然恢複自由,被汗水浸濕的皮膚接觸到微涼的空氣,劉佳佳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手腳發軟地撐著床墊,試圖坐起來。
這個簡單的動作,此刻卻耗費了她極大的力氣。
她簡單穿了好衣服,抬起腳下地,但雙腿像是灌了鉛,又酸又麻,幾乎不聽使喚。
她咬著牙,好不容易才從床上下來,雙腳踩在地板上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一隻滾燙的大手及時扶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穩住。
她沒回頭,也知道是林更近。
他的掌心乾燥而灼熱,隔著皮膚,那股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過來。
“謝謝。”她低低地說了一句,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臂,不敢再有片刻停留,近乎是逃也似地快步走進了臥室自帶的衛生間。
“哢噠”一聲,門被她從裡麵反鎖了。
靠在冰涼的門板上,劉佳佳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雙腿還在控製不住地發顫。
她抬眼看向鏡子。
鏡子裡的女人,麵色潮紅,眼尾還帶著一抹豔色,眼神迷離,水光瀲灩。
嘴唇紅腫,像是被人狠狠蹂躪過。
而最讓她心驚的,是白皙的脖頸和鎖骨上,那一片片深淺不一的紅痕,像是雪地裡開出的刺目梅花,昭示著剛剛的戰況有多激烈。
這是她嗎?
這個看起來……放蕩又妖冶的女人。
她用指尖輕輕碰了一下鎖骨上的印記,一股細微的刺痛傳來。
林更近……
那個男人,真的像一頭野獸。
她擰開花灑,溫熱的水流當頭澆下,衝刷著身體上的黏膩和疲憊。
水的溫度讓她緊繃的神經一點點放鬆。
她閉上眼睛,腦子裡卻不受控製地回放著之前的種種畫麵。
他凶狠的索取,他壓抑的喘息,他滾燙的汗水,還有他最後那句宣誓般的宣告。
——以後你是我一個人的。
她的目的達到了,而且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不但林更近被她拿下了,而且未來的公公婆婆好像也很喜歡自己。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但結果是好的。
清洗完後,害羞的回到床上,蓋上被子,不敢看林更近。
被子成了她的龜殼,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劉佳佳蜷縮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身側那頭沉睡的野獸。
然而,身邊的男人似乎根本沒有睡著。
一隻乾燥溫熱的手掌探進被子裡,準確無誤地覆上她的腰。
那掌心傳來的熱度,讓她整個人都輕輕一顫。
“寶貝,躲什麼?”
男人的聲音不再是事後的沙啞慵懶,而是清晨時分特有的清冽,帶著幾分玩味。
被子構成的龜殼,被輕易地攻破了。
劉佳佳的身體繃成了一張弓。
那隻手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隻是安安分分地貼在她的腰側,可那掌心烙鐵般的溫度,卻像是要將她的皮膚連同睡衣一起融化,直直燙進她的血肉裡。
“誰、誰是你寶貝,”她把頭埋得更深,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色厲內荏,“彆亂叫。”
“哦?”男人低笑一聲,那笑聲震動著胸膛,通過緊貼的床墊,傳到她的身下,讓她感覺整個身體都跟著酥麻起來,“那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他稍稍用力,就將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撈進了懷裡。
堅實的胸膛像一堵牆,嚴絲合縫地貼著她的後背,將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劉佳佳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弄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她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換來的卻是更緊的禁錮。
“我還沒答應你呢。”她小聲抗議,這話聽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她確實是處心積慮地接近他,甚至不惜用上這樣大膽的手段,可當一切真的塵埃落定,她又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恐慌。
“答應什麼?”林更近的聲音就在她的耳廓後響起,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激起一串細小的戰栗,“事已至此,你還想不認賬?”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霸道,仿佛她已經是他的所有物。
這種感覺讓劉佳佳感到一陣惱火,她費儘心機,不是為了讓自己變成一個任人擺布的玩偶。
她梗著脖子,試圖找回一點主動權:“什麼叫我不認賬?明明是你……”
“是我。”他乾脆利落地承認,沒有絲毫遲疑,“所以,我這不是打算對你負責嗎?”
他頓了頓,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似乎鬆了那麼一絲,聲音也跟著冷淡了幾分:“不過,你如果覺得不需要,那就算了,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