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宇的指尖在冰冷的手機屏幕上滑動,熟練地點開了那個他曾發誓再也不碰的a圖標——一隻鎏金的小貓,咧著嘴,眼神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界麵加載的動畫是一疊疊鈔票如雪花般落下,背景音樂是電子合成的喜慶調子,每一個音符都像鉤子,勾著人心底最原始的貪欲。
“媽的,老子今天就要把之前輸了的,全都賺回來!”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與其說給自己打氣,不如說是在驅散心中那一絲絲因欺騙蘇心悅而殘留的不安。
那不安像一根細小的羽毛,輕輕搔刮著他的良心,但他很快用對金錢的渴望將它徹底掩埋。
三十萬到賬的短信提示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趙子宇眼中閃爍的貪婪光芒尚未完全褪去。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黴運都吐出去,然後將那三十萬中的三萬塊,毫不猶豫地充進了那個小貓a裡。
這一次,他沒有選擇之前那些磨磨唧唧的遊戲,而是直接點開了“炸金花”的場子。
“炸金花,三張牌定輸贏,這才叫刺激!”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眼睛死死盯著屏幕。
這種玩法節奏更快,輸贏就在一念之間,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讓他有種虛幻的掌控感。
牌局開始,他小心翼翼地跟了幾手,贏了幾把小的,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擴大,形勢便急轉直下。
一把牌,他自以為穩操勝券,押上了不小的籌碼,結果對方亮出底牌,比他大了一點點。
“操!”他低罵一聲,屏幕上,他的籌碼被無情地劃走。
不服輸的念頭如同藤蔓般迅速纏繞上他的心臟。三萬塊,對他而言,隻是毛毛雨,是重新贏回一切的引子。
他安慰自己,隻是運氣不好,下一把,下一把一定能贏回來。然而,接下來的牌局,仿佛都與他作對。
要麼牌小得可憐,要麼就是被人以微弱的優勢壓製。那三萬塊,如同扔進水裡的石頭,連個像樣的水花都沒激起,就迅速見了底。
屏幕上鮮紅的“餘額不足”提示,像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
“媽的!”趙子宇眼珠子有些發紅,胸口憋著一股邪火。
他看了一眼銀行賬戶裡剩下的二十七萬,那串數字非但沒有讓他冷靜,反而像催化劑一樣,點燃了他更瘋狂的念頭。
輸了三萬算什麼?他還有二十七萬!隻要贏一把大的,就能全部撈回來!
他咬了咬牙,再次點開充值界麵,這一次,他直接輸入了“五萬”。
手指在確認支付的按鈕上頓了頓,那一瞬間,蘇心悅帶著擔憂和期盼的臉龐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賭桌上花花綠綠的籌碼影像所取代。
“富貴險中求!”他惡狠狠地想著,按下了確認。
五萬塊到賬,他重新殺回炸金花的牌局。這一次,他更加謹慎,也更加急躁。贏了小的,他覺得不過癮;輸了,他就加倍下注,試圖一次翻盤。
然而,運氣這東西,玄之又玄。你越是想要抓住它,它越是像泥鰍一樣從你指縫溜走。
幾輪拉鋸之後,一個他自認為絕佳的機會出現,他梭哈了!心臟“咚咚咚”地狂跳,他死死盯著屏幕,等待著開牌的瞬間。
結果,冰冷而殘酷。對方的牌,不大不小,卻正好能壓死他。
五萬塊,再次清零。
“啊——!”趙子宇猛地將手機從手中甩了出去,手機“嘭”的一聲砸在柔軟的床墊上,又彈了一下,屏幕朝下,徹底黑了下去。
他雙手抓著頭發,手背上青筋暴起,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八萬!整整八萬塊!剛剛從蘇心悅那裡騙來的錢,他連摸都沒摸熱乎,幾個小時的時間,就這麼打了水漂!加上之前輸掉的,今天他已經虧進去快十萬了!
十萬塊啊!如果不是拿來賭,這筆錢足夠他胡吃海喝,瀟灑好一陣子了,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出入酒吧ktv場所,身邊也不會缺女人。現在呢?什麼都沒了!
一股強烈的悔意湧上心頭,但不是對蘇心悅的愧疚,而是對白白輸掉這筆錢的懊惱和不甘。
他煩躁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像一頭困在籠中的野獸。那筆錢,曾經讓他看到了翻盤的希望,現在卻成了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停下腳步,眼神凶狠。就這麼認栽,他咽不下這口氣。
心中的鬱結之氣無處發泄,他需要一個出口,一個能讓他暫時忘記這一切煩惱的地方。
酒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迅速占據了他的腦海。燈紅酒綠,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女人。他現在迫切需要這些東西來麻痹自己。
打定了主意,他從床上撿起手機,胡亂地抓了抓頭發,套上外套就衝出了房門。
酒吧裡一如既往的喧囂熱鬨,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荷爾蒙混合的氣味。五光十色的燈光晃得人眼花繚亂,重金屬音樂捶打著耳膜。
趙子宇一頭紮進這片聲色犬馬之中,煩躁的心情似乎被暫時隔絕開來。
他徑直走向吧台,要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一口灌下大半。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卻讓他感覺暢快了不少。
目光在舞池和卡座間逡巡,這裡的女人,就像超市貨架上的商品,琳琅滿目,各有風情。
很快,一個獨自坐在角落,慢悠悠晃著酒杯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穿著一條緊身短裙,勾勒出玲瓏的曲線,妝容精致,眼神中帶著一絲慵懶和挑逗。
趙子宇整理了一下衣領,端著酒杯走了過去,臉上掛起自認為最迷人的笑容:“美女,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介意我請你一杯嗎?”
女人抬眼打量了他一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好啊,帥哥。”
酒精的催化下,話匣子輕易就打開了。幾杯酒下肚,氣氛便熱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