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朔的夜晚,比桂林市區更加熱鬨。西街人潮湧動,燈火璀璨,各種酒吧、餐廳、商店擠滿了遊客。
空氣中彌漫著啤酒、燒烤和各種小吃的香氣,伴隨著嘈雜的音樂聲和人們的歡聲笑語。
這與興坪古鎮的寧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讓林更近感到有些不適應。他更喜歡興坪那種古樸悠閒的氛圍。
“哇,好熱鬨啊!”劉佳佳顯然對這種熱鬨的場麵很感興趣,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是啊,很有名的一條街。”林更近說,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
兩人隨著人流,慢慢地逛著西街。劉佳佳對街邊的小玩意兒很感興趣,不時停下來看看。林更近則更多地是在觀察周圍的人群,形形色色,來自天南海北。
他們走進一家賣手工藝品的店,劉佳佳拿起一個竹編的小燈籠,對著燈光看了看,覺得很漂亮。林更近看著她,忽然想起在興坪古鎮她買的那個小竹籃。
“喜歡嗎?”他問。
“嗯,挺好看的。”劉佳佳說,又放下了,“不過家裡好像也用不上。”
林更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小燈籠的樣子。
西街的儘頭是一個廣場,有露天的酒吧,有街頭藝人表演。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點了一杯飲料。
看著眼前熱鬨喧囂的景象,林更近的心情卻無法完全放鬆。律師的電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忽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必須儘快回北京,麵對這一切。
“佳佳。”林更近忽然開口,打斷了劉佳佳正看著街景的思緒。
“嗯?”劉佳佳轉過頭來,看著他。
林更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不想對她隱瞞,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可能要提前回北京了。”他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語氣有些艱難。
劉佳佳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提前回?為什麼?”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不解和擔憂。
“家裡出了點急事,我必須回去一趟。”林更近沒有解釋太多,隻是含糊地說。
劉佳佳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哦……這樣啊。”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那……什麼時候走?”
“越快越好。”林更近說,“可能……明天或者後天。”
“這麼急?”劉佳佳眉頭微蹙。
“嗯,挺急的。”林更近避開了她的目光。
劉佳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那你的票……”
“我的票可以改簽。”林更近說,“你的呢?如果你還想繼續玩,我可以幫你把酒店和後麵的行程都安排好。”
“不用了。”劉佳佳立刻搖頭,“如果你要走,那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
“啊?不用啊,你難得出來玩,沒必要因為我……”林更近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沒事啦。”劉佳佳打斷他,笑了笑,隻是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勉強,“我這次出來,主要是為了放鬆一下。現在也放鬆夠了。而且,一個人回去,好像也挺無聊的。”
林更近看著劉佳佳,心裡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知道,她是為了他才這麼說。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不願意讓他一個人麵對困境。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劉佳佳的語氣變得輕鬆起來,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們一起出來,就一起回去唄。反正我的假期也差不多了。”
林更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既感動於她的善良和體貼,又覺得自己給她添了麻煩,甚至可能打亂了她原本的旅行計劃。
“謝謝你,佳佳。”他最終隻能說出這三個字。
“謝什麼呀。”劉佳佳笑了,這次的笑容真誠了一些,“能跟你一起出來玩,我也挺開心的。雖然出了點小插曲,但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體驗。”
她提起那個小插曲,似乎是想讓氣氛變得輕鬆一些。林更近也笑了笑,但心裡還是沉甸甸的。
回酒店的路上,兩人的話都不多。林更近在想回去之後要如何麵對蘇心悅,如何處理那些複雜的財產糾紛。
劉佳佳則安靜地走在他身邊,偶爾抬頭看看夜空,或者低頭踢踢路上的小石子。
回到酒店,各自回房。林更近沒有立刻休息,他坐在書桌前,開始整理思緒。他需要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過了一會兒,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劉佳佳發來的微信:“學長,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告訴我。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聽你傾訴一下,或者跑跑腿什麼的,都可以的。”
林更近看著這條微信,心裡一陣溫暖。在這個充滿波折和不確定的時候,能有這樣一個女孩在身邊,默默地支持著他,關心著他,讓他覺得沒有那麼孤單。
他回複道:“謝謝你,佳佳。我沒事,能自己處理。你早點休息吧,這兩天也累了。”
“嗯,你也早點休息。”劉佳佳回複。
第二天一早,林更近和劉佳佳退了房。窗外陽光正好,但林更近的心情依然沉重。
劉佳佳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一路都很安靜,隻是在辦理手續時,不經意地看了他幾眼。
看著這旁邊安靜溫柔的劉佳佳,林更近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
飛機起飛,穿過雲層,窗外是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海,
回到家,門開了,一股熟悉的,混合著灰塵和某種殘留香水味的空氣撲麵而來。房子不大,兩室一廳,當初他和蘇心悅一起挑選的家具,牆上還掛著他們曾經笑得燦爛的合影。
林更近站在玄關,沒有立刻進去。目光掃過客廳,茶幾上還放著半杯沒喝完的水,沙發上隨意搭著一件女式披肩。這些屬於蘇心悅的痕跡,像一根根細小的針,刺在他的皮膚上。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裡隻剩下平靜,一種近乎冷漠的平靜。他換了鞋,徑直走向臥室。屬於他的東西不多,大多是些衣物和書籍。他找出幾個閒置的行李箱和紙箱,開始動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