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吾性情頑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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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宣君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要不吝於示好。

“大宣願以舉國之力供奉神女,隻是不知,神女娘娘想要什麼?”謝明朔刻意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其實,薑蕪說過很多次了,她什麼都不需要,但這個皇帝卻固執的問了一次又一次,甚至不惜一再放低自己的姿態。

薑蕪能明白他的意思,當初大明皇帝朱元璋,有兩個重要謀士,一個李善長,一個劉伯溫,朱元璋便更寵信李善長一些,為何?

因為李善長直白的讓皇帝看到了自己有所求,權力,亦或者財富,有所求,便是弱點,皇帝要用的人,便必須要被自己拿捏住,如此,皇帝才能放心。

“如果我隻是個普通謀士,也就隨了他的意了,但我現在這個身份,他總要明白,饒是他這個皇帝傾儘全力,也拿捏不了我的。”

薑蕪和係統吐槽,“我說,你們還不如多找幾個戀愛腦來當攻略目標呢,十個戀愛腦加一起,都比一個政治家好搞。”

“爾等覺得,吾應該需要些什麼?”

“大宣願為神女娘娘建造廟宇,凡人信仰所至,必有神女之名。”

“汝可曾求神拜佛過?”

謝明朔給出的承諾,不可謂不重,建造廟宇,供奉香火,這其實代表著大宣拱手相讓的民心。

但,薑蕪她不信啊,彆人不知道,她自個難道還能不知道嗎?她拜過多少財神廟,也沒見成了哪位財神的信徒啊。

而且還試過當場刮一個刮刮樂,如果沒中獎,說不準還要在心底好好吐槽一番,這財神,不頂用啊。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謝明朔是靠著什麼走到今日的?他能不知這道理。

若神祇和大宣之間,當真以香火相連,有朝一日,甚至從現在,她點頭的那一刻開始,就是他們的布局伊始。

就如同人一樣,需要什麼,渴求什麼,就會被什麼所困。

謝明朔不知該怎麼說,說他不信神佛之事?可他現在就在祈求一位神祇,但他從前也的確不曾求神拜佛。

哪怕是現在,也是因為確信了眼前人的身份,才會以帝王的身份有所求的。

“汝不信,對嗎?”

“神女在朕眼前,朕之想法自然不同。”謝明朔回的快。

“哦,吾不在乎,隻是想要告訴你,哪怕爾等去祈神了,也沒什麼用處。”

薑蕪看著皇帝,嘴角勾起一個不甚溫和的弧度。

“所以,吾不需要廟宇,也不需要香火,你們凡人看重什麼,是凡人所想,與吾何關?”

一位不需要凡人立廟,也不需要供奉香火的神祇啊,謝明朔早就有所猜測,所以知道的時候,倒也沒有太過失望。

“謝明朔,吾可做你大宣的國師,爾等能承這福氣,應也能擔此後果吧。”

神女斂起了笑意,目光幽幽的從他們身上掃過。

“師父曾言,祂太過嬌寵吾,故此縱的吾性情驕縱,這天上地下的,竟是受不得一點委屈。”

神女似是閒話,但聽得人,卻是心中不由戚戚然。

神女哪裡是在同他們說閒話啊?是在點他們呢。

雖不知神女的師父是哪位神仙,但聽起來,神女便是在那天界,也是地位超然。

天上地上都不敢讓祂受委屈,那若是凡人做了什麼,承受的豈不是天地的怒火?

“朕明白了。”謝明朔還能穩得住,好處和風險,他還能隻要其一不成?

“那就好,謝明朔,記住你今日所言。”

神女的花枝落在掌心,“若當真有了那麼一天,吾可不會提前同你說一聲,多有擔待這種話。”

神女高傲肆意,不會考慮凡人的心思,更不會對凡人產生歉意。

“神女所言,朕必然謹記在心。”

“神女娘娘不需要廟宇煙火,但國師之事,總要允吾等祭告天地吧。”

“這個嘛,再等等吧。”神女像是在自言自語,“現在,憑你們所為,不會得天地認可的。”

雖沒明說,倒也差不離了,總而言之,就一個意思,爾等不配。

不知是不是大宣君臣的錯覺,神女對他們的態度,好像溫和了一點點,微不可察的一點點。

謝明朔心中鬆懈了兩分,浮笙離著神女近一些,也的確對神女頗為了解。

但這一點點鬆快,很快就消弭了。

在他們賓主儘歡之後,打算離開之前。

神女叫住了謝明朔。

“人間帝王,我還有一句話,彆人可不聽,但汝,應該聽一聽的。”

謝明朔擺擺手,示意周圍的人暫且退去。

“不知神女娘娘還有何事?”

薑蕪不緊不慢的抓了一把棋子,然後非常隨意的往棋盤上一撒,全都是白棋,然後是黑棋,黑白相間,雜亂的沒有一點順序,就是十分隨意的撒上去的,唯一相同的,就是黑白棋子都在這個棋盤之上。

“宿主,謝明朔的左眼剛才動了一下,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那就好。”

神女看著這個棋盤,“小皇帝。”

薑蕪說的隨意,像是在說一個不懂事的小輩,天知道,薑蕪對著鏡子練習了多久,才能麵不改色的說出這個稱呼來。

這個皇帝的歲數,都能當她爸了。

謝明朔下意識的看過去。

“若這山河萬裡真的隻是一場遊戲的話,凡人製定遊戲規則,其實倒也無妨,隻要吾玩的開心就可以。”

謝明朔胸口微微縮,垂眸掩下驚詫,心底長歎一聲,略有些苦澀。

“朕,逾矩了。”

神女笑了,看著自己眼前的棋盤,“小孩子不懂事,一次兩次,還是可以接受的,吾隻想讓你知曉一件事。”

神女看著棋盤,謝明朔的目光也落在其上。

“玩的開心當然好,但規則這種事嘛。”神女有些苦惱的樣子,“可桎梏不了吾,畢竟吾的師父曾告訴過吾。”

“吾,便是規則本身。”

話音剛落,神女拂袖,棋盤落地,棋子落地的聲音倒是十分清脆,隻是落在謝明朔耳中,卻是如雷貫耳。

謝明朔徹底明白了,浮笙其實也不曾明白眼前的神女。

他們真是昏了頭了,怎麼能忘呢?

祂是神啊,祂願意,才會遵守凡人的規則,祂不願,凡人的規則,便不過一場自我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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