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從灶火邊站起來,走到湯鍋前。
湯鍋裡的食物翻滾,其實沒有什麼特彆的,就是正常的家常湯。
負責押送的人都是在船上草草吃口東西,能填飽肚子就行,不會要求太高。
母雞在空間裡歎氣:“這些人也真是不容易,吃的這是什麼?比咱差多了。”
冷星赫適時上前,擋住廚子的目光,顧蓉蓉趁機拿勺子盛出一點湯。
聞不出什麼,手指在勺上輕觸碰,空間預警,但聲音很小。
母雞叫聲都比預警聲大:“預警了預警了,有毒!”
顧蓉蓉迅速進空間,摘走兩個紅果子:“不是毒,應該是迷藥或者軟金散之類的。”
她一手拿果子,一手拿小刀,刷刷削成片,放入鍋裡。
一大鍋湯,白豆腐,綠葉菜,還有兩條魚和十幾顆肉丸子,就是一鍋雜燴湯,顧蓉蓉扔進兩個削成片的紅果子,根本不會被發現。
不僅不會發現,味道還鮮甜不少。
顧蓉蓉收起小刀,問廚子:“方才是誰來催的?也不說留下幫忙。”
廚子道:“是許公子的人,叫崔子鳴的,人家身手好,是許公子的得力助手,哪能在這裡幫忙。”
“說得也是,”顧蓉蓉又過來添把火。
一刻鐘很快到了。
有人在走廊裡喊:“廚房的飯準備好了嗎?”
廚子趕緊往湯鍋裡看一眼,又看看麵前鍋裡的饅頭,跑到門口回:“好了!”
緊接著,各屋和走廊裡的鈴聲響了幾聲,這是開飯的信
號。
廚子對顧蓉蓉道:“小兄弟,幫忙把湯盛出來,端到上麵去吧。”
冷星赫走過去:“我來幫你。”
顧蓉蓉拿上廚子說的鍋勺,開始盛湯,分成兩鍋,往上麵端。
廚子把饅頭放到大笸籮裡,也端到甲板上。
顧蓉蓉踏上甲板,目光一轉,看到站在船頭的許磊和他身邊的一個年輕男人正在低語什麼。
母雞在空間大聲道:“沒錯,就是這個人,姓許的就是把藥包給了他,他應該就是廚子說的什麼姓崔的。”
顧蓉蓉點頭,把鍋放下,眾人陸續從艙裡出來,不斷圍上來。
“今天這湯好香啊!”
“就是,張大頭,你這廚藝又變好了!”
“我得喝三大碗!”
“滾一邊去,你喝三大碗,彆人不少喝了嗎?”
眾人笑成一團。
許磊擺擺手,崔子鳴轉身離開,拍拍手對眾人說:“大家趕緊吃,把
有人道:“
“無妨,都叫上來,一起吃,船先停靠一下,不要緊。”
眾人麵麵相覷,以往都是有人歇船不歇,都是分班吃飯。
崔子鳴道:“許公子體恤大家辛苦,好些日子沒有這樣行過船,不急在這一時。”
既然這麼說了,眾人也不反對,有人下去叫人。
顧蓉蓉心說,這是想著把所有人一網打儘,一個都不要漏掉。
許磊還真是狠。
所有人都上甲板來,不斷稱讚廚子手藝好,今天晚上的湯是真好喝。
冷星
赫問許磊:“許公子不吃嗎?”
許磊道:“我不吃,明天一早再吃,大家吃吧,都辛苦了。”
“許公子才是最辛苦的,雖然您一直在船頭上吹吹風,可這吹風也不是輕省的差事,”顧蓉蓉一本正經地說,“風吹多了就容易頭疼,還容易迎風流淚,您灌了一肚子涼風,不吃口熱湯嗎?喝風可喝不飽。”
許磊:“……”這雜役說話怎麼這麼欠揍。
崔子鳴正要說話,顧蓉蓉又問:“你也不喝嗎?方才一個勁兒廚子,我還以為你餓了呢。”
崔子鳴哼道:“我不吃。”
“你為什麼不吃?”顧蓉蓉咬一口饅頭問,“覺得廚子做得不好吃?還是嫌棄湯簡陋。”
她一笑,故作了然地說:“你不會偷吃了什麼,吃獨食吧?”
眾人停下說笑,扭頭看向崔子鳴,神情都有些不悅。
廚子冷哼一聲。
崔子鳴也不知道怎麼忽然一下子就都衝著他來了。
“你胡說什麼?誰吃獨食了?”崔子鳴道,“我什麼也沒吃。”
“那你幾次催廚子,熟了你又不吃,這是為什麼?好奇怪。”
顧蓉蓉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現場的氣氛悄然發生改變。
許磊也微微皺眉,恰在此時,他的視線中出現一艘船。
大小與他們這艘相差無幾,但氣勢更足,旗子迎風飄擺,不用到近前細看,他也知道是黑莽幫的船。
船頭站立一人,提著漁燈,對著這邊左晃三圈,右晃三圈。
是他們約定的
信號!
許磊心頭大喜,再回頭看顧蓉蓉他們,如同看跳梁小醜。
崔子鳴也看見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所有人都喝了湯,鍋裡的湯所剩無幾,目的達到,黑莽幫船已到,也就沒有再裝下去,哄著這些傻瓜的必要。
崔子鳴笑一聲:“我為什麼不喝?因為想讓你們多喝點,畢竟,這是你們最後一碗湯了。”
眾人一驚,都意識到不對勁。
冷星赫問道:“你什麼意思?”
顧蓉蓉喝道:“你在湯裡下了毒!”
崔子鳴得意忘形:“下毒?不,怎麼會呢?把你們一下子都毒死有什麼意思?不過……”
他手指輕撚,眉飛色舞道:“我確實在湯裡加了點料,能讓你們變成軟腳蝦,失去反抗能力,眼睜睜看著貨物被搶,慢慢等死。”
有人摔了湯碗:“你說什麼!你敢!”
“你敢背叛漕幫?”
“有什麼不敢?漕幫早就變成一盤散沙,你們不過就是一個個廢物,聚集在一起,也不過就是廢物堆,沒什麼作用。”
崔子鳴說的狂妄至極,轉手一指已經靠近的黑莽幫的船:“那,才是我想去的,那才是水上霸主。”
眾人驚怒,一雙雙起火的眼睛憤怒盯著崔子鳴:“無恥!”
“混帳!”
顧蓉蓉看許磊:“許公子不管嗎?”
許磊神情淡然,嘴角帶笑,負手立在船頭,風掠過他的衣擺,輕聲作響。
他的聲音散在夜風裡:“當然要管。”
他話鋒一轉,繼續道:
“我身為黑莽幫少幫主,自然要為黑莽幫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