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絕不信世上有鬼。
這是她最篤定的信念,一旦這個信念不破,那其它的什麼妖魔鬼怪之說,在她這裡就統統不成立。
一切就有跡可尋。
顧蓉蓉略思索,問道:“你剛才說,去攔截戲班子時,還有幾個人和你們打過照麵,他們其中一人也帶著鐵鏈子?”
賈掌櫃點頭:“正是,不止鐵鏈子,還有石頭,不過不是一般的石頭,像是雕成了什麼東西,但光線不好,他又跑得很快,我也沒有看清。”
顧蓉蓉心裡有數,暫時沒有什麼可問的。
冷星赫再次叮囑賈掌櫃,關於孩子們的事,暫時先保密,時間一長,肯定會走漏消息,但能保一會兒是一會兒。
賈掌櫃爽快答應。
冷星赫回去找王妃,讓她幫忙找幾個隊伍中的女子,幫忙照顧一二。
他拉著顧蓉蓉出院子,到無人處,問道:“蓉蓉,你覺得,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顧蓉蓉低聲道:“你方才也試探過,他能說出王爺身邊人的特征,但這個但凡熟悉王爺的,都知道,不算什麼秘密。”
“不過,我問他一些細節問題,他說記不清,或者說沒注意。”
冷星赫點頭:“所以?”
“所以,我覺得,他說的八成是真。”
冷星赫眼中閃過笑意:“我以為你會說,他記不住所以有問題。”
“正常人對於一些細節的確會忘,甚至當時根本就沒有留意,混戰當中,誰會記得自己砍了幾刀,又砍在什
麼地方,當時有沒有什麼樹,誰摔倒在哪用的什麼姿勢?”
“旁觀者,或者有心者,有可能會記得,因為他要準備著彆人問話,所以事無俱細,都要記。可真正在其中的人,那種情況之下,記不住,反而是正常。”
“他說不清當初王爺救他時帶了多少人馬,隻記得王爺身邊的副將,他記不住紅衣女子死在何處,這都不是問題。”
冷星赫深以為然:“不錯,蓉蓉所說,與我不謀而合,以前邊關時,審問細作時,也是用此法。”
“沒想到,蓉蓉竟然也深諳此道。”
顧蓉蓉暗自好笑,多新鮮,這就是我的專業。
她岔開話題:“不過……”
冷星赫斂住笑:“不過什麼?”
“不過,他應該還是有所隱瞞,”顧蓉蓉回頭看一眼院子方向,“他沒有完全說實話,提到王爺和官府時,他似乎有所保留。”
“曹勇跟著父親,一樣下落不明,他說的那件事,當時我也不在場,現在也無法確定究竟是真是假。”
“至於他和官府……我們就更不得而知。”冷星赫輕握顧蓉蓉的手,“暫時信他,也要有所保留,離開此地之後,也不會再聯係。”
顧蓉蓉看著四周樹林:“好,就按你說的,人心隔肚皮,即便他說的是真,長路漫漫,這裡終是我們一處路過之地,也不必再給彆人添太多麻煩。”
如果是假的,就更沒有來往的必要。
“那三個孩子,要寫信
給於三光嗎?”冷星赫問。
顧蓉蓉也很為難:“四個孩子,找到三個,還有一個不會說話了,這樣的結果……先等等吧,稍後問過史明鐸,看有沒有彆的發現。”
“好。”
兩人來見王妃,王妃一聽說那裡麵是些孩子,也是萬分驚怒。
“好,你們放心,我來安排。”
找出的人要細心,有照顧孩子的經驗,還得嘴嚴。
“真是造孽,”王妃忍不住低聲罵,“把孩子當成貨物,這是什麼喪儘天良的東西乾出的事?也不怕遭報應!”
冷知棠怒道:“就是,這樣的人,就該天打雷劈,嫂嫂,那幾個人在哪裡,我要去打他們一頓。”
“會有機會的,”顧蓉蓉摸摸劍客蹭上來的頭,“他還想偷咱家劍客。”
冷知棠掐腰罵:“呸,瞎了他的狗眼,想瞎了狼心,還想偷咱家劍客,就該讓劍客一爪子拍死他。”
王妃看她一眼,冷知棠下巴一抬:“母親儘管說我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對這種人,就該厲害些,規矩教養,他們不配!”
王妃又氣又樂,拍她肩膀一下:“就你會說!”
“好了,你看院子,我去找人幫忙。”
王妃匆忙離去,顧蓉蓉和冷星赫也去忙彆的。
冷知棠請了宋晚楓和柳茵茵來,琢磨她們的茶方和香方。
史明鐸被關在一處偏僻院子中,裡裡外外都有人看守,史明鐸的嘴裡也被檢查過,沒有什麼毒牙之類,隨後又塞了布,捆得結實,
堵得嚴實。
顧蓉蓉小聲對冷星赫說:“賈掌櫃的手下乾活挺利索。”
“確實。”
冷星赫擺擺手,讓守著的人退出去,這些人已經得了賈掌櫃的吩咐,一切聽冷星赫的吩咐。
史明鐸就被捆在院子裡樹上,人一走,頓時安靜空蕩下來。
樹葉作響,史明鐸看著冷星赫和顧蓉蓉,以及……顧蓉蓉身後的劍客。
史明鐸喉嚨滾了滾,眼神中浮現驚恐。
顧蓉蓉手裡拿著肉乾,時不時給劍客一塊,尖尖利牙,哢哢吃肉,史明鐸冷汗都冒出來。
顧蓉蓉若無其事對冷星赫道:“你問你的,我在這兒聽著就行。”
冷星赫把史明鐸嘴裡的布團取出來,史明鐸腮幫子都要酸炸了。
“容兄弟,是我的錯,我不該動歪心思,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會妄想動你的東西。”
冷星赫冷聲道:“動我的東西該死,但你還有更該死的。”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懂嗎?”
史明鐸點頭:“懂,懂。”
“那天晚上我也是喝多了,自從那次見到它輕鬆對拿下那個武生,我就覺得它實在難得,就想著據為己有,再加酒壯膽氣,就……”
冷星赫抬手打斷他的話:“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你的鏢,是怎麼回事?”
史明鐸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方才他被抓的時候,就聽到店裡的夥計報信,說發現他的鏢車裡有動靜,當時他也是慌的,不過,後來又一琢磨,他鏢車上可是總
鏢局的封條和鏢旗。
他篤定,沒人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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