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嶽書院的大門緊閉,隱在山林中,和之前沒有什麼分彆。
勒住韁繩,冷星赫翻身下馬,上前叫門。
守門的開啟一條縫,探出頭來一瞧,見是冷星赫,臉色微變。
他趕緊把門又拉開點:“您……怎麼又回來了?”
“院首可在?”
“在,在。”
顧蓉蓉也上前來:“我們要見他,快。”
這次看門人不敢多說什麼,趕緊讓他們倆進去,他們直奔馬銘揚書房。
馬銘揚書房還是老樣子,他正坐在桌前翻看書籍,心裡有點悶悶不樂。
這回的事,怎麼想怎麼覺得心裡愧疚。
也不知道長寧王府的人這一去,什麼時候能再回,等回到之後,又如何向父親交代。
想著這些,根本無心看書,索性把書合上,閉目養神。
正想著,有人快步進來,他以為是書童,眼也沒睜。
“越發沒規矩了,不是說了,不見客。”
“馬院首,不見不行,我有重要的事。”
馬銘揚一聽顧蓉蓉的聲音,立即睜開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你,你們!怎麼又回來了?”馬銘揚麵露欣喜,趕緊站起來,“快,快請坐。”
顧蓉蓉觀察他臉上神色,見他是喜色,心也落地。
“院首,我們有重要的事,不坐了,付青川在哪?”
顧蓉蓉開門見山,語速很快。
一聽這話,馬銘揚就有點心虛,趕緊解釋:“你放心,書院會嚴懲於他!他現在在戒律堂,自從你們走後,就一直被關押在
那裡。”
“帶我們去,”冷星赫立即道。
馬銘揚見他們行色著急,也不由得加快速度。
“這邊來,”他一邊走一邊問,“發生何事?”
顧蓉蓉見左右無人,低聲道:“我們懷疑,被他騙了,他下毒,不隻是為了陷害容昊那麼簡單。”
“此人心思縝密,而且有點扭曲,當時我隻注重他的扭曲,沒有細想。”
馬銘揚心突突跳:“世子妃,這話何意?他還乾什麼了?莫不是還有人命?”
對於馬銘揚一個教書先生來說,能想到的最嚴重的事,就是事關人命。
“現在還不好說,一會兒見到他,我要好好問問,你可在一旁旁聽。”
馬銘揚手心都滲出汗來,心裡默默祈求,可彆再出更大的事。
否則,南嶽書院的事情鬨大,名聲也必然受損,他本人倒還好,關鍵是這麼多學子,以後該如何自處?
學子們若因此而比人低一等,那他這個院首,可真是難辭其咎。
胡思亂想間到戒律堂,馬銘揚推開門進去。
“這邊請。”
冷星赫問:“怎麼也沒個人看守?”
“這……大概覺得付青川是個文弱之人,怎麼也……”
馬銘揚話沒說完,顧蓉蓉抽抽鼻子:“不好!”
冷星赫立即劍出鞘,把顧蓉蓉護在身後,搶先一步踢開屋門。
兩個護院倒在門裡,脖子上豁開一條口子,血流滿地,而且已經微微有點凝固。
馬銘揚嚇一大跳:“這,這是怎麼回事!”
顧蓉蓉
目光迅速在屋裡一掠,哪還有付青川的影子?
馬銘揚也懵了:“付青川呢?”
顧蓉蓉臉色微變,忽然就明白在來時路上,她總覺得忽略了什麼。
現在,她知道是什麼。
“快回去!”
“我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
付青川穿著黑色鬥篷,站在一處小山坡上,居高臨下往下看。
他身後站著個黑衣人,靴尖上還有血,昨天晚上的,已經乾了。
“快來了嗎?”付青川問。
“快了,不到二裡地,”黑衣人回答。
“下麵的人都安排好了吧?要確保萬無一失,等他們進入埋伏圈再動手。”
黑衣人掃他一眼,眼底深處閃過不悅——什麼東西,也配在他們麵前吆五喝六,他們執行過多少次任務,哪次出過岔子,輪得到這個年輕的學生在此指指劃劃?
黑衣人語氣略冷:“放心,我們明白。”
付青川看他一眼:“我們的目標是那幾個孩子,還有,把長寧王府的人抓住,抓不走,就殺。”
黑衣人微蹙眉:“這事兒你稟報了嗎?長寧王府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殺的。”
付青川輕笑,眼神中都帶著輕蔑:“怎麼?你不敢?”
黑衣人看他一眼,覺得莫名其妙:“這和敢不敢有什麼關係?長寧王府,那是什麼存在?若是能殺,殺了就完事那麼簡單,何必費這麼大周章?”
“你把長寧王府過於神化了吧?我看,他們也不過爾爾。”
付青川語氣狂妄至極,讓
黑衣人反感之心大漲。
“不是我們過於神化,是你過於輕視,主子說過,事關長寧王府,務必謹慎,我勸你……”
“現在的事,是我作主,那幾個孩子資質極佳,比其它普通百姓家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若是能就此把長寧王府一舉拿下,豈不更妙?”
黑衣人短促笑一聲,沒有說話,明擺著就是不同意他的說法。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乾了幾件事,得幾句誇獎,就不知道自己吃幾碗飯,還想一舉拿下長寧王府,張這麼大嘴,也他娘的不怕撐死。
也不知道是誰,被關書院戒律堂,挨了鞭子,跟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等著救。
這才多久,上了藥包紮上,就人模狗樣在這兒吹這種不著邊際的牛!
長寧王府這麼好拿,早就拿了,還輪得到你?
付青川眼神灼熱,望著不遠處揚起的塵土——終於來了!
不枉他費儘心思走這一場。
隻要拿下他們,把這些人握在手裡,就不怕長寧王世子和世子妃。
等他們回來,一切也都晚了。
握住他們,就有和世子談條件的本錢,相當於拿捏住世子。
那長寧王府,有什麼動不得的?
付青川越想越狂熱,血都在沸騰,長寧王府,就是他晉升的階梯,是他青雲路上踏腳石!
冷慢慢在前麵駕著車,快到前麵路口時,放慢車速。
與他同車的周朗問道:“慢慢哥,怎麼了?”
冷慢慢沒說話,速度放得更慢,幾乎要把車
停住。
一旁的範忠湊過來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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