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無聲冷笑,吃瓜固然有意思,可沒想到竟然吃到自己身上來了。
郝言諾詫異:“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蓉蓉挺好的。”
祝平鬆拉住郝言諾的手:“她一來,就把你搶走了,你一直都關注她,現在還替她說話,眼裡都沒我了,我當然不覺得她好。”
郝言諾臉又發燙,抿唇不語。
祝平鬆又說:“還有你外公那邊,她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麼醫術?吳大夫都行醫多少年了?當初要不是他看出你的身體有異常,現在你還在被毒害著。”
“我看,姓顧的就是運氣好罷了,”祝平鬆歎氣,“可是,言諾,做生意可不是隻憑運氣的。她又不在這裡長留,人一走,銀子也帶走了,去哪找她?這不是明擺著騙人嗎?”
“可我外公說……”
“你外公,那是因為有個所謂的救命之恩,他一時不好拒絕,隻能順從說著她好,否則就有可能被人說忘恩負義。”
祝平鬆分析得頭頭是道:“我看,她根本就是招搖撞騙,遇見你這麼可愛單純善良的姑娘,也真是她的好運氣。”
他握著郝言諾的雙手,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當然,也是我的好運氣。”
他聲音低下去,字字都帶著溫柔,眼睛裡的深情都滴出蜜來。
顧蓉蓉強力控製自己,千萬不要yu出來。
冷星赫一邊聽,一邊偷眼看顧蓉蓉,女子都喜歡這個調調嗎?
這樣說話好聽?
母雞在空間裡叫囂不止:“不是,誰教他這麼說話的?啊,油膩!油死我了,天呐,有沒有人管管?”
顧蓉蓉一邊忍受祝平鬆,一邊還得忍受母雞。
也不知道郝言諾能不能支撐得住。
祝平鬆說了半天,見郝言諾也不吭聲,心裡有點起急,用出最後的殺手鐧。
他低下頭,緩緩靠近,想吻住郝言諾的雙唇。
郝言諾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慢慢靠近,心像小鹿在胸口砰砰跳個不停。
她緊張得手指都在微微顫抖,祝平鬆察覺到,嘴角微翹。
郝言諾忽然掙開他的手,和顧蓉蓉拉過勾的手指隱隱發燙,爆發出強大的勝負欲。
郝言諾手抵在祝平鬆的前胸上,低聲說:“我的錢……確實給了蓉蓉,我沒錢了。”
祝平鬆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她不是還沒走嗎?你可以再問她要回來。言諾,難道我們的感情,還不及你和她這才認識一天的情分嗎?”
郝言諾搖頭:“不是,也不是這麼比的,蓉蓉很好的,溫柔善良還仗義,要不是她嫁給了冷家小子,我現在還要為退婚的事苦惱,她這是舍了自己啊。”
冷星赫:“??”
顧蓉蓉:“……”
“不過,你的事,我也會認真考慮,”郝言諾笑笑說,“你放心,我雖然沒錢了,但我父親有,我外公也有啊。”
祝平鬆趕緊說:“那不行,若是讓他們知道,肯定又會看不上我,會更怪我的,不要說。”
“那就不說,”郝言諾點頭,“我就找個彆的借口,你想借多少?我有個數。”
祝平鬆顯然是有備而來,有條不紊地開始算帳:“我得先買千斤糧,再買酒缸,釀酒用的工具等等,還要招些夥計,鋪麵也很重要,這些七七八八加起來,怎麼也得幾萬兩。”
顧蓉蓉眉心跳了跳,張嘴就是幾萬兩,還真敢要啊。
郝言諾也驚訝一下:“這麼多?”
“不算多了,這些置辦起來,還得等些日子,總不能空等著,我想再賣些與酒相關的東西,也是需要本錢的。”
郝言諾不再多說:“行,那我想個好借口,問我父親和外公要一些。”
見他答應,祝平鬆總算鬆口氣:“那明日,我再來看你,給你帶你喜歡的栗子餅。”
“好。”
祝平鬆走了,郝言諾站在原地半晌,顧蓉蓉自上而下,看不到她的表情。
等她回院,冷星赫把顧蓉蓉也帶回院子,回到房間。
顧蓉蓉絲毫沒有睡意,拿筆在紙上畫。
“我們先捋一下整件事情。”
“先是發現嫁衣有毒,隨後是盧老爺子發病,吳大夫治病不成,忿而離去,隨後就是醉香樓的於掌櫃來送酒。”
冷星赫手指點在“吳大夫”三個字上:“此人有嫌疑,給郝言諾治病有他,解毒是他找的人,給盧老爺子治病也是他。”
“對,沒錯,”顧蓉蓉筆尖在吳大夫三個字上畫個圈,“再接著就是於掌櫃來送酒。若說因為盧老爺子是大主顧,掌櫃的親自來送酒不算異常的話,那他引出祝平鬆想賣方子做生意的事,就絕對是有意而為。”
“誰沒事會跑到人家麵前說這些?還說一半留一半。”
冷星赫道:“正是因為有了他這一引,後麵祝平鬆開口問產郝言諾借錢,才是順理成章。”
顧蓉蓉點頭,若有所思道:“問題是,郝言諾之前還說過,她曾提出給祝平鬆一些錢,讓他去租個門麵,但祝平鬆拒絕了。既然拒絕,今日為何大費周章?”
冷星赫輕笑:“我在京城時,也經常聽說這種事,高門大戶的小姐,身在深宅大院,甚少遇見這種。
但一些風塵中的女子,尤其是有些才名的女子,就經常上一些書生的當。”
顧蓉蓉微挑眉:“怎麼說?”
冷星赫手指在她眉心點點:“說好了,我隻是聽說,可從未去過那種地方,我們談論,隻就事論事。”
“好,”顧蓉蓉爽快答應,“我又不是無理取鬨的人。”
“有才名的女子,多有些心高氣傲,也自負聰明,覺得自己不會輕易上誰的當,為誰動心。
她們不為財,隻為一顆難得的心。而一些窮書生彆的沒有,有的恰好就是這一顆心,以及一張巧嘴。”
“這就像,你想要,正好他就有。而窮書生一旦借著女子的財,有了其它更好的出路,就會恨不能拋下這段過往,這個人,好像他們生來就是這麼大本事,一切都是他自己苦儘甘來。”
“與旁人無關,更與那個風塵女子無關,曾經兩情相悅,情深似海的人,恰恰成了他急於洗去的汙點。”
冷星赫微歎氣:“如果我沒猜錯,祝平鬆,也是把郝言諾當成一尾大魚來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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