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來,有小廝到亭子外。
“三位夫人,大人說了,請三位夫人好生招待客人,不可怠慢。”
爾爾擺手,小廝退下去。
“夫人隨我們到院中用晚膳吧!”
顧蓉蓉猜測,冷星赫與何戰越好久不見,定然把酒言歡,那她就和夫人在一起,也不錯。
“好。”
她爽快答應,和三位夫人一起出亭子,穿過花海。
花朵不可避免掠過裙擺,發出輕微簌響,一陣夜風襲來,顧蓉蓉忍不住打個寒顫。
“冷吧?”姍姍體貼道,“去我院子吧,我距離這兒最近,二位姐姐可否?”
“好,”一一和爾爾欣然同意。
姍姍的院子裡布置很有趣,有大魚缸,裡麵養了魚,不時有魚跳出水麵,又撲通落下,還有咕嚕的水泡聲。
樹下還有一架秋千,諸如此類的東西很多。
“大人準我們自己布置院子,屋子,喜歡什麼就添置什麼,從來不乾涉。”
姍姍拍拍手,院子裡點起燈,燈光裡各色小東西像有了自己的光輝,像一個溫馨童話小世界。
顧蓉蓉由衷讚歎,真像白雪公主裡小矮人們住的森林。
她不由想,何戰越當真是個不錯的男人,至少能充分給予女子權利自由,這一點就難能可貴。
宴席擺上,四人圍坐,雖說是初次見麵,但沒有陰陽怪氣,也沒有勾心鬥角,和諧得讓人心神放鬆。
顧蓉蓉也開心,飲了幾杯果酒,這點酒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但姍姍的酒量似乎很淺,已經雙頰通紅,眼神迷離。
剛剛還喜笑顏開,這會兒又有點兒傷感。
她一手托腮,一手放在小腹:“蓉蓉,你和你夫君有孩子了嗎?”
顧蓉蓉咳嗽一聲:“沒,沒有。”
姍姍歎口氣:“我也沒有。唉……”
這個話題一起頭,三位夫人興致都低落下去。
“夫君那麼好,我們就是想給夫君生個孩子,怎麼子嗣就這麼難呢?”
顧蓉蓉好奇:“怎麼說?”
姍姍眼圈泛紅:“我都小產兩次了,大夫說,我要再小產一次,恐怕以後都不能孕了。”
“爾爾姐姐也小產過一次,”姍姍繼續說,“明明都很小心了,爾爾姐也不像我,閒不住躺不住,就這樣也……”
爾爾沒說話,低頭端酒杯,一飲而儘。
一一勉強笑笑,捏著酒杯道:“你們還有過孕,我入府最久,還沒有過身孕呢。”
三人陷入沉默中,氣壓有點低。
顧蓉蓉一時無言,這種話她實在不好開口,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爾爾看出她的尷尬,勉強笑笑說:“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讓客人也跟著難受。”
顧蓉蓉及時岔開話題:“多謝大家盛情款待,明日一起上街逛逛吧,我給大家幾個小驚喜。”
一提這個,氣氛又漸漸活躍。
幾個人都喝了不少,顧蓉蓉也有點微微的暈,爾爾早命人收拾了院子,就離姍姍的不遠。
顧蓉蓉被送回院子,屋裡點了燈,但冷星赫還沒有回來。
有丫環伺候著洗漱沐浴,熱水一泡,顧蓉蓉更覺得頭有點暈暈乎乎,大概是酒上了頭。
跌到床上,她就閉上眼睛。
“蓉蓉,蓉蓉!”
顧蓉蓉聽到有人叫她,睜開眼睛,屋裡沒人。
“我,是我!”
顧蓉蓉這才反應過來,哦,是空間的母雞。
意識進入空間,她滾到行軍床上,母雞在她身前跳來跳去。
“怎麼喝成這樣?造孽呀,”母雞歎氣,“你等著。”
母雞跑到外頭樹底下,撲著翅膀努力飛上枝頭,啄下個果子來,尖嘴費力叼著梗兒,又回到顧蓉蓉身邊。
“來,來,快吃!否則你明天得頭疼死。”
顧蓉蓉咬一口,果汁沁香微涼,幾口下肚,感覺清醒許多。
“謝謝你,雞哥,不,雞姐。”
“拉倒吧,”母雞不高興,“哎,我說,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顧蓉蓉把剩下的果子吃盤:“什麼怎麼樣?你指什麼?”
“有沒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顧蓉蓉一愣,停下動作:“你怎麼知道?”
她唰一下子捂住心口:“你該不會……能讀我的心吧?那可太可怕了。”
母雞似是翻了個白眼:“你瞎說什麼呢?我哪有那本事?”
“那你怎麼知道?”
“等著!”母雞轉身出去,沒多一會兒,叼進一本冊子來。
“你看看這個。”
顧蓉蓉捏著冊子:“這是什麼?”
她一邊說一邊翻看,這是一本手稿,繪製的是園林設計圖。
剛開始幾頁沒什麼,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好像是……”
“是不是和這府裡很像?”母雞眨著小眼睛,“是不是眼熟?”
“確實,哪來的?”顧蓉蓉好奇。
“是從最那邊的一間屋子裡找到的。”母雞一指。
顧蓉蓉回想,那間屋子裡裝的是離開王府的時候,從王府裡裝出來的東西。
她做分類的時候,把一些暫時用不著的,放在那個房間裡。
“再翻,看最後。”母雞提醒。
到最後一頁,顧蓉蓉看到落款和日期。
竟然是冷星赫。
“這是你老公畫的。”母雞說。
顧蓉蓉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沒錯了,我說眼熟,有幾處景和王府很像。不過,我在王府時間短,離開的時候又匆忙,所以印象並不深刻,一時沒想起來。”
“現在看來,是冷星赫畫了設計稿,何戰越覺得不錯,模仿了王府的。”
母雞讚歎:“這個人還真是重情重意,他那幾個老婆也好,漂亮的,端莊的,還有活潑的,都挺不錯。”
“確實,沒什麼壞心腸,”顧蓉蓉點頭,她仔細觀察過,三個女子待她,的確是真心熱情。
正閒聊,母雞突然低呼:“哎呀,有人!”
顧蓉蓉與察覺到,捏住它雞嘴,沒讓它再出聲。
“我出去看看。”
她意識出空間,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隙,果然看到在窗外,鬼鬼祟祟有一道黑影。
影子輕手輕腳,弓身彎腰,儘管如此,顧蓉蓉還是一眼看出,這是個男人。
她不動聲色,手指間捏上一枚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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