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見過那種東西,有點像煙花閃光雷,細筒,對準天上放出一朵煙花。
冷星赫也用過。
見麵具男拿出這個,顧蓉蓉絲毫不慌。
“乾什麼?搬救兵?”
麵具男語氣低沉,充滿威脅:“你們也說了,餘州就在不遠處,餘州護城軍,就在城外。”
顧蓉蓉點頭:“行,搬吧。”
麵具男:“??”
“快點,彆磨嘰,”顧蓉蓉催促,“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
麵具男被激怒,拉向信號箭:“找死!”
放出信號箭,麵具男同時下令:“防衛!”
他剩餘的手下立即把他護在中間。
冷星赫也沒讓那些弓箭手開弓放箭。
顧蓉蓉提著刀,冷星赫拿鬥篷給她墊著旁邊幾塊磚。
“來,坐下。”
顧蓉蓉坐下,拍拍身邊位置:“你也歇會兒。”
說罷,摸出一包瓜子:“吃嗎?”
邊吃邊閒聊,夜風掃過草尖,簌簌作響,時不時還夾著顧蓉蓉的低笑聲。
麵具男心裡這個鬱悶,她在笑什麼?這種情境下有什麼好笑的?
還有那些搭著箭的,不累嗎?到底放不放?
他們就像被後頸懸刀的罪犯,不知什麼時候刀落下。
這勁兒可太難受了。
顧蓉蓉眼角餘光掃過麵具男,看不見他的臉,但依舊能夠感覺到他的情緒在一點點變得急躁,失去耐心。
“準備好了嗎?”顧蓉蓉笑著低聲問。
笑聲從喉嚨裡溢出來,笑容不達眼底。
冷星赫緩緩點頭,把剝好的瓜子仁放在她手心:“放心。”
不到一刻鐘,莊園外響起馬蹄聲,地麵在微微顫。
麵具男的情緒也明顯高亢起來。
救兵到了!
顧蓉蓉把手心裡的瓜子仁吃完,緩緩起身,提雙刀在手,扭頭看向帶人走進來的“梁翊川。”
梁翊川手持劍,威風凜凜。
他手下的人迅速在外圍住,近身幾人舉著火把,他踏著火光慢步走來。
麵具男大笑一聲,看向冷星赫與顧蓉蓉:“我說過,今天晚上,你們走不了。”
顧蓉蓉偏頭看梁翊川:“梁城使,此人說你是他的救兵,餘州是他的地盤,是這樣嗎?”
梁翊川麵色微涼,看向麵具男,一時沉默不答。
麵具男微抬下巴:“梁城使,讓他們看看,究竟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梁翊川沉默半晌,不動也不說話。
麵具男催促道:“梁城使?”
梁翊川手腕一翻,劍閃寒光,緩慢而大聲:“莊園內有匪徒潛入爭鬥,欲圖不軌,本使率兵剿匪!”
顧蓉蓉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收,眸子寒氣四溢。
冷星赫嘴唇微抿,繃出鋒利的弧度。
麵具男驚愕:“你說什麼?”
“誰是匪徒?”
梁翊川並不回答,劍尖一指他:“拿下他!留活口,其它,一個不留!”
他手下眾人一擁而上,把麵具男及手下團團圍住。
麵具男的人本就精疲力竭,已經是強弩之末,梁翊川的護城軍幾乎沒費什麼吹灰之力,就直接滅得乾淨,當真是一個活口也沒留。
趁著這個功夫,梁翊川走到冷星赫和顧蓉蓉麵前,拱拱手。
“世子,世子妃,在下沒來遲吧?”
冷星赫語氣淡淡:“很好。”
“大人,匪徒已全被殲滅!”
麵具男被推到近前,梁翊川沒上前,而是退到冷星赫身側。
麵具男狠狠盯著他:“梁翊川!你敢!”
梁翊川短促笑一聲。
顧蓉蓉笑道:“好厲害,都成階下囚了,還敢在此大呼小叫。”
麵具男立即看向她:“你究竟是何人?敢與宗主為敵!”
“這天底下,還沒我怕的人,”顧蓉蓉漫不經心,“行了,廢話少說,多謝梁大人,那我們就把他押走了。”
梁翊川自然沒意見,示意手下把人交上。
冷慢慢上前,手一擰,差點把麵具男人的手臂擰斷,直接捆上。
梁翊川揮手,手下魚貫退出。
“世子,不知還有何吩咐?”
冷星赫看看顧蓉蓉,顧蓉蓉道:“吩咐倒是沒有,梁大人,自今日起,餘州的安危就交到你手上,若要平安,還請梁大人多加操練,謹慎嚴查。”
梁翊川自然明白,今日算是與原來梁翊川幕後之人徹底決裂,對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隻是,這是必經的過程,他扛得住,自然就能成為餘州之主,扛不住,那就隻能看命。
“多謝世子妃提點。”
冷星赫等顧蓉蓉說完,才緩緩道:“護城軍營中你呆得久,人手想必你心裡有數,隨你安排。城內梁府中,怕多半都是梁翊川的心腹。”
意思就是,留不得。
梁翊川麵色冷肅:“是。”
“給你留幾個人手,”冷星赫道,“關鍵時刻,能保你性命。”
梁翊川心頭一熱,後退幾步行個大禮:“多謝世子,多謝世子妃。”
外麵整裝待命,梁翊川走出去,冷星赫和顧蓉蓉隨後。
“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梁翊川壓低聲音,“不知二位何時離開?在下想為二位送行。”
“不必,護城使是餘州之首,為我們送行,不合適,”冷星赫說,“我們的身份,不宜暴露。”
“是。”
“代刺史,梁城使要與他處好關係,護城使與刺史合力,方是正道。”
“是,謹遵世子教誨。”
梁翊川說罷,翻身上馬,帶隊離去,走出不遠,他回頭看。
顧蓉蓉和冷星赫還站在原處,從廢棄莊園四麵八方,無聲湧出一隊人,黑夜中似黑雲翻湧,無聲又磅礴。
雖然沒在近前,但梁翊川仍舊能感覺到騰騰殺氣,層層逼迫。
就他手下這些人,根本不是對手。
梁翊川心頭一凜,後背無聲滲出冷汗——幸好,方才沒有起歪心思,沒有趁機對冷星赫和顧蓉蓉動手。
如若真動了手,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
梁翊川深吸幾口氣,提韁繩飛馳離去。
顧蓉蓉看著冷星赫那些人又化整為零,消散在夜色中,輕聲歎道:“梁翊川算是通過最後一次考驗。”
冷星赫無聲笑笑:“當時他說匪徒爭鬥,我還以為,他們把我們和那些人一並殲滅。”
顧蓉蓉看著梁翊川融入黑夜的身影:“他救了自己一命。”
“世子先把這些酒運走,我去看看那些釀酒工。”
“好。”
酒不少,已經裝了車,冷星赫讓手下暗衛順勢運走,找個地方安置。
顧蓉蓉有點可惜。
趁冷赫沒注意,連車帶酒收了兩車入空間,庫房中的糧食也收得剩下三分之一。
隨後,才去地底下見那些釀酒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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