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把小毛團推醒,把它往梁翊川麵前推了推。
小毛團張大嘴巴打個哈欠,鮮紅的小舌頭舔舔爪子上的毛兒,眼睛忽閃忽閃,萌得不得。
梁翊川卻渾身緊繃,瞳孔都在地震,呼吸都摒住。
顧蓉蓉點點上毛團的頭:“梁翊川,要不要來一下?”
“不,不用,”梁翊川立即否決。
他可不想,剛得到這小東西的時候,為了試驗一下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他曾親眼看到幾個人的慘死。
若不是大殺器,他也不會把這東西和賬薄放在一起。
隻不過,當時他養著這小東西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每次喂食都不敢大意,更彆說用手指去觸碰。
可現在顧蓉蓉不但用手碰,還是從袖子裡摸出來的。
梁翊川心知大勢已去,看著那本賬簿:“賬簿是用一種特殊方法記的,需要另一本書才能解開。”
“這個?”顧蓉蓉把樂譜拿出來。
梁翊川:“……”
“沒錯,就是這個,兩者結合看,就能看懂裡麵記的日記,以及糧食的數量。”
顧蓉蓉問:“還有哪些州府和你一樣在做這種生意,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真不知道,”梁翊川舉起發誓,“那人的嘴嚴得很,而且手段毒辣,根本不容多問,我曾親眼看到,有人動歪心思,想吞糧,他帶人直接斬殺,一個活口都沒留,三百多人,全部都埋屍荒野。”
冷星赫敏銳抓住問題:“他帶的什麼人?什麼裝束,戰鬥力?”
梁翊川一噎,目光深深看向冷星赫。
冷星赫擰眉,舉起小勺。
梁翊川彆開目光:“你說的這個問題,當時我也沒注意,後來仔細回想,才意識到,他一定有非凡的實力。”
“他手下那些人,黑衣黑騎,戴鬼臉麵具,手持烏鐵刀,連馬蹄掌都是用寸鐵寸金的烏鐵打造。他們不像是人,像是地獄來的使者,來收割性命的。我也是上過沙場的,但從未見過那種戰鬥力的兵。”
梁翊川語氣不自覺低沉,字字間都滲出恐懼。
“不過奔了幾個來回,慘叫聲回蕩山穀,三百多條人命,就……沒了,鮮血屍首滿地。”
冷星赫微蹙眉,顧蓉蓉看他一眼,兩人眼神交彙。
梁翊川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冷星赫拉著顧蓉蓉往外走。
“冷星赫,”梁翊川叫道,“能不能放我一馬?”
冷星赫握緊護心鏡:“放一馬是不可能,否則我枉為人子。”
“不過,”顧蓉蓉接過話,“饒過一命,倒不是不可能。”
梁翊川一臉疑惑。
顧蓉蓉眼中閃過狡黠:“你很快會知道。”
黎明將至,天邊一片黑沉,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
顧蓉蓉望望天上星:“走走?”
冷星赫點頭:“好。”
街上無人,寂靜無聲,顧蓉蓉開口:“他說的那些人,聽起來有點像你的手下。”
黑衣黑馬,殺人無聲,顧蓉蓉記得,冷星赫手下也有一支這樣的人馬。
“我的那些人多數是孤兒,之所以戴麵具,是因為他們有的麵容有殘缺。”
冷星赫黯然笑,眸子黑沉,沒半點得意喜色。
“他們是我幼時,父親挑選的,從戰場上救回,因經曆過戰爭,有的不隻是麵容殘缺,還有的是心理上的,許多人不再說話,我也不知道那種感覺怎麼形容,是父親救了他們,給了他們另一條生路,也給了我一副鎧甲。”
“他們對我絕對忠誠,絕不會生二心,為他人所用。”
顧蓉蓉拿過護心鏡:“老王爺高瞻遠矚,也有一顆善良的硬心腸。我並非懷疑你的人有二心,我是懷疑,有的人在效仿。”
冷星赫眉心微跳,臉色陰沉幾分:“剛才梁翊川說的時候,我也有這種感覺。嗬,看來幕後之人,不單是想害父親,而是想除掉整個長寧王府。”
“先是陷害王爺,還效仿你的手下人馬,待到關鍵時刻把你也拉上,以皇帝的昏庸,能相信王爺通敵,相信你無辜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皇帝不是昏庸,”冷星赫語氣沉涼,“他是順勢而為,想削弱王府勢力已久,否則,連梁翊川都覺得不可能的戰事,皇帝如何會信?”
顧蓉蓉胸口一室,有點悶。
最大上司不相信你,有時候真是一件無力的事。
不過,顧蓉蓉拍拍他肩膀。
“沒關係,我們這不是正遠離京城,遠離皇帝嗎?有句話說得好,天高皇帝遠,他不仁,我們就不必忠於他,洗刷冤屈,向世人說明,沒通敵便是。”
“通敵,是必須要洗清的,這是原則問題,至於說忠君……”顧蓉蓉冷然一笑,“明君,能為百姓謀福利,忠就忠,可如果不是,那不忠,又能怎麼樣?”
冷星赫心口砰砰跳,看著顧蓉蓉的所謂畏懼的神情,他意識到,顧蓉蓉是真心,不是安慰他。
顧蓉蓉沒見過本朝的皇帝,也沒什麼敬畏之心,尤其一來就要被砍頭,還是個莫須有的罪名,幾十條人命,連麵都不見,一道旨意就要人頭落地。
什麼玩意兒。
顧蓉蓉想順應大環境,但不代表就認同逆來順受,與其被強權壓,不如做那個掌權人。
越想越有點激動,顧蓉蓉拉著冷星赫往回走。
“走走,趕緊回去睡一會兒,養好精神,按照冊子上的記數,看能不能找回糧食。”
“這邊完事趕緊走,趕緊上路去嶺南!”
冷星赫還處在震驚裡,不知道她在激動什麼,但還是順從地按她說的做。
回到客棧,顧蓉蓉倒頭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
乾脆意識進入空間,把母雞搖醒。
“發生什麼事了?”母雞都緊張起來,看著顏如玉緊繃的臉,心亂跳,“怎麼了?要打仗了?”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顧蓉蓉捏著賬簿,“我想打仗。”
母雞:“??”
“一路火花帶閃電,從這裡到嶺南,打過去,誰不服,就打誰,打到服。”
母雞伸伸脖子:“不是,你受什麼刺激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好像不太對。
這條勸不通,換另一條:“你老公可是世子,以前帶兵的,你公公就是因為兵權那點事兒被冤枉……”
好像也不對,這麼說不像是勸架,倒像是竄掇,起哄架秧子。
母雞麻爪:這可怎麼勸?在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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