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漫不經心喝茶,沒有追問。
教司可是人精,不比那個盼盼姑娘,不能追問得太急,以免節外生枝。
教司搖頭:“這我可不知道,護城使的事,豈我們能打聽的?”
顧蓉蓉笑道:“這倒也是。不過,我對這位蘇姑娘,倒是有些興趣,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能否也去我們兄弟二人的住處彈奏一番?”
“喲,不瞞二位公子說,看到你們,我也覺得與你們甚是投緣,”教司笑道,“可這杳杳出門彈奏,不是個簡單的事。她是教師,並非樂姬,再者,梁城使曾有話,不準給她安排此類事。”
顧蓉蓉詫異:“怎麼?這位杳杳姑娘,是城使大人的紅顏知己嗎?”
教司乾笑不說話,把三位姑娘往前一推:“二位公子瞧瞧,這幾位也是我們這極為出挑的,是杳杳的得意門生。”
話已至此,不能再多問,顧蓉蓉和冷星赫也借著機會,一飽耳福。
……
與此同時,幾個城門處,都進來馬車。
冷妙妙她們進的是東門,一進城,她就留心觀察著藥鋪,顧蓉蓉曾說過,會在藥鋪門前留下記號。
果然,發現一家藥鋪,在側麵牆上,找到個小小箭頭。
箭頭所指的方向,是棵大樹,樹下有字條,上麵寫的正是顧蓉蓉入住的客棧。
把字條收好,到胡同外,正要走,迎麵過來個姑娘,打量著她。
冷妙妙問道:“姑娘,你有事?”
盼盼張開手,掌心是一張畫著兔子的彩紙。
冷妙妙眼睛瞬間一亮,這可是世子妃才有的東西。
她上下打量盼盼,小圓臉,看著喜慶,還有小酒窩,甜得很,大眼睛靈動,眼神清澈乾淨。
雖不是什麼美豔女子,但也足夠優秀。
再說,這事兒,也不是需要美豔女子的。
“原來是你,”冷妙妙拿起糖紙,剛要收起來,盼盼問,“那是暗號,你看完了還給我唄。”
冷妙妙:“……”
“我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紙,我想收著。”
冷妙妙:我還想收著呢。
轉念一想,罷了,反正她已經有好幾張,讓給這姑娘好了。
“行,給你吧,”冷妙妙爽快答應,“那我跟你說說情況?”
“好,你說吧!”
倆姑娘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半晌,冷妙妙從胡同裡出來,冷知棠正等得著急:“怎麼樣?有二嫂的消息嗎?”
“有,我們去客棧。”
馬車去客棧,冷妙妙把消息告訴冷薑安,他去通知範忠,讓大家入住不同客棧,但都與顧蓉蓉所住的地方不遠。
一切安頓好,隻等明日一早起來做奶茶,開始售賣。
顧蓉蓉和冷星赫聽罷幾首曲子,又打了賞,出樂坊司,繞到後門處,在之前遇見馬車的那個胡同口,見到打探消息的暗衛。
暗衛道:“回世子,世子妃,這個胡同裡原來有兩家,現在都被一家買了,主人是城中富戶劉家,買房子的正是劉老爺。”
“劉老爺的兒媳婦,娘家是京城的,世子,您可還記得,欽天監的左副監使?姓孫的。”
冷星赫略一思索:“有些印象,不過皇上不怎麼重視欽天監,因此他們也多低調,很少有人把他們看在眼中。”
“劉老爺的兒女,正是左副監使的庶女,孫小姐。”
顧蓉蓉聽得有點繞,總結出來一點就是,一個官家庶小姐,嫁了個商戶之子。
還是從京城嫁到餘州來,用當下的眼光來說,可不太般配。
冷星赫也覺得,詫異道:“孫家的女兒,即便是庶出,也能嫁在京城附近,哪怕是小官,怎麼會嫁這麼遠,還是個商戶之子?”
“世子有所不知,劉老爺可是餘州富戶,家資在餘州不說首屈一指,也是前三。孫家小姐嫁的是他的嫡子,還是唯一的兒子,雖是商戶,但早先孫小姐在孫府時,頗受了些苦,姨娘也被嫡母挫磨致死,這樁婚事,這樁婚事,算是她自己爭取來的。”
冷星赫聽到“孫小姐在孫府受苦,姨娘被挫磨致死,”莫名有點心虛。
“如何自己爭取?”顧蓉蓉問。
“據說劉公子去京城辦事,路上偶遇孫小姐馬車壞了,劉公子仗義相助,送孫小姐回家,孫小姐為表示感謝,請劉公子進府小坐。”
“劉公子年輕,又初來京城,不懂規矩,隻知孫小姐是官家女子,不敢怠慢,也不好拒絕,隻想著上門告知一下對方父母也好。孫大人一聽說劉公子家世,便邀請他在府裡用膳,那時正值夏末,天氣還熱,就在花園涼亭設宴。”
“偏那時孫小姐與其它嫡姐妹起了衝突,被推入水,差點淹死,劉公子恰好會水,跳水相救,後來就……”
顧蓉蓉懂了。
這時女子濕身見到外男,不用說,這叫沒了清白,若劉公子不娶,那孫小姐就隻能絞頭發做姑子,或者老死在家裡,以她的處境,再落得這個名聲,家裡就是地獄。
“如此說來,”顧蓉蓉說,“孫小姐嫁到這裡來,倒算是脫離苦海了。”
“正是,”暗衛回答,“孫小姐在京城不顯,但到餘州,說起來娘家是京城的,還是官家小姐,劉家也不敢怠慢,何況,孫小姐還確實有些手段,後宅管得不錯,生意上也能看帳打理,很是得劉家人喜歡。”
“在那種環境下長大,還有管家之能,不但能識字,還能打理生意,確實有些手段。”
事兒說完,顧蓉蓉一時沒覺得和她要查的事有關聯,也就不再多問。
不料,暗衛又說:“本來一切都挺好,孫小姐也有了身孕,不過,前些日子出了件慘事。”
顧蓉蓉好奇之心又起:“什麼慘事?”
“劉公子外出收賬,回來的路上許是天黑不好走,馬車側翻,劉公子被甩出馬車,滾落懸崖,當場身亡。”
顧蓉蓉一怔:“死了?”
“正是,”暗衛點頭,“劉家一片慘淡,這段日子才好些,剛把白布撤掉。”
顧蓉蓉略一思索,問道:“劉家主要做什麼生意?”
“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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