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在隔壁房間笑得開心。
這母子倆,一口一個瘋子混帳狗東西,叫得可真是順口,想必明天姚員外這幾個綽號就得流傳滿城。
冷星赫看著她樂開心的模樣,嘴角也微微上翹。
她有時候心思奇巧,多得讓人意想不到,有時候又簡單得很,很容易就開懷。
冷星赫忍不住想:如果王府冤屈洗清,此身清白,找到父親,就和顧蓉蓉安安穩穩在嶺南過一輩子,也很好。
顧蓉蓉看得來勁,壓根不知冷星赫此時心中的想法早飄遠十萬八千裡。
“怎麼沒動靜了?”
隔壁房間突然靜下來。
姚夫人和姚公子都看清楚,那個被他們罵了半天的老男人,是姚員外。
她的丈夫。
他的父親。
一時都啞口,錯愕瞪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
外麵看熱鬨的人也怔愣住,齊齊發出響亮抽氣聲。
半晌,有人驚訝道:“這是,父子爭奪樂姬,夫人前來捉奸嗎?”
一石入水,激起層層圈紋。
“什麼捉奸?捉誰的奸?”
“丈夫還是兒子?”
“丈夫吧,捉兒子不能叫捉奸。”
“不過,樂姬呢?”
“他們父子倆抱著算是怎麼回事?”
“天呐,難道姚員外好男風?”
“不能吧?他可養過不少女子,青樓裡的新人哪個不是被他先嘗過?”
“那也可能是男女不拒。”
“就算再不拒,也不能和……自己兒子吧?”
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難聽。
姚夫人臉上漲得通紅,發燙得驚人,又慢慢轉涼,蒼白一片。
“閉嘴,都閉嘴!”姚夫人也顧不得什麼形象,瘋狂大叫,頭上的釵環叮當響成一片。
“胡說八道什麼?”姚公子也回神大叫,縱然再恨,也得先把現在的麵子維持住。
姚員外此時意識已經漸漸清晰,但腦子還是昏昏沉沉,不知發生了什麼,隻會時不時傻笑一聲。
姚夫人忍著大怒和難堪,讓婆子和小二架著他下樓去。
眾人分開一條窄窄的道,容他們通過,這些人的目光,幾乎要把他們一家三口淩遲。
姚夫人從未感覺一道樓梯,竟然如此漫長。
好不容易到了門外,上馬車,逃也似地離去,身後傳來哄笑聲,姚夫人狠砸了姚員外幾拳,恨不能鑽到地縫中去。
顧蓉蓉看著馬車離開,也結了帳跟上去。
以為這就完了?門兒都沒有。
姚員外大概為了方便,給他們找的客棧距離姚府很近,顧蓉蓉和冷星赫躍過幾道牆就進入姚府,比姚員外他們回來得還早。
早早到達看戲最佳位置,等著他們到來。
主院中的光線昏暗,屋裡有倆人,此時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靠近。
姚夫人一下馬車就怒氣衝衝往裡走,吩咐兩個家丁把姚員外拖進主院。
一路上她都忍著怒氣不發,不想在下人麵前再丟一次臉。
下人們看出她臉色不對,也不敢說話,七八個人進院子,竟然無聲無息。
姚夫人一見屋裡有燈光,就愣了一下。
低聲問身邊婆子:“誰在屋裡?”
婆子跟著她出的門,也是才回來,壓根不知。
“這,老奴也不知,老奴這就去看看,許是打掃的人忘記來燈了。”
她邊走心裡也有點奇怪,怎麼夫人回來了,院裡的奴婢們也不出來?
姚夫人氣得渾身發抖,看看身邊的丈夫,更是咬牙切齒。
“來人,打兩盆冷水來,把老爺潑醒!”
沒人敢不聽。
都知道姚夫人厲害,老爺也怕。
低著頭打水來,衝著姚員外就從頭到腳的潑過去。
姚員外本就沒了外袍,之前不怕冷全靠藥勁兒,現在藥效漸退,也有點打哆嗦。
現在被冷水一潑,直接凍得一個激淩,清醒了。
顧蓉蓉看著都嘶一口氣,感覺冷得很。
不過,看著姚員外那狼狽的落湯雞樣兒,又覺得解氣。
此時,家仆把屋裡的人也拖出來。
還有幾個上前,提著燈籠照亮,揪著他們倆的頭發扯起頭,露出臉來。
正在激戰之時,姚夫人回來了。
一切,都掐得剛剛好。
顧蓉蓉無聲冷笑:惡有惡報。
但,還沒有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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