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也算是個熟人,顧蓉蓉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著百姓的麵,說出的那些話,還有看到屍首時,流出的那幾滴眼淚。
吳縣令。
顧蓉蓉無聲冷笑,眼底滿是怒意。
好啊,真是好!
吳縣令匆忙去爆炸的地方查看,迅速遠去。
顧蓉蓉扭頭再看水中亭台,除了樂師舞妓之外,還有一人坐著。
但他沒動,也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顧蓉蓉猜測,那個人一定很重要。
冷星赫問:“你怎麼弄的?”
“和炸橋一樣,”顧蓉蓉言簡意賅,“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被他騙了。”顧蓉蓉微咬牙,“惡鬼麵具人也是他的人,他讓麵具人去假意搶奪屍骨,然後他再出麵,提出要把屍骨運走。我們當時忙亂,有他接管隻會覺得更好,誰能想到,他從始至終就是衝著屍骨去的。”
冷星赫握緊劍柄:“如此看來,他和這些事,脫不了乾係。”
“絕不能輕易放過他!”冷星赫怒道。
顧蓉蓉看向著火的方向,眼睛微眯:“我有一個主意。”
“你說。”
“他這兒的景色這麼好,我們不好好欣賞一下可惜了,就四處逛逛,然後再趁亂回暗道。”
顧蓉蓉壓低聲音:“你還記得那個岔路口吧?沈仲書沒帶我們去,裡麵必有蹊蹺。”
“好,”冷星赫同意,“一起去。”
顧蓉蓉其實不太想和他一起,還想到藏珠寶的地方再裝點。
“分頭行動,速度快,而且讓他們捉摸不定。”
冷星赫隱約覺得她還有彆的目的,還沒來得及問,她已經戴上麵具融入夜色。
“半個時辰後見!”
半個時辰,顧蓉蓉盤算,也就是一個小時,不算很長,但也夠用了。
有過幾次搜刮東西的經曆,顧蓉蓉這次也有了經驗,專挑放貴重東西的地方。
到一處隱秘私庫,顧蓉蓉躍後窗而入,看到裡麵滿滿當當的都是大箱子,再打開看,滿滿當當的全是金銀珠寶。
“一個縣令,竟然能這麼多財物,可見平時得有多貪!”顧蓉蓉毫不客氣,直接收走。
走之前不忘放置小炸彈,走到糧倉附近,直接引爆。
府裡的家丁護衛又跑去私庫。
顧蓉蓉進入糧倉,正想收走,忽然有個布袋破了洞,再細看,這些布袋都挺舊,撚一把糧食,也不是新糧。
“奇怪,今年秋收季剛過,應該都是新糧才對,糧食呢?”
顧蓉蓉一邊收,一邊檢查,這糧庫沒滿不說,還都是陳糧,空著的地方,倒像也堆過糧食,撿起幾粒,卻是新糧。
看來,是有人把新糧弄走了。
但此地無災,糧食能弄去哪?顧蓉蓉轉念又一想,像吳縣令這種官,即便有災,也不會拿倉庫的糧去救濟百姓。
那就更怪了。
想不通暫時不想,先把東西弄走再說。
出糧倉,發現東南方向也著了火,應該是冷星赫乾的。
顧蓉蓉一路奔走,路上遇見幾隊救火的,都在一邊拎著水桶跑,一邊抱怨。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晚上這是怎麼了?好端端,怎麼這麼多地方在著火?”
“不隻著火,你沒聽到動靜嗎?天崩地裂一般!”
“不會是……天雷吧?”
“彆胡說八道,讓大人聽到,割你的舌頭!”
顧蓉蓉暗笑,走來去去,路過一處院子,黑沉沉沒有燈光,不知為什麼,總感覺有些陰森之氣。
她從不信世上有什麼鬼神,躍入院中,此地也無人把守,到窗下,往裡一瞧。
趁著微弱月光,見屋子空曠,連桌椅都沒有,十幾具屍骨放在地上,連白布都沒有蓋。
“原來是放屍骨的地方,”顧蓉蓉暗暗嘀咕,“難怪沒有人看守。”
她心思微轉,進去把屍骨都收走。
吳縣令忙得焦頭爛額,本來在涼亭正談要事,突然書房著火。
不止著火,他到達現場,看到書房情景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書房前麵的牆和門窗已經沒有了,門窗崩得到處都是,還在著火冒煙,牆塌了一半,剩下的一片漆黑。
屋頂也塌了大半,露出燒著的房梁,有的倒下來,掉到地上,極為慘烈。
這是什麼火,能把房子燒成這樣?
簡直從未見過!
“快救火,還愣著乾什麼?”
家丁護衛們也都納悶,從未見過此景,趕緊回神救火。
看著看著,吳縣令也察覺出不對勁來。
書房著歸著,裡麵的東西被燒也不稀奇,可問題是,他怎麼瞧著隻有房子著火,房子裡的東西呢?
本來他也是想搶救裡麵的東西,外間屋的也就算了,雖然也有值錢的物件,但也比不上暗室裡的多。
再才是,暗室裡還有些見不得光的。
可怎麼……
他情不自禁往前湊,家丁趕緊拉住他。
“大人,危險!”
吳縣令眼睛直勾勾盯著火場,不對,前麵牆沒了,能看到屋裡的情況,後牆上的書畫燒了,那桌子呢?
多寶格呢?
怎麼什麼都沒了!
還沒從震驚中回神,又聽一聲響,另一處又著了。
有人匆忙來報:“大人,庫房那邊……著火了!”
“快去救啊,光稟報我著火了有什麼用!”
一幫人又去庫房那邊。
庫房還沒滅乾淨,另一處今年剛修的一座精致二層小樓又著了,這次沒響,直接起火。
吳縣令一口氣差點沒倒上來。
剛要暈過去,一個婆子匆忙跑了來:“大人,您快去瞧瞧老夫人吧,不得了了!”
吳縣令一聽是他老娘出事,強撐著一口氣沒暈:“老夫人怎麼了?”
“這……老奴也說不清楚,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吳縣令也算是個孝子,平時就很在意他這個老娘,一路走心裡一陣忐忑。
到他老娘的院子,還沒進屋,就聽到一陣鬼哭狼嚎一般地叫。
是他老娘的叫聲,聲音都喊劈叉了。
丫環婆子跪滿院子,他幾步進屋,急聲道:“母親,怎麼了?”
老夫人見他來,一把抓住他手腕,神色慌張又神經兮兮,聲音壓得極低,還輕輕顫動:“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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