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棠湊到顧蓉蓉身邊。
顧蓉蓉莫名其妙:“乾什麼?”
冷知棠小聲問:“那隻被摔碎的小茶壺,是昶王送的嗎?”
顧蓉蓉心思微轉,臉上不動聲色:“怎麼了?”
冷知棠眨眨眼:“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我又沒有去過昶王府。”
顧蓉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不是經常和我一起去小平板上找東西?翻來翻去的看到過唄,腦子裡就有印象了,這叫眼睛形成的成像記憶,你沒有特意去記,其實腦子已經有過成像,再看到的時候,就會有熟悉感。”
冷知棠思索片刻:“還有這種說法?”
“那當然,”顧蓉蓉點頭,“我說的肯定對。”
王家辦事效率挺快,大概也是想讓顧蓉蓉這些人趕緊離開王家,像送瘟神一樣把他們趕緊送走。
銀票送了來,一兩不多,一兩不少,外加米麵糧食,裝在一輛車上。
這次王老夫人沒來,是管家來送的。
顧蓉蓉對王老夫人不感興趣,數好銀票,見管家要走,開口道:“慢著。”
“你還欠我們一個道歉。”
“我說過,搜可以,搜了就完了?沒門!”
管家抿唇:“這不是……都賠了銀票嗎?”
“那是你主子賠的,不是你,怎麼?你主子銀票都出了,你的道歉,就這麼尊貴?”顧蓉蓉嗤笑,“一個奴才,譜倒擺得比主子大,要不我去找你主子說?”
管家沉默不語,梗著脖子不說話。
“哦,懂了,這是和趙差官約好了,”顧蓉蓉揚聲,“行,你厲害,支使不動,那你走吧。”
管家哼一聲,轉身離去。
冷知棠氣呼呼:“就這麼放他走了?他可是壞!”
“有人不會放過他,走,去看熱鬨。”
“去哪兒?”冷知棠瞬間興奮。
跟著顧蓉蓉,兩人到月亮門口。
隱約聽到外麵不遠處樹叢後,拳拳到肉的聲音。
“你他娘的敢陷害我?你算什麼東西,敢黑老子!”趙差官壓著嗓子,一拳比一拳重。
管家痛呼聲都被壓抑:“小人沒有,小人不敢!”
“不敢?那我身上怎麼會那老太婆的東西?真他娘的晦氣!”趙差官才不信,“害得老子被犯人嘲笑,還被大人責罵,就你那幾十兩,把老子害慘了!”
“小人真的沒有啊,大人明察!”
“還沒有,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殺你?”
“大人饒命,小人對天發誓……”
話沒說完,又對拳頭打回去。
顧蓉蓉輕笑:“看到沒有,有人替咱出了氣,手指頭都不用動。”
冷知棠眉飛色舞:“沒錯。”
不消片刻,趙差官喘著粗氣出來,後麵管家如同喪家之犬,鼻青臉腫,口鼻冒血。
顧蓉蓉笑眯眯:“喲,二位,忙著呢?趙差官,問了嗎?顧大人說了沒,什麼時候出發?”
趙差官咬牙,瞪她一眼沒說話,甩袖子離開。
管家也不敢多留,灰溜溜走了。
中午時分,顧蓉蓉招呼大家搬下點麵,又拿點菜和肉,一起做一頓肉醬麵。
院子裡香氣四溢,歡聲笑語。
之前的鬱悶掃去不少。
顧文樓躺在床上,身上疼剛緩解一些,冷汗不知道出了多少。
這些都不算什麼,要緊的是……他簡直無法相信,他的手廢了!
昨天晚上那個麵具人,沒有被他一刀紮死,反而一刀挑斷他拿刀手的手筋!
他以後不能再拿刀,連提筆都難!
破相,手被廢,還要去嶺南,這些事件件都衝擊著他,把他推向深淵。
明明是風頭無兩的貴公子,怎麼會轉眼變成這樣?!
正怒火灼燒般的難過,聽到笑語聲,他低吼道:“誰!誰在笑?”
外麵的人小心翼翼回話:“大人,是那些流放犯,在吃午膳。”
“他們竟然還能吃得下去,”顧文樓咬牙切齒,“讓王家準備馬車,備藥,備好後即刻出發!”
“是!”
範家叔侄得到消息,立即找機會來告訴顧蓉蓉。
顧蓉蓉給他們盛了麵:“多謝,我知道了。”
她立即告訴大家,快點吃,吃完好準備出發。
王家現在都是雞飛狗跳,準備顧文樓要的東西也需要時間,一磨蹭,大家已經吃完,還休息了一會兒。
顧文樓被抬到馬車上,放下簾子,外麵的人根本瞧不見。
王家老夫人和王光發都不能出來送,他們也不想送。
管家頂著一張被揍花的臉,命人拖著冷秀秀一家,送到大門口。
冷秀秀眼睛紅腫得像桃子,蒼白憔悴,哆嗦著像風中的破葉子。
“管家,幫我和母親說說,讓我留下吧,我願意當牛做馬……”
管家不耐煩:“彆廢話!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給家裡惹了多少大禍,你這種掃把星,老夫人說了,根本不配再留在王家,趕緊滾!”
冷大生怒道:“你這個狗奴才,哪輪得到你在這兒說三道四?你……”
管家一擺手,吩咐幾個家丁:“給我狠狠打!”
砰哐又是一頓胖揍。
管家擰眉立目,滿心忿恨,好端端的,死了老婆,挨了罵又受了打,不敢對其它人怎麼樣,難道還對付不了冷大生嗎!
顧蓉蓉在一旁看熱鬨,老鄒氏尖叫著過來拉扯,大鄒氏也過來求饒。
冷秀秀一旁站著,不聲不響,滿臉麻木。
老鄒氏急道:“秀秀,你說話呀!”
冷秀秀木然:“我說什麼?讓我說什麼!”
趙差官怒斥:“都老實點,趕緊站好,鬨什麼?”
管家呸一口,把休書扔到冷秀秀身上:“拿著,老夫人說了,以後,王家和冷氏再無半點關係!就算是將來要飯,也彆到要到王家門前來!”
冷秀秀看著休書,眼中湧出淚,幾下撕碎。
冷大生喘著氣,指著王家在門,管家帶人進去,“哐”把門關上。
“出發!”
顧蓉蓉目光掠過王家大門,唇邊勾起若有似無的笑。
冷星赫帶著冷慢慢暗中跟上。
“世子,接下來要路過鳳凰嶺,咱們要不要和那邊說一聲?”
冷星赫手指撫著刀柄,略一思索:“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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