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死寂。
眾人無一例外，都洞悉了鷹醬和阿三國演習的意圖。
宋忠冷哼一聲：“鷹醬這也是狗急跳牆了，上個月我們擊落了他們四架偷偷摸摸潛入的f117隱形戰機，讓他們丟了大臉，這次搞什麼‘堅定同盟’軍演，無非是想借阿三這個跳板，在我們家門口找回點場子，挽回些顏麵罷了，虛張聲勢的成分居多！”
“找回場子？”
鄧飛揚怒目圓睜，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他們派阿三的嘍囉越境搗亂還不夠，現在要親自下場來撐腰了？這是要把我們的忍讓當成軟弱可欺？”
“熊部長，這次軍演必須在西部戰區搞，而且要搞得比他們更大！更響！更貼近實戰！”
“韓司令，你們北境的新型坦克到時候都給我們拉過來，擺在演習的最前沿！”
熊嶽沒有立刻表態，沉吟良久才問宋忠：“宋老，你們南邊戰區報上來的隼衛無人戰機的技術報告，我仔細看過了，性能指標很亮眼，你能不能把‘隼衛’上的部分關鍵技術，往陸軍的主戰裝備上挪？進行技術嫁接？”
“還有，之前你們報的那個代號‘幽靈’的新一代主戰坦克研發方案，進展如何了？這次聯合演習，有沒有可能讓它提前亮相？哪怕隻是作為技術驗證車，拉出來給潛在的對手一點驚喜？”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宋忠身上。
尤其是丁開宇，那眼神裡分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優越感和挑戰意味。
宋忠沒有說話，下意識看了蘇皓一眼，見他微微點頭，這才道：“熊部長，幽靈坦克進展順利，我們有信心在軍演正式開始前，完成所有必要的地麵測試，並爭取讓它亮相！”
他刻意強調了“爭取”二字，給自己留了餘地。
“爭取？”
丁開宇卻仿佛挖到了什麼新鮮坑，嗬嗬道：“宋大哥，軍演可不是兒戲！更不是實驗室裡的技術展示！這是要給鷹醬和阿三看真本事的！是要實打實對抗的！裝備必須萬無一失，經得起實戰檢驗！你們連研發都沒徹底完成，樣車還在調試階段，就硬拉出來？”
“萬一……我是說萬一，在演習場上當著那麼多眼睛，特彆是潛在敵人的偵察衛星和無人機麵前，要是掉了鏈子，趴了窩，甚至……出了點小故障，那丟的可不是你或者南部戰區的臉，丟的是我們整個龍國軍隊的臉，是國家的尊嚴！”
說著，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我們北境的新型坦克，那可是經過了三輪高強度實戰化對抗測試的，從漠北極寒到戈壁酷暑，從複雜電磁環境到高強度連續突擊，表現穩定可靠，對付阿三那些老舊的坦克，絕對是砍瓜切菜，輕輕鬆鬆，即便是麵對鷹醬的1a2，憑借我們改進的火控和裝甲，也絕對有一戰之力，至少能掰掰手腕！”
“這次演習，還是讓我們北境的坦克先上穩當！”
熊嶽的目光在宋忠和丁開宇兩人臉上來回掃視。
若是擱在往常，他或許會打個圓場，和和稀泥，平衡一下兩邊的關係。
但此刻，邊境局勢已然劍拔弩張，鷹醬和阿三的聯合軍演更是火上澆油，容不得半分猶豫和內部扯皮，必須當機立斷。
他深吸一口氣：“好！既然南軍的幽靈坦克還在最終調試階段，為確保演習萬無一失，北境的新型坦克先頂上，作為軍演裝甲突擊力量的尖刀！”
“丁開宇！你給我聽清楚！這四輛坦克，是你拍胸脯保證的！演習期間，必須做到零故障！零失誤！無論是在機動轉場、實彈射擊還是對抗演練中，都不允許出現任何紕漏！要是在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影響了演習效果，甚至讓外人看了笑話，我拿你是問！軍法從事！”
“是！保證完成任務！”
丁開宇“啪”地一個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洪亮。
他的嘴角，難以抑製地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弧度。
這場無形的內部較量，他暫時占據了上風。
而宋忠，則感到肩上的壓力瞬間沉重了數倍。
一股複雜的不甘翻湧上來，卻又在軍人的高度紀律性下強行壓下。
是的，眼下確實不是賭氣的時候。
他隻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屢創奇跡的蘇皓身上。
會議一結束，宋忠幾乎是第一時間扭頭詢問蘇皓。
“幽靈坦克還有希望嗎？”
蘇皓反問：“宋老，我正想問你，為什麼不說幽靈坦克已經完成了，而是說爭取亮相？”
“完成了？”宋忠目瞪口呆。
“對啊，所有調試工作，半小時前剛剛完成，係統自檢一遍通過，幽靈坦克已完成全部組裝調試，狀態完美，隨時可以投入實戰。”
這聲音，如同旱地裡突降的甘霖，瞬間澆滅了宋忠心中的焦慮，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驚喜。
“好！太好了！蘇皓！你這消息簡直是雪中送炭，救了我宋忠的火啊！”
“哎呀，怪我理解錯了你的意思，早知道就不說爭取了，剛才在會上被丁開宇那老小子蹭鼻子上眼，彆提多難受了。”
“不過嘛，現在也不晚，隻要我們的幽靈坦克能按計劃在軍演上閃亮登場，憑它的能耐……嘿！我敢打包票，我們南部戰區絕對能一戰翻身，揚眉吐氣，在國際國內都狠狠長回臉！”
說到這，他仿佛想起什麼，目露感激道：“這麼短時間，從概念到實物，我知道你肯定又是熬了幾個通宵，沒日沒夜地攻堅克難，真是辛苦你了！”
“宋老言重了，職責所在，當儘全力。”
兩人又簡單溝通了幾句，細致地盤算著運輸路線、護衛力量、測試場地安排等具體細節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來電讓屏幕驟然亮起。
丁開宇的名字伴隨著視頻通話的請求提示，突兀地跳了出來。
宋忠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多年的養氣功夫讓他瞬間恢複了平常的表情。
他整理了一下軍裝領口，按下了接通鍵。
屏幕瞬間亮起，丁開宇那張因過度興奮而有些泛光的臉，幾乎占據了整個畫麵。
他眉毛高高揚起，眼睛賊亮賊亮，閃爍著狐狸般的狡黠光芒，嘴角咧開的弧度大得誇張，那份得意勁幾乎要透過屏幕溢出來。
“哎喲！宋大哥！剛才在熊部長那嘿嘿，兄弟真不是故意搶你風頭啊，您可千萬彆往心裡去！主要是……我這不也是為你考慮嘛？”
“你看，你那新裝備研發周期那麼緊張，時間節點卡得那麼死，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在軍演這麼大場麵上掉了鏈子，那幫等著看笑話的家夥一捅到上麵去，老哥哥您得多難堪？對不對？兄弟我這是未雨綢繆，提前幫你兜個底！哈哈！”
宋忠心頭剛剛平息的憋悶瞬間又被點燃。
一股想要炫耀反擊的衝動直衝腦門，但瞬間就被他壓了下去。
多年的政治智慧和此時手中的“王牌”，讓他反而冷靜下來。
“這回還真得多虧了你幫我解了這個圍，不瞞你說，我那新裝備項目，真還卡在一個關鍵節點上，配套的東西跟不上，一時半會確實過不了關！”
他看著丁開宇臉上瞬間放大的驚喜和果然如此的表情，繼續“真誠”地說道：“所以啊，這次演習的重擔，還有我們陸軍的麵子，可就真全得仰仗你們北境那四輛新型坦克去撐場麵了。”丁開宇一聽這話，那腰板“噌”地一下挺得更直了，臉上堆滿了故作謙遜卻掩飾不住得意的笑容：“哎呀，你看你這話說的！咱哥倆認識幾十年了，我能是那種故意擠兌你、看熱鬨的人嗎？咱都是為國家效力的軍人！”
“不過嘛，話又說回來，我們也得正視現實，你們南部戰區這些年，在陸軍重型主戰裝備的研發和列裝上，跟我們北境這邊啊，確實……嗯……存在一定的、階段性的差距。”
“這次軍演，就算是換了高原場地，算是你們半個主場吧，可歸根結底，軍演看的還是硬實力！是裝備的先進性、穩定性！是戰士在複雜困難條件下操縱裝備、執行戰術的能力！”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眼底閃過一絲銳利而直接的挑釁：“我擔心啊，到時候真對抗起來，我的那些小子們一投入狀態，下手沒個輕重，萬一打得你們那邊沒什麼還手之力，場麵太難看，兄弟我於心不忍啊！”
“所以宋大哥，我真心建議你，趁著還有點時間，提前給你們的參演部隊做做思想工作，打好預防針，進行必要的心理建設，免得到時候輸急了，臉上掛不住，還要埋怨我這個老兄弟不講究，說我欺負人！”
宋忠聽著電話那頭丁開宇喋喋不休、越說越放肆的炫耀和擠兌，臉上最後一點客套的笑容也終於消失殆儘。
“丁開宇，既然你都這麼囂張了，那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實話，幽靈坦克在這次的軍演上，必將亮相。”
“什麼？！那小子真搞出來了？”丁開宇瞳孔一縮。
“你們加了什麼配置？有什麼效果？透露一下？”
“你慢慢猜吧”
宋忠乾脆利落地切斷了視頻通話。
“哈哈哈，讓那老小子自己琢磨去吧！”
“走，蘇皓，帶我去看看幽靈坦克的實裝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