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等一眾肩扛將星的老將們，齊齊愣在了原地，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眼前的模型機，線條淩厲流暢，遠超市麵任何模型的概念。
啞光深黑色的塗裝下，每一個鉚釘、每一處接縫都透露出工業級的精密與嚴苛。
材質觸手冰涼，非金非塑，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質感，其工藝水平之高，讓人感覺基地裡那些保家衛國的殲7都相形見絀。
“語嫣”
宋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強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我大學同學呀！他自己開了個模型店，手藝超好，這模型機是我半個月前找他定做的！”宋語嫣滿臉興奮，獻寶似的拍了拍機翼。
鄭直皺緊的眉頭瞬間舒展開，臉上露出一種‘原來如此，虛驚一場’的了然神情。
“哦——模型啊！怪不得看著唬人。估計是那種偏未來科幻風格的作品，花大力氣堆料造了個精致殼子，追求視覺效果。裡麵怕不是空心的吧？否則哪能這麼快交貨。”
他看向宋語嫣，問道：“這花裡胡哨的東西，砸進去你多少錢？”
“一百萬！”宋語嫣脆生生地回答。
“一百萬？！”
鄭直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就這麼個空殼玩意兒？幾塊鐵皮板子敲敲打打就要一百萬？你那個同學怎麼不乾脆去搶金庫！擱咱們軍工廠做，成本滿打滿算超不過十萬！”
“鄭爺爺！”
宋語嫣不樂意了，小嘴撅起。
“您可彆小看它！我同學給它裝了好多厲害的功能，可不隻是個殼子！”
“功能？”
鄭直被逗樂了，忍不住笑出聲。
“啥功能？總不能告訴我這小玩意真的能上天入地吧？”
宋語嫣卻肯定地點頭，如數家珍：“當然能飛！它叫隼衛無人戰機，裝備了無人控製係統、敵我識彆係統、有源相控陣雷達”
她越說越興奮：“甚至還能發射導彈呢！”
“”
鄭直的笑容僵在臉上，看向宋忠的眼神充滿了“快管管你孫女”的無奈。
宋忠則是皺著眉頭，伸手探了探宋語嫣的額頭：“沒燒糊塗啊？
“爺爺，你什麼意思？認為我在說胡話？”宋語嫣不悅道。
宋忠無奈一笑：“你說的這些，那都是我們國家頂尖科研團隊攻堅多年，尚未完全突破的核心技術，是航空航天領域的聖杯，你覺得一個開模型店的手搓就能搞定？”
鄭直已經懶得廢話了，臉色一沉：“告訴我，你這同學叫什麼名字？哪個模型店？我立刻派人過去！膽子忒肥了，敢這麼坑我侄孫女？非得讓他把坑人的錢一個子兒不少地吐出來不可！”
“國內沒解決嗎？”
宋語嫣愣住了。
“爺爺，可我明明聽你和其他爺爺聊天時提過這些詞呀。”
宋忠哭笑不得：“傻孩子，那是在討論未來戰機的規劃藍圖，是我們要努力去實現的目標，不是現在就有現成的！”
這下輪到宋語嫣尷尬了，俏臉瞬間漲紅。
搞了半天，自己讓蘇皓做的是一件在專業人士眼裡絕無可能完成的事？
可他為什麼答應得那麼痛快？
難道他真的是個技術騙子？
用個空殼子模型就把自己這個冤大頭給忽悠了？
“好了，彆難過，吃一塹長一智。”
宋忠安慰道：“被騙的錢，讓你鄭爺爺想辦法追回來。”
宋語嫣卻不服氣地抿緊嘴唇，帶著最後一絲倔強。
“爺爺！萬一萬一我同學真就是個天才呢？他不聲不響就搞出來了國家還沒搞定的東西呢？你彆忘了當年軍工大摸底！多少隱藏在民間的高手和企業被挖出來，最後都成了骨乾！”
宋忠看著孫女眼中的執拗，歎了口氣，對鄭直使了個眼色。
鄭直立刻會意，臉上重新掛上那種哄小孩的輕鬆笑意：“行行行，語嫣丫頭說得對，咱不能一棒子打死。”
“來來來，遙控器給鄭爺爺，讓爺爺親自給你驗驗貨，看看這‘一百萬的寶貝’到底藏著什麼貓膩！”
宋語嫣問道：“好呀，需要使用手冊麼？”
鄭直伸手接過那個造型奇特的遙控器，卻看都沒看使用手冊。
“用不著說明書，這玩意要是比真家夥還複雜，鄭爺爺這幾十年的軍工就白乾了！”
他看著遙控器上那個醒目的起飛按鈕，心中嗤之以鼻。
花架子，弄個模型還搞這麼多按鈕，真以為按下去能有啥？
嚇唬誰呢？
帶著看戲的心情，鄭直拇指用力將起飛按鈕按到了底！
“嗡——”
引擎低沉的嗡鳴聲從隼衛無人戰機體內傳出，機腹下方幾個設計精巧的矢量噴口驟然亮起深邃的幽藍光芒，肉眼可見的強大氣流猛烈地衝擊著地麵，發出“呼呼”的氣旋聲，吹得周圍幾張輕薄的圖紙獵獵作響。
“退後！”
宋忠經驗豐富，眼神一凜，立刻拉著宋語嫣向後撤開幾步。
鄭直和其他軍官也本能地後退。
“嗬！動靜還挺大！”
鄭直壓下心頭掠過的一絲訝異，強笑道：“你這同學挺能整活嘛，唬得爺爺一跳，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係統自檢通過！垂直升力單元激活成功！準備起飛！】
一個冰冷、純粹、毫無感情波動的合成音，如同來自未知造物的宣告，毫無預兆地在機庫的金屬牆壁間轟然回響！
話音未落，隼衛無人戰機周身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姿態沉穩如嶽，在沒有任何滑跑的情況下，違反物理常識般地淩空懸浮起來。
強大的垂直推力甚至將它緩緩抬離了地麵，一股比剛才強烈十倍的強風瞬間席卷全場，紙張、小零件被儘數卷飛。
“什麼？！”
鄭直的下巴差點砸到腳麵，剛才的輕蔑陡然被驚駭取代。
“還真能起飛啊？我以為它”
南粵軍事基地負責人劉楠駭然欲絕，聲音帶著顫音吼道：“老鄭！快看！它在懸停！穩定懸停！”
鄭直定睛看去，心臟像是被重錘猛擊。
“這他娘的是垂直起降？！”
他失聲驚呼，旋即又強壓下震撼，兀自嘴硬：“不可能！絕對用了某種障眼法！這這最多是花哨的展示！它肯定飛不高！飛不遠！”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鄭直猛地推動遙控器的操縱杆，用力向上推去。
“嗚——”
低沉的轟鳴瞬間轉為撕裂空氣的爆鳴，隼衛無人戰機尾部的主推進器，驟然迸發出刺目的藍色等離子流，整架戰機如同掙脫了束縛的黑色閃電，以難以置信的瞬時加速度猛然躥升，劃破長空！
音爆帶來的衝擊波將地麵的灰塵猛烈地卷起，待狂風稍息，眾人急忙抬頭，那閃耀著藍光的隼衛無人戰機早已化作天際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光點。
“這這速度和爆發力”
宋忠倒吸一口冷氣，眼中精光爆射，立刻拿起通訊器。
“鄭直，穩住！立刻測試它的升限！”
“劉楠！立刻聯係指揮中心！一號空域緊急狀態！立刻安排最近的殲7偵察機前出升空！進行高空伴飛偵察！快！”
劉楠不敢遲疑，當即聯係指揮中心的主任。
“一號空域有不明飛行物正在進行極限高度測試，型號暫不明！立即命令殲7起飛！執行伴飛偵察任務！實時彙報情況！”
然而，主任那邊的回應卻帶著巨大的困惑。
“報告劉軍長，我們的雷達屏幕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目標信號，請確認是否真有目標升空？”劉楠黑著臉道：“確認你個頭！目標是我和宋大哥親眼看著飛上去的，幾千米高了！你雷達瞎了嗎？給我立刻檢修雷達係統！”
宋忠似乎明白了什麼，帶著一種洞察的銳利。
“看來我們都嚴重低估了這位民間高手的手藝了。”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如果我推測沒錯，語嫣同學打造的這架戰機，擁有戰機隱形功能。”
宋語嫣連連點頭，臉上帶著一絲驕傲：“是的，我特意請蘇皓加裝了隱形功能！”
“國內頂尖軍工聯合體都還在啃這塊硬骨頭，他一個模型店老板怎麼可能？”劉楠瘋狂搖頭，感覺自己的認知被碾得粉碎。
“戰機隱形所需的核心材料屬於絕對的戰略管製物資，民間絕不可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驟然響起的殲7飛行員通信頻道打斷。
【07號呼叫指揮中心，殲7已抵達指定空域！發現目標！】
【目標處於目視狀態，但我們的機載雷達沒有顯示！重複！機載雷達無任何信號回波！無法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