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裡彌漫著鐵鏽和灰塵的味道，狹窄的空間僅容一人爬行。陳宇手腳並用地往前挪動，頭頂的鐵皮因震動發出咯吱聲，每爬一米都能聽到身後傳來的打鬥聲，淩月的喘息和張誠的獰笑交替傳來，像重錘般敲在他心上。
“彆回頭，保持勻速呼吸。” 陳宇對自己默念，左手在前探路時摸到一塊鬆動的鐵皮，指尖傳來微弱的能量波動。左眼的溫熱感適時浮現，他清晰看到鐵皮下方連接著一根能量管線，管壁上布滿細小的裂紋 —— 這是影族用來監控管道的能量線路。
他從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的絕緣膠帶，快速纏住管線接口。能量波動消失的瞬間，前方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移動。
“誰？” 陳宇壓低聲音，右手悄悄握住藏在袖管裡的短刀 —— 這是淩月給他的備用武器。
黑暗中亮起兩點幽綠的光，緊接著是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陳宇左眼瞬間捕捉到對方的全貌：那是個半人半鼠的怪人，身體覆蓋著灰色毛發，尖利的爪子在管道壁上留下深深的劃痕，正是影族豢養的 “鼠探”，專門負責監視狹小空間。
“發現入侵者……” 鼠探發出尖銳的嘶鳴，腥臭的口水順著獠牙滴落。
陳宇心臟狂跳，身體卻異常冷靜。他看清鼠探腹部的毛發顏色較淺，能量波動也最微弱，顯然是弱點所在。在鼠探撲來的瞬間，他猛地側身貼緊管道壁，避開尖利的爪子，同時揮刀刺向它的腹部！
“吱 ——！” 鼠探發出淒厲的慘叫，綠色血液噴濺在鐵皮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它瘋狂地扭動身體，爪子胡亂揮舞，陳宇趁機翻身騎在它背上，刀刃狠狠攪動。
劇烈的掙紮讓管道劇烈晃動，上方的鐵皮開始脫落。陳宇知道不能久留，抽出短刀迅速爬向出口，身後傳來鼠探不甘的嘶吼，很快被遠處的爆炸聲淹沒。
爬出通風管道，外麵是工廠的後巷。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隻有遠處的火光映照出斑駁的牆麵。陳宇剛站穩身體，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淩月正扶著牆壁喘息，銀色麵具歪在一邊，嘴角沾著血跡。
“你沒事吧？” 陳宇連忙跑過去扶住她，指尖觸碰到她冰涼的手，才發現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
淩月搖搖頭，推開他的手想站直，卻踉蹌了一下，被他再次扶住。這次她沒有掙紮，隻是低聲說：“張誠跑了，我傷了他右臂，但沒能留住他。” 溫熱的呼吸拂在陳宇頸窩，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意外地讓人心安。
陳宇這才注意到她左臂的風衣被劃開長長的口子，鮮血浸透了布料，染紅了他的指尖：“你受傷了！”
“小傷。” 淩月想抽回手臂，卻被他按住。陳宇不由分說地撕開自己的襯衫，小心翼翼地幫她包紮傷口，動作笨拙卻異常認真。
粗糙的布料摩擦著傷口，淩月忍不住悶哼一聲，耳根泛起紅暈。黑暗中，她能清晰聽到陳宇的心跳聲，沉穩有力，和他略顯笨拙的動作形成奇妙的反差。他的指尖帶著溫熱的觸感，每一次觸碰都像電流般竄過，讓她下意識地繃緊身體。
“好了。” 陳宇打好結，才發現兩人的距離近得過分，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淩月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嘴唇因失血而顯得有些蒼白，卻更添了幾分脆弱的美感。
他猛地移開視線，喉結動了動：“我們快離開這裡，影族的援兵應該快到了。”
淩月也迅速恢複常態，整理好麵具站起身：“老周的接應隊伍在東邊路口，我們得穿過三條街。” 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刻意避開剛才的尷尬。
兩人借著陰影掩護，快速穿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遠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偶爾有影族成員從巷口衝出，都被淩月乾淨利落地解決。陳宇則用真實之眼提前探查，避開巡邏的影族小隊。
路過一家廢棄的便利店時，淩月突然停下腳步：“進去躲躲，影族的追蹤者來了。” 她拉著陳宇鑽進店裡，躲在貨架後麵。
陳宇剛站穩，就聽到外麵傳來翅膀煽動的聲音，抬頭透過窗戶縫隙一看，隻見幾隻人形蝙蝠在夜空盤旋，它們的眼睛發出紅光，顯然在搜尋獵物。
“是影族的‘夜蝠’，嗅覺異常靈敏。” 淩月壓低聲音，從背包裡掏出一小瓶透明液體，“這是能量屏蔽劑，快塗上。”
陳宇接過瓶子，剛要塗抹，卻發現瓶蓋太緊擰不開。淩月無奈地歎口氣，拿過瓶子用刀刃撬開，倒在他手心：“快抹在脖子和手腕這些血管密集的地方。”
溫熱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兩人同時一顫。黑暗中，陳宇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呼吸有些急促，顯然剛才的戰鬥消耗了她大量能量。
夜蝠的叫聲越來越近，似乎在便利店周圍盤旋。陳宇急中生智，打翻旁邊的貨架，罐頭和零食散落一地，發出巨大的聲響。夜蝠果然被吸引，朝著聲音來源飛去。
“快走！” 淩月拉著他從後門衝出，兩人一路狂奔，直到看到東邊路口閃爍的車燈才停下腳步。
接應的是老周的親信李隊長，看到兩人狼狽的樣子，連忙打開車門：“快上車！老周在總部等著呢！”
坐進車裡，陳宇才終於鬆了口氣，將密封袋裡的密信和通訊器交給李隊長：“張誠通敵的證據，還有影族祭壇的位置。”
李隊長接過東西眼睛一亮：“太好了！這下能扳倒張誠那老狐狸了！”
淩月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月光透過玻璃照在她蒼白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在顫抖。陳宇看著她疲憊的模樣，悄悄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臉頰，換來她瞬間的僵硬。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中，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
隨著這些證據的出現，特殊事務處理局內部的鬥爭將徹底爆發，而他與影族的較量，也將進入更加危險的階段。
身旁的淩月輕輕動了動，似乎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外套滑落了些，露出纖細的脖頸。陳宇伸手幫她拉好外套，指尖再次觸碰到她的皮膚，這一次，她沒有躲開。
黑暗中，兩人都沒有說話，但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