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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殺人誅心!血脈可存,六國之心當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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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魏地舊都大梁。

殘陽如血!

蕭何一襲玄色官袍立於魏王宮舊址前,腰間定秦劍鎏金吞口在暮色中泛著寒光。

身後三百秦甲護衛,森然林立,麵具下的眼睛如狼般盯著殿內騷動的魏國貴族。

“沛縣蕭何,攜陛下禁衛,奉天子劍令——”

他聲音不疾不徐,卻讓殿內喧囂戛然而止。

幾個魏氏武人按劍而起,卻在看清劍鞘上“受命於天”四字時僵在原地。

“請諸位三日內啟程赴鹹陽。”

蕭何撫過劍柄,指腹摩挲著始皇帝親手刻下的銘文。

“逾期不至者……”

宮牆陰影裡突然傳來機括輕響。

眾人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有十餘名弩手扼守各處出口,弩箭在暮色中泛著幽藍!

“蕭先生這是要趕儘殺絕?”

一位白發蒼蒼的魏廷遺老顫聲質問。

蕭何忽然笑了。

他緩步上前,天子劍連鞘點在老者案前竹簡上。

正是秦廷擬的《安民策》。

“我家公子有言:‘六國血脈可存,但六國之心當死!’”

他聲音忽然轉冷,

“諸位若識時務,鹹陽自有富貴,若不然……”

劍鞘輕叩青磚,三百秦甲同時踏前一步。

整座宮殿都在震顫!!

……

而與此同時。

大梁舊都的街巷靜得出奇。

畢氏宗族的老族長正在書房踱步,突然燭火一晃。

他猛地回頭,隻見案幾上多了一枚染血的玉佩。

他認得,這正是自家嫡孫的貼身之物。

“這……這……”

老族長顫抖著捧起玉佩,上麵還帶著餘溫。

窗外樹影搖曳,卻不見半個人影。

“子時前,交出名冊。”

沙啞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驚得他差點跌坐在地。

……

北城。

公叔氏的後院,一個黑影正翻牆而出。

突然,他身形一僵,直直栽了下來。

月光下,一支漆黑的弩箭貫穿了他的咽喉!

而牆角的陰影裡,隱約可見一道人影收起弩機,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

最慘烈的反抗發生在樂氏聚集的西城。

二十餘名私兵持劍攔路,卻在梆子響時同時倒地!

他們的影子不知何時已被細如發絲的鋼線纏住。

暗河死士們踩著滿地蜿蜒的血跡,將還在抽搐的軀體拖進巷子深處。

“樂氏,十七口。”

為首的暗河死士核對竹簡,

“還差三個孩童。”

陰影裡傳來幼兒的嗚咽。

……

此刻,蕭何正自魏王宮舊址緩步而出。

玄色官袍在夜風中輕揚,腰間定秦劍的鎏金吞口映著冷月寒光。

身後十餘名甲士持戟護衛,鐵靴踏過青石長街,發出沉悶回響。

行至半途,街角陰影處忽有微風拂過。

“大人。”

一名驛丞裝束的男子匆匆上前,低聲道:

“前方巷口有流民聚集,恐驚擾大人車駕,請稍候片刻。”

蕭何眸光微動,抬手示意:“爾等先去清道。”

甲士們領命而去。

待腳步聲遠去,那“驛丞”袖中滑出一枚染血的竹簡,悄無聲息地遞到蕭何手中。

蕭何展開竹簡,借著月光掃過上麵密密麻麻的朱批,神色未變。

他指尖輕撫過最新那行尚帶溫熱的字跡——

“各氏族均有抗命不遵者。”

“子時三刻,已全部處置。”

“知道了。”

當甲士們回來複命時,蕭何已整好衣冠,依舊是那副儒雅文士模樣。

“大人,前路已清。”

“嗯。”

蕭何抬步向前,靴底碾過青磚縫隙裡一抹未乾的血跡。

更夫顫抖的梆子聲從遠處傳來,

他忽然駐足,望向漆黑如墨的巷弄深處…

那裡,幾片枯葉正無聲飄落。

“今夜風大。”

他輕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上“定秦”二字的凹痕。

甲士們麵麵相覷,不知大人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隻有暗處蟄伏的影子明白。

那是給暗河的…死令!!

“先生如此激進,就不怕他們狗急跳牆?”

隨行一名暗河部下改扮的小吏見狀,悄然低聲詢問。

蕭何腳步不停,淡笑道:“公子要的是活人赴鹹陽,不是死人進祖墳。”

“而這些人比誰都清楚…”

“活著,才能談條件。”

蕭何合上冊子,指尖劃過天子劍的龍紋。

“公子深諳此道。”

……

六公子府。

鑄劍坊。

烈焰熊熊。

鐵水翻湧。

公輸仇立於機關獸前,枯瘦的手指撫過精鐵鑄造的獸首,眼中閃爍著狂熱的振奮!

這尊形似猛虎的機關獸通體玄黑,關節處暗藏利刃,行動間寒光隱現,爪下青磚早已被踏出數道裂痕!

“公子請看!”

他聲音沙啞,卻難掩激動,

“此獸以精鋼為骨,機關齒輪聯動,可日行百裡而不疲!”

“爪牙皆淬劇毒,縱是披甲之士,觸之即死!!!”

贏子夜懶散地倚在軟榻上假寐,聞言抬了抬眼皮:

“不錯。”

公輸仇一怔。

這機關獸乃是他耗費七日心血打造,威力足以匹敵百名精銳,可六公子卻隻給了輕飄飄的“不錯”二字?

“公子……可是覺得哪裡不妥?”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贏子夜慢悠悠地直起身來,目光在機關獸上掃過:“近戰無敵,遠程呢?”

公輸仇眼睛一亮:

“這倒好辦!隻需在獸背上加裝勁弩,百步之內,箭無虛發!”

贏子夜搖了搖頭:“不夠。”

公輸仇皺眉:“那公子的意思是……”

贏子夜忽然笑了:“你可知煉丹炸爐時的威力?”

公輸仇一愣。

他雖未親眼見過,卻也聽聞過煉丹事故。

丹爐炸裂,房毀人亡,方圓數丈內血肉橫飛!

可這與機關獸有何乾係?

贏子夜指尖輕敲機關獸的鐵甲,發出沉悶的聲響。

“公輸先生,你說……”

他忽然俯身,盯著公輸仇渾濁的雙眼。

“若是能將炸爐的威力,裝入這鐵獸腹中,再以機關之力拋射而出——”

他手指一彈,青銅棋子“叮”的一聲落入機關獸口中,順著特製的滑道滾入深處!

“會怎樣?”

公輸仇渾身一震!

他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撫過機關獸的喉部構造,突然死死按住一處暗格:

“公子是說…將其裝入鐵丸,以底座為基,遠程轟擊?!”

贏子夜直起身,月光從窗欞灑落,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三百步外,破城摧寨!”

公輸仇猛地倒退兩步,老臉漲得通紅。

他忽然撲到案前,瘋狂翻動竹簡:

“老夫明白了!若在此處加裝銅管,配以棘輪機關……”

他抓起刻刀,在獸背上急速勾畫。

筆尖所過之處,一副精妙的火炮構造圖逐漸成型!

銅管傾斜,內置螺旋膛線,尾部設有擊發機關。

“妙啊!”

公輸仇突然狂笑起來。

“以硝石硫磺為藥,鐵丸為彈,這哪是什麼機關獸……”

“這是…天罰!!!”

公輸仇渾身顫抖,不是恐懼,而是狂喜!

他死死盯著贏子夜,仿佛在看一尊神祇。

這哪裡是什麼紈絝公子?

這分明是……鬼才!!!

“老、老夫這就去改!”

他聲音嘶啞,幾乎已跪下來。

“三日!不,兩日!兩日內必成!”

說著,公輸仇深深俯首,額頭幾乎觸地。

此刻在他心中,這位六公子的身影,已與那傳說中的仙神無異!

然而下一刻,他卻突然僵住。

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搓動著:

“可公子,這炸爐丹藥的配比和火候…老夫實在不精此道!”

“況且戰場上臨時配藥,怕是來不及……”

贏子夜斜倚在軟榻上,聞言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

“配比之事不必你操心。”

他從袖中抽出一卷絹布扔過去:“你隻需按這個圖樣,打造一個能拋射一鈞鐵丸的機關便可。”

公輸仇急忙展開絹布,隻見上麵繪著精妙的齒輪組與杠杆結構,中央是一個碗口粗的銅管。

他渾濁的眼睛越瞪越大。

“這、這是……”

“動力裝置,也就是你口中的基座。”

贏子夜懶洋洋地換了個姿勢,

“鐵丸中空,填入炸爐之物,前有你這機關獸衝鋒,後有巨炮遠程拋射,然後……”

他做了個爆開的手勢。

公輸仇倒吸一口涼氣,突然跪倒在地:“老朽明白了!公子妙思!!”

贏子夜卻支著下巴。

“還有一事——”

他忽然抬眼,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令人心悸的寒光:

“我要的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啪!”

爐火突然爆響,映得公輸仇臉色慘白。

他仿佛看到成百上千的機關獸衝入敵陣,身後鐵丸如雨落下,繼而…

天地俱焚!!!

“可、可是…”

公輸仇聲音發顫,

“如此耗費,光是精鐵的數量,就是個天文數字啊!”

“府庫裡的錢,隨你取用。”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公輸仇渾身劇震。

他這才驚覺,眼前這位慵懶的公子竟如此底氣十足。

恐怕隨手撥出的錢財…堪比大秦半年的軍費!!!

“老朽……領命!”

公輸仇不敢叨擾,捧著圖紙躬身退下。

不一會兒,贏子夜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

“少司命。”

紫衣少女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側,麵紗輕拂,眸光清冷。

“隨我去趟蜃樓,如何?”

贏子夜唇角微揚,語氣隨意,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少司命微微一怔,紫瞳中閃過一絲疑惑。

“去找你們東皇大人…”

贏子夜忽然湊近,聲音壓低,帶著幾分神秘,“談一件大事。”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少司命呼吸一滯,麵紗下的臉頰驀地染上一抹薄紅。

她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袖。

難道……

他是要向東皇大人提…他們兩人的事?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少司命心跳微亂,紫瞳低垂,不敢直視贏子夜的眼睛!

她指尖輕顫,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波動。

“東皇大人說…任何事,皆由公子說了算。”

話音裡的微顫,顯然暴露了她此刻的心緒不穩。

贏子夜挑了挑眉,狐疑地看著她:“這件事,我自己一人可做不了主。”

少司命聞言,耳尖更紅了。

還未等她反應,贏子夜已經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懶散卻不容抗拒地往外走。

“走吧,彆耽擱。”

少司命被他拽著往前,麵紗下的唇輕輕抿緊,心跳如擂鼓。

他…他竟如此急切?

然而,贏子夜卻完全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隻是心裡盤算著待會兒和東皇太一的談判。

“希望那老家夥能夠配合……”

他低聲嘀咕。

少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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