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劍聖?很強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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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宮。

朝堂。

青銅編鐘的餘音尚在殿梁間回蕩。

始皇帝高踞龍台之上,玄色帝袍上的金線龍紋在晨光中泛著冷芒。

他指節輕叩鎏金扶手,每一聲脆響都如重錘砸在群臣心頭。

“昨夜之事……”

帝王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殿內溫度驟降。

九旒冕下的目光如利劍般掃過贏子夜:“子夜,你來說。”

贏子夜從容出列。

雖朝服微皺,卻自有一派閒適氣度。

他略一拱手,聲音清朗:

“回父皇,昨夜確有刺客擾府。”

殿中驟然一靜。

贏子夜眉梢微挑,似在回憶:“兒臣昨夜睡得早,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麵有打鬥聲。”

“還隱約聽得‘高漸離’三字。”

他忽地輕笑:“不過……倒是要多謝陰陽家少司命大人,否則…兒臣今日怕是難來上朝了。”

“高漸離?!”

李斯手中玉笏“啪”地砸地。

滿朝文武瞬間嘩然!

這個名字,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始皇帝眸中寒芒驟現,九旒玉珠無風自動!

“墨家?”

始皇帝不怒自威道。

這兩個字出口的刹那,殿柱上的青銅燈盞齊齊爆裂!

玄鳥帝袍無風自動,腰間定秦劍的銘文滲出刺目血光!

“看來寡人還是對他們太仁慈了。”

帝王緩緩起身,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神魂之上!

他看向贏子夜時,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深意。

“你確定…隻有墨家?”

贏子夜卻依舊從容,指尖不著痕跡地摩挲著腰間玉佩。

“說來慚愧,兒臣當時躲在被窩裡,還是少司命大人後來告訴兒臣,說是墨家的逆賊。”

“唉,話說回來,當時真是險!”

“要不是陰陽家拚命相護,兒臣怕是……”

他抬眸時,眼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後怕。

這一下子,如利劍出鞘!

“砰!”

龍案突然“哢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好一個墨家!”

飛濺的木屑中,始皇帝的聲音如九幽寒冰:“傳詔。”

黑冰台統領如鬼魅般現身,跪伏在地的鎧甲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

“即日起,凡遇到墨家弟子——”

帝王的手指劃過虛空,所過之處連光線都為之扭曲。

“格殺勿論!懸首城門!”

驚雷炸響!

贏子夜負手而立,在雷霆中衣袂翻飛。

他望向殿外陰雲時,唇角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冷笑。

恰似利劍歸鞘前,最後的鋒芒!!

“報——!”

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隻見一名黑甲衛士跌跌撞撞衝入大殿,鎧甲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

“陛下!蓋聶…蓋聶帶著一個孩子叛逃了!”

“似是往殘月穀方向而去!!!”

“什麼?!”

滿朝文武瞬間嘩然。

李斯胡須一顫,臉色劇變!

蒙恬的虎目圓睜。

滿朝群臣,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黑甲衛士顫抖著呈上一份染血的密報:“密探還發現…那孩子是……”

始皇帝一把奪過密報,玄色帝袍無風自動!

當他的目光掃過“荊軻之子”四個字時,整座大殿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砰——!”

龍案在帝王掌下轟然粉碎!!!

木屑飛濺中,始皇帝緩緩抬頭,那雙眼睛裡的寒意讓最近的幾位大臣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活捉蓋聶和那個孩子!”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彆讓他逃了!”

李斯硬著頭皮出列:“陛下,劍是天下兵器中的王者,而蓋聶乃我大秦第一劍聖,想要活捉此人……怕是……”

扶蘇也急忙上前:“父皇!蓋聶先生多年來忠心耿耿,此事或許另有隱情!!”

文武百官更是噤若寒蟬。

他們麵麵相覷,低語聲如潮水般在殿內蔓延。

李斯手中的玉笏微微顫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趙高藏在寬大袖袍中的手指死死掐入掌心。

他從未見過陛下如此震怒。

即便是當年成蟜叛亂時,都不曾有過這般恐怖的威壓!!

然而。

就在這時。

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打破死寂。

“劍聖?真的很強嗎?”

滿朝文武驚愕回首,隻見那位憊懶散漫的六公子,此刻竟負手立於大殿中央!

晨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玄色朝服上的螭紋竟似活物般遊動。

“六弟!”

扶蘇失聲驚呼。

贏子夜卻恍若未聞。

他緩步向前,每一步都讓腰間玉佩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那雙總是睡意朦朧的眼睛,此刻竟如出鞘利劍般鋒芒畢露。

“昔年大秦攻楚,損兵十萬而還。”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在每個人耳中炸響。

“次年父皇發兵五十萬——”

轟——!

他突然振袖,袖風竟將殿角的青銅燈盞齊齊震滅!

“強如楚國,照樣在大秦鐵蹄下灰飛煙滅!!!”

滿朝死寂。

李斯聞言,反倒是平靜了。

蒙恬的虎目中精光暴漲。

就連趙高都忘了掩飾臉上的震驚!

贏子夜轉身直麵龍台,衣袂翻飛如戰旗:

“蓋聶依附大秦,他才是劍聖。”

他忽然抬手,指向殿外蒼穹。

“既叛帝國——”

“那這九州天下,便再無他立錐之地!!!”

最後一個字如驚雷炸響!

震得梁上塵埃簌簌而落!

幾位年邁的文臣不由自主捂住心口,而武將們則紛紛握緊了劍柄。

他們竟再一次從這位六公子身上…

看到了當年橫掃六合的帝王影子!!!

扶蘇站在原地,溫潤如玉的麵容罕見地浮現出一絲失神。

這是…六弟?

他望著那道立於大殿中央的身影,恍惚間竟與記憶中的父皇重疊。

那振袖之間的霸氣。

那字字如刀的鋒芒。

哪裡還是那個整日懶散貪玩的六公子?

十年藏拙……

扶蘇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觸感冰涼。

他忽然想起剛才贏子夜那看似無心的一句“躲在被窩裡”。

想起他那院子裡,四處殘留的劍痕……

全是偽裝?

這個念頭讓他呼吸微滯。

若真如此,那這位六弟的心機之深,恐怕連朝堂上這些老狐狸都未能看透。

更可怕的是。

方才那番話,分明是在向父皇展示……

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帝王心術!!!

扶蘇的眸光暗了暗。

作為長公子,他向來以仁德治國為理念,深受儒家推崇。

可此刻,他卻從贏子夜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壓迫。

那是一種近乎於父皇的、鐵血霸道的統治氣息。

若六弟真有此等心性……

扶蘇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龍台上的始皇帝。

帝王眼中那抹罕見的讚賞,讓他心頭驟然一緊。

這大秦的未來……

他垂下眼瞼,儒雅的眉宇間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但當他再次抬眸時,臉上已恢複了往日的溫潤,隻是袖中的手,卻不自覺地攥緊了那卷《論語》竹簡。

竹簡上,“民為貴”三個字,已被他指尖掐出了裂痕。

而不遠處。

胡亥站在殿柱旁,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暗繡的金線紋路,臉上仍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可那雙澄澈如孩童的眼眸深處,卻翻湧著刺骨的寒意。

六哥…藏得好深啊。

方才他的那番話,字字如刀。

竟讓自己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戰栗感!!

依附於帝國才是劍聖,

背叛帝國便無處容身……

胡亥微微歪頭,發絲垂落,恰到好處地遮住眼底一閃而逝的陰鷙。

這些話哪裡是在說蓋聶?

分明是在警告朝堂上所有心懷不軌之人。

包括他胡亥!!!

這個騙子。

他忽然想起昨夜,六公子府劍氣衝霄。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那道劍光是某位不知名的絕世強者所發。

可現在看來。

那道劍光,該不會真是……

胡亥低垂著眼睫,唇角依舊掛著無害的微笑,可袖中的手指卻緩緩收緊,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六哥,十八弟倒真想看看……

你……藏得有多深!!

龍台之上。

九旒冕下的雙目微微眯起。

始皇帝凝視著殿中那道挺拔如劍的身影,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定秦劍的劍柄。

子夜的話,仍在耳畔回響。

每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精準敲擊在帝王心頭最深處!

始皇帝的唇角幾不可察地揚起一絲弧度。

那是猛獸發現同類時的興奮!!

好一個…帝王之言!!!

他想起當年滅楚之戰。

大軍踏破郢都時,他也曾說過類似同樣霸道的話。

如今,竟從這個素來不起眼的兒子口中,聽到了如出一轍的……

王者氣度。

案幾下的手掌緩緩收攏。

始皇帝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刺痛!

那是方才震碎龍案時留下的木刺。

然而,這點疼痛比起此刻胸中翻湧的灼熱,簡直微不足道。

藏拙十年,

示弱於外。

卻在今日,以最鋒利的姿態亮出爪牙!!!

帝王的目光掃過贏子夜歪斜的腰帶,掠過他衣領上刻意保留的糖漬。

最後定格在那雙看似惶恐,實則深不見底的眼睛上。

連寡人都險些被你騙過……

玄色帝袍下的胸膛微微起伏。

始皇帝再一次想起那枚讓自己重返壯年的仙丹。

想起章台宮對弈時贏子夜落子的精妙。

更想起昨夜六公子府中所展現的……

天外飛仙。

殿外,忽有驚雷炸響!

電光將帝王的麵容映得半明半暗!

在群臣看不到的角度,始皇帝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猙獰的欣慰。

這大秦的江山……

終於有個像樣的繼承者了!!

但當贏子夜抬頭時,看到的仍是那個威嚴莫測的帝王。

始皇帝緩緩後仰,九旒玉珠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將眸中所有情緒儘數掩在十二道旒珠之後。

唯有一句話,如雷霆般在心底回蕩:

讓寡人看看……

你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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