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府?小少爺你去薑府乾什麼?”
前座車夫聞言嚇得一機靈,回頭望向那位渾身上下纏滿繃帶,左眼還帶著漆黑眼罩的少年問道。
“嗯?薑府怎麼了?”薑明眉頭一挑反問道。
“沒怎麼,就是城南那邊最近有點熱鬨。”中年車夫撓了撓臉頰小聲說道:“挺多世家豪族的公子小姐們在那紮堆,幾天前還鬨出過亂子。”
“還有這等八卦?還請老叔仔細講講。”薑明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從懷裡摸出角碎銀塞了過去。
瞧見銀子的車夫腰杆瞬間挺得筆直,衝著身後那位金主少爺拍胸脯道:“少爺若有興趣,那我胡老三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從這位東奔西走的車夫口中,薑明了解到這些天裡自家門前發生的種種。
“這麼說來,那些看熱鬨的還在薑府門前擺了座擂台?薑家也不管管?”左手揉著下巴,薑明笑眯起右眼說道。
“怎麼管?這次出麵的都是各家小輩,打的旗號也是以武會友,那些做長輩的沒法出麵啊。”胡老三解釋說道:“而且那擂台嘴上說是用來給年輕一輩以武會友的,依我看,實際上就是在挑釁那位閉門不出的薑家少主!”
“那薑家少主也挺慫的,人家把擂台都擺到門口都不敢出麵。”薑明樂嗬嗬笑道。
“話可不敢亂說呦!”趕緊擺手示意薑明小聲點,胡老三屁股向後挪了挪,拉近距離後小聲說道:“其實吧,這拒北城中都在傳,那位薑家少主修行出了岔子,這才讓那些小年輕在自家門前耀武揚威。”
“那薑家其他小輩就不知道站出來?”揉了揉鼻子強忍笑意,薑明繼續追問這位消息靈通的車夫道。
“當然有啊。”胡老三點頭說道:“就在前幾天,薑府內也不知出了什麼亂子,全府上下鬨得雞飛狗跳。幾名小輩氣不過,就偷溜出府登台打擂。結果您猜怎麼著?”
“怎麼著?”有些心虛的薑明也知道,那亂子多半是自己失蹤導致的,趕緊順著胡老三的話往下問道。
“薑家那幾位小少爺全都被胖揍一頓丟下擂台,薑府的臉麵這下可丟大了!”
胡老三繪聲繪色地講述著那一天的熱鬨,薑明則是作為吃瓜群眾在旁聽得起勁。
沒想到皓子他們倒還有點血性,平日裡倒也沒白教育他們。
在心底偷摸給自家小弟們點了個讚,薑明繼續聽著胡老三侃侃而談。
“您彆看我胡老三就是個趕馬的,乾我們這一行的消息最為靈通。外人的話,有些事兒我都不跟他聊!”
此刻的胡老三完全是在憑借本能驅馬架車,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躺在薑明手心的那枚金葉子。
“看路,老叔咱還是先看路!”
等那片金葉子落袋為安後,胡老三擦了擦嘴角口水,繼續先前的話題道:“咱拒北城的大家族裡,最頂尖的四家少爺您也是知道的。”
薑明點頭道:“那當然,薑聞種武的名號本地人誰沒聽過。”
“可是最近道上有傳言,都說這四大家族的位子也該動一動了。”胡老三將嗓音壓得極低。“這次各家聯手在薑府門前擺擂台,也許就是拒北城變天的前兆之一。”
“聽胡老哥的意思,是這排名第一的薑家惹了眾怒,要被群起而攻之了?”薑明好奇問道。
“彆的說不準。”胡老三擺手說道:“隻不過聞家放出了消息,說是那方擂台就是為決出拒北城第一天驕設立,所以才會三番五次登門去請‘薑家麒麟子’出麵。”
“拒北城變天,這是要從娃娃抓起啊。”薑明忍不住大笑說道。
“小少爺您收收聲!咱們已經入了南城區,再過會就該到擂台那裡了!”胡老三緊張地左右張望,發現沒人注意這才鬆了口氣。
“對了小少爺,您還沒說去那乾什麼呢。”胡老三瞧了瞧這位戴眼罩纏繃帶打夾板,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金主少爺,猶豫一會後還是開口勸道:“那第一天驕的名頭雖然響亮,但終究隻是個虛名而已。小少爺您還是要保重身體”
“放心吧,胡叔。”伸手拍了拍胡老三的肩膀,薑明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我可不是為了打擂才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俗話說以和為貴,和氣生財嘛”放心許多的胡老三連聲說道,可少年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僵在當場。
“我就是回趟家。”薑明拍了拍車夫肩膀,語氣輕鬆道。
拒北城南,薑府門前。
青石長街早已被清出一大片空地,一座方圓十丈的巨大擂台設立在此,此刻擂台上還有兩名年輕俊傑正在戰鬥。
擂台四周圍觀的人群時不時拍手叫好,而不遠處的街角茶樓裡則聚集著拒北城各家天才。
一層大廳多是些二三流幫派的少主繼承人,眾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喝茶,一邊熱烈討論著擂台上那二人的勝負輸贏。
小樓二層則安靜了許多,隻有十來位少年少女留在此地,其中一位便是聞家年輕一代的新任領袖,那位“少年劍仙”聞君誠的親生哥哥聞君先。
“君先今日又把我們叫了出來,莫非是君誠那邊有回信了?”拒北城四大家下,坐穩一流勢力頭把交椅的陸家有人開口笑道。
“星河兄真是料事如神,舍弟昨日寄來飛劍傳書,說是僥幸拜入七星劍宗何仙人門下。”聞君先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傲然,而其他天驕們聞言也都露出豔羨神色。
“這麼說來,若雪姐姐那邊應該也有消息了?”蔡家大小姐蔡玉書看向身旁的沉默少女笑著問道。
“表姐她並未來信”瑟縮在角落的素裙少女搖了搖頭,而後繼續低下頭緊盯著手中茶杯。
“若雲妹妹不用擔心,君誠的信裡提到過此事,說是若雪的考核還未結束。”聞君先笑著說道:“有君誠在那邊照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哦”蕭若雲的回應細若蚊喃,周圍人也都習慣了少女的內向性格,繼續閒聊起其他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