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抽中了,真的抽中啦?”
薑淑萍飛奔而來,捧著文萱的手機看了又看,終於確定,的確是抽中了。
“什麼時候能出發?”
她在手機上想要找到兌獎的細則,可是太興奮了,根本看不進去一個字。
“我點了收貨,這個獎就能兌現了!”
文萱將手機拿了回來,點開物流詳情:
“倉庫已經在處理,明天下午之前,就能到貨,到貨我就點確認,你跟爸立刻就可以收拾行李去碼頭,然後瀟灑七天!”
“是吧?”
薑淑萍興奮過後,開始猶豫:
“這船看著這麼高檔,我帶什麼衣服去好呢?要不,還是把票賣了吧?”
她落寞地縮回手,低頭苦笑。
“再說了,坐船有什麼好玩的,又不出海!”
文辛遠也不說話了,船票是免費的,但總會有點其他的什麼花費。
他明白妻子在想什麼,不屬於自己的消費圈,擠進去隻會徒增難看。
“那就賣了吧,給萱萱買輛電動車,就不用每天擠公交了。”
“哐!哐!哐!”
隔壁的砸門聲又響起來,這回是樓下的鄰居在罵,好像是汙水滲到他們家了。
咒罵聲,砸門聲,吵得人根本沒法說話。
“我去做飯吧!”
薑淑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走進廚房。
“隔壁的垃圾真的必須清理了,都臭到我們家來了。”
她真想換個地方住,可是沒錢。
家裡兩個下崗職工再就業,她在超市裡做服務員,文辛遠給超市送貨,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到手不超過六千。
有一點點存款,其實可以付首付買套小戶型。
但是文萱還沒結婚,他們年紀也大了,害怕供不起月供,不敢買。
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聽上去好像物業來了,警察來了,消防也來了,吵吵嚷嚷的。
薑淑萍剛把飯菜端上桌:
“外麵怎麼這麼吵,去看看?”
文辛遠起身,將門打開,結果一股惡臭鋪麵而來。
門外,警察對他們用力揮手:
“關上!快關上!”
可惜晚了,一家人都看見擔架抬了出來……
飯菜涼了,誰也沒胃口。
“媽,要不,咱們今晚住酒店吧?”
文萱試探著問。
“不住酒店!”
薑淑萍果斷拒絕:“找個陽氣足的地方,洗浴中心,咱們現在就去!”
說罷,她立刻回房收拾行李。
“萱萱啊,那個什麼輪船七日遊,明天下午真的就可以去了,是吧?”
薑淑萍突然就悟了,如果這次她不去,也許這輩子都沒機會去了。
鄰居阿公阿婆辛苦一輩子,有兒有女,兒女條件都不錯,可兩位老人就喜歡撿垃圾。
如今死在了垃圾堆裡,這一輩子,圖什麼呢?
文萱回答著:“我聯係問問!”
“那我們去旅遊,你怎麼辦呀?”
“媽,要不,咱們租間房吧?其實租房和還月供是一樣的。”
“不租!買一套小戶型,寫你的名,首付我跟你爸出,前二十年的房貸我們出,後十年你出!
咱們家這房子,能賣就賣,能租就租,便宜一點兒,總會有膽大的要。”
薑淑萍回答得乾脆利落,連行李也收拾好了。
“走!”
一家三口急吼吼地往外走,結果發現整棟樓都快走空了,他們家並不是最早離開的。
到了洗浴中心,兩百六十八一個人,掏錢掏得薑淑萍肉疼。
但是泡個澡吃自助,是真的很舒服。
用餐區,薑淑萍和文辛遠邊取餐邊商量:
“彆請假了,沒法請假,直接辭了。旅遊回來,我給人家看孩子,你去當護工,少說一個月能有一萬多,兩萬塊!”
“當護工不行,整天接觸病人,又拉又吐的,我不如送外賣!”
“也行!反正咱倆加把勁兒,要是能提前還完房貸,也算給萱萱留份產業。將來不管她嫁給誰,都能有個退路。”
另一邊,文萱正在座位上玩手機。
每天十筆,每筆一萬,得趕緊花掉,今天沒剩幾個小時了。
她點開天喵的高檔服飾店,給父母各挑了幾身漂亮的套裝。
不看評價,不看材質,隻要價格不超過一萬,直接拿下。
這世上哪有什麼選擇障礙?
喜歡兩套,就買兩套,喜歡十套,就都拿下。
一間店子就是一單,如果不湊夠一萬塊,都是虧了。
因為明天可能就要用,她跟店家商量著,她出郵費,直接走空運加急,或者讓店家找個跑腿,坐高鐵送過來,費用算在商品裡。
就算這樣都太慢了,她的花貝額度運轉不過來,不如同城購更快。
“爸媽,我出去一下,拿個外賣!”
同城就是快,尤其是倉庫就是附近的店子。
文萱以最快的速度從洗浴中心出來:
“喂,您好,我就在洗浴中心的正門口,對對對,就在國際酒店旁邊!”
她掛掉電話,抬頭就見不遠處的廣場上,有人正在求婚。
音樂噴泉正在噴發,無數的冷煙花隨之綻放,幾乎將整個夜空點亮。
浪漫而奢靡。
“是蘇安琪!女明星蘇安琪!”
人群裡,有人激動地尖叫著。
隻見從漫天的花雨之中,走出來一位穿著婚紗的女人,身材曼妙。
“蘇安琪竟然在向彆人求婚?”
“她可是蘇氏集團總裁千金啊,能隨隨便便求婚素人嗎?”
人群的目光,隨著蘇安琪聚焦到一個男人身上,很高,很帥,臉上帶著三分漫不經心的笑。
“時宴,你願意娶我嗎?”
蘇安琪打開手中的戒指盒,一枚超大的鴿子蛋鑽石戒指,靜臥其中。
那眩目的火彩,引得所有人一陣驚呼。
不愧是豪門千金,出手就是不同凡響。誰要是娶了她,何止少奮鬥四十年?
“答應她!答應她!答應她……”
人群跟著起哄,氣氛裡洋溢著甜蜜的味道。
文萱看了一會兒,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四處張望,結果發現給她送貨的店員正在人群邊看熱鬨。
天大地大,看熱鬨最大。
文萱隻能自己走過去,拍了拍店員的肩:
“你好!”
這時,人群的中心傳來一聲幽怨的質問聲:
“這麼多人看著,你確定要拒絕我?彆這麼殘忍好嗎?”
文萱忍不住偏頭,隻見被求婚的男人很絕情地說了一句:
“不好意思!”
說完,他邁步就走,人群很自然的為他讓開一條路。好巧不巧,這路正對著文萱站著的方向。
男人的模樣在文萱的眼裡逐漸清晰:
他好高,差不多比文萱高兩個頭,長著一雙桃花眼,就算什麼表情不做,都像在放電。
“陸時宴!”
女生提著婚紗緊跑兩步,氣惱著將手中的捧花用力丟出。
捧花化作一道弧線,快速從男人身旁飛過,然後砸向文萱。
那可是玫瑰,有刺的!
文萱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抬手去擋,結果意料中的撞擊沒有來臨,隻有漫天的花瓣從頭頂掉落。
那個高高的男人用手抓住了捧花。
他的手掌很大,輕易將花球捏住,花瓣從他的指縫飄落,洋洋灑灑。
“你沒事吧?”
陸時宴淺淺一笑,隨意而輕鬆,卻讓圍觀的一眾女人,激動地驚呼:好帥啊!
文萱抬手掃掉頭發上的花瓣,白了男人一眼。
本來沒事的,現在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