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還是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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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思忖片刻道;

“大人,僅憑小子自然想不出這麼周密的計劃”

“你可還記得那日你給我送來的兩名婢妻”

“哦?”

李墨神色詫異。

林澈繼續道;

“她們叫柳如仙,柳如夢!”

“生於官宦之家,自小耳濡目染權謀之術”

“我也是被馬三和王禮逼得沒有辦法,才和她們合計想出這個計策!”

此話有真有假,即便事後調查,也不好查。

李墨聞言不在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多問無益。

反正此事對千戶所百利無一害,事敗林澈頂,事成,他也會有好處,何樂而不為。

再說林澈是個可造之才,說不定未來能走出臨康縣這個犄角旮旯。

“行,本將姑且信你所言”

“這幾日你就留在千戶所!”

林澈躬身領命。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一轉眼已過三日。

前兩日,馬三還帶著捕快在臨康縣滿城搜查,可林澈就像是人間蒸發,渺無音訊。

無奈,他回報王禮後,便返回白石村繼續挖金子。

王禮倒不在乎林澈死活,心中隻關心金子。

隨即他夥同掌管地契的王主薄,篡改地契,將原本撥給林澈的那二十畝地劃到馬三名下!

名正則言順。

辦好手續,他還不放心,親率幾名捕快前往白石村進行監督!

後山坡林澈的荒地此時徹底變了模樣。

被掘出的石塊雜亂地堆積在坑邊、溝旁,像一座座微型的亂葬崗。

荊棘灌木被連根拔起,隨意丟棄,整個荒地,找不到一寸平整的、未被翻動過的土地。

被馬三叫來的懶漢,也變了模樣。

一張張臉上布滿塵土和深深的疲憊刻痕,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眼神裡那種最初發現“金子”時的狂熱光芒早已熄滅。

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和揮之不去的焦慮和絕望。

“挖!再挖深點!”

連日未曾休息的馬三聲音嘶啞的像砂紙摩擦。

他拄著一根臨時削的木棍,站在一個巨大的深坑邊緣,眼睛死死盯著坑底幾個還在奮力揮鎬的懶漢。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和哭喊聲從山坳方向傳來,撕破了荒山上壓抑的死寂。

“三哥!三哥!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大壯連滾帶爬地衝上山坡,臉上涕淚橫流,滿是驚恐。

馬三心頭猛地一沉,拄著木棍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哐!哐!哐!”

沉重而急促的腳步,如同催命的符咒,在白石村死寂的上空炸響。

“白石村的刁民!速速出來!百戶大人駕到!抗命者,以謀反論處!”

坳口狹窄的土路上,塵土飛揚。

幾十名頂盔摜甲的兵士手持長槍,腰挎戰刀,如狼似虎地驅趕著剛從荒山上,下來的懶漢。

幾個試圖爭辯或反抗的懶漢,立刻被幾個兵士撲倒在地,拳腳棍棒如同雨點般落下,打得他們蜷縮在地,痛苦呻吟。

一旁監工的王禮一看這場麵頓時一愣,下一秒隻覺冷汗直冒。

但他還是迎上去,諂媚道;

“李百戶,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李墨隻是冷哼一聲道;

“你們這麼多人在這乾什麼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打算在此修建戰壕,聚眾謀反呢”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馬三自然不敢接茬,但是挖金子這事,又不敢亂說。

隻能支支吾吾道;

“李百戶,能否借一步說話”

李墨大手一揮。

“不必了,苦主在此,你和他去說吧”

話音剛落,林澈的身影就從兵士後方鑽了出來。

“王捕頭,我們又見麵了”

王禮一看是林澈,眼中寒芒一閃,等李百戶走了,看老子咋收拾你!

隨後換臉似的帶上幾分笑意道;

“林澈小兄弟,你有何冤屈報與我就行了!”

“怎的勞煩百戶大人親跑一趟?”

林澈淡淡道;

“報與你,隻怕此刻墳頭都長草了!”

“廢話少說,你們在我地裡刨食,可是犯了大夏律令”

“更何況,這地裡還有李百戶讓我埋藏的軍資,足足十三塊金子”

“人贓並獲,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說?”

“軍資?”

“一十三塊金子?”

懶漢中頓時炸開了鍋!

驚愕、茫然、被巨大冤屈衝擊的憤怒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沒有!我們沒有偷金子!”

一個漢子忍不住嘶聲喊道:“我們挖的是……”

“軍爺軍爺”

馬三的聲音嘶啞乾澀,帶著一種垂死的掙紮。

“冤枉……我們……都是安分守己的……”

“安分守己?”

李墨聲音冰冷像冰錐一樣刺穿了所有的哭嚎,讓整個荒山瞬間死寂下來。

“好一個安分守己!”

“刁民還敢狡辯?人證物證俱在!”

隨著李墨麵無表情地一揮手。

幾個兵士立刻抬上來個沉重的木箱,“哐當”一聲放在地上,打開箱蓋。

刺目的金光!

赫然就是他們這幾日挖的金子。

“這……這……”

馬三如遭雷擊,渾身篩糠般抖起來,指著那箱子,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王禮也懵了,他藏的極為保密,怎麼可能被人搜出來?

隨即他一指林澈。

“你們跟蹤我!”

林澈笑而不語,也不回話,就那麼看著他笑。

過了片刻,王禮忽然狂笑;

“那又怎麼樣”

手中文書一晃悠。

“現在這塊地是馬三,不管從地裡挖出什麼,都是馬三的”

“這符合規矩,這符合大夏律法。”

“平日裡我給你麵子,叫一聲李百戶,既然撕破臉,老子也不將你當回事”

“有本事你辦我啊!”

李墨聞言淡淡道;

“要擱往日,我自然是辦不了你,你我不同屬一個衙門”

王禮聞言蠻橫怒吼道;

“辦不了我就快走,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若是你非要和我杠,就彆怪我上報縣尊大人,向朝堂參你個越權擅斷之罪”

李墨聞言眸子一冷;

“可今日,你篡改地契,是完全不將我千戶所放在眼裡。”

“我要不定你一個謀反之罪,千戶所的威嚴何在”

王禮一看李墨來真的,瞳孔驟然一縮。

就在兩人爭執時,荒山的不遠處,一頂四人抬的青呢小轎,穩穩地停在那。

轎簾紋絲不動,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嚴。

轎旁,幾名差役垂手侍立。

王禮和李墨的交談一字不漏的傳入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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