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深夜中,鐘筱在無人知道的時候一路上都在尾隨紅委會這群人的行蹤。
一直跟到了郊區的這個這個巨大的養殖場裡麵。
這裡本來是一家私人養殖場。
後來開始清算之後。
養殖場的負責人下鄉改造。
養殖場也被紅委會的人收了去。
對外雖然還是繼續養著一些雞鴨鵝羊之類的家禽家畜。
但實際上,其實是紅委會的這群人關押一些“不法分子”的地方。
這裡地處偏僻,周圍沒什麼人。
就算是發出一些什麼叫聲,不會有人聽見,而且就算是聽見了,也不會有人來多管閒事。
就連鐘筱,雖然今天晚上一直跟著,但是她也不敢往裡麵繼續走,隻能遠遠在距離養殖場有些遠的山坡上偷摸看著。
確定鐘筱和周詠新都已經被關在裡麵之後,鐘筱放下心來。
悄悄溜了。
回到鐘家,鐘筱徑直走到了杜鶯兒的臥室,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杜鶯兒一直都有一個可以讓她不用下鄉的王牌理由。
而這個東西,鐘筱能確定,杜鶯兒當時被她趕走的時候,是沒有空帶走的。
因為當時鐘筱沒給時間讓她收拾東西,是直接轟出家門的。
床頭櫃裡麵沒有,她當時把鐘家的那些東西放進杜鶯兒床頭櫃裡打算栽贓她的時候就已經裡裡外外全部檢查過一遍了。
裡麵什麼都沒有。
那麼重要的東西。
一定是被杜鶯兒好好藏起來了。
鐘筱在她的房間來來回回倒騰了大概三十分鐘。
終於在一個她完全沒有想到的地方找到了——
那就是,杜鶯兒房中那壇月季花的泥土裡麵,一個黃色的布袋子信封裡藏著的。
本來鐘筱是沒發現這麼隱秘的地方的。
可她看著月季花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季節可不是月季花的季節,這花開得這麼好,湊近一看才發現是假的。
花是假的,泥土是假的,鐘筱把手指頭戳進去一看。
果然就找到了。
裡麵裝著的東西,就是杜鶯兒不用下鄉的絕佳理由。
工農兵大學推薦信。
鐘筱把信封揣身上,心滿意足地回屋睡覺。
睡覺之前,鐘筱想起了白天發的那封電報。
台州島那邊的人應該是收到了。
看來鐘筱要抓緊時間了。
解決了周詠新和杜鶯兒之後,就還剩下杜華成了。
而想要引杜華成上鉤,就靠院子裡的那尊佛像了。
想到這裡,鐘筱也沒有睡覺的心思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下樓走到院子裡去。
趁著月黑風高,四下無人。
鐘筱再次嘗試把佛像收進空間中。
因為上一次的失敗。
鐘筱這一次有些緊張。
沒想到“咻”的一下。
鐘筱簡單嘗試了下,佛像當真就從院子裡被轉移到空間之中!
空間裡緩緩漂浮了一行字:
【捐獻藥物共計拯救了十三條性命,功德值十三萬。】
鐘筱立馬反應過來。
她上次捐給覃德政醫院的那些藥物。
短短幾天竟然已經拯救了十幾條人命!
眼看著終於把佛像搬進了空間之中,鐘筱立馬發揮了空間的功能——那就是不管拿起多重的東西,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移動。
不出幾分鐘,鐘筱就把佛像裡麵的黃金全部轉移了出來。
佛像隻有外麵是用石灰做的,裡麵放著的全部都是實實在在的黃金!
鐘筱把裡麵的黃金全部都取了出來,放在一邊,然後左右看了看。
又找了很多大石頭、泥土、木板之類的。
塞進了佛像裡麵。
隨後又沉吟一會兒,放了一點點黃金,在裡麵最靠外麵的那一層。
這樣一來,如果杜華成到時候不放心想檢查一下。
也隻能看見黃金。
殊不知裡麵已經全部被她換掉了。
做完這些事,鐘筱又閉上眼睛,動心起念,把佛像重新移回到了院子裡麵。
做完這一切,鐘筱才放下心來,去睡覺。
次日一大早,鐘筱剛出門,就聽見了隔壁電化廠家屬大院裡的幾個大媽一邊買菜一邊走路聊天。
“聽說昨天在西子林那邊抓了兩個流氓,你知不知道?”
“好像不是流氓吧,好像是有一堆男女深夜私會,被紅委會抓到了個正著。”
“那跟流氓有什麼兩樣?比流氓還不如呢!”
“就是,能大晚上去西子林那邊私會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我看那兩個人這次被紅委會的人抓到了,可有的他們受嘍!紅委會最喜歡處理的就是這些亂搞男女關係的人了,處理起來方便啊,都不用經過公安,自己就關押下放了。”
鐘筱跟在她們後麵慢悠悠地聽著,忽然上前問了句:
“大娘,您知不知道廠裡的在哪兒呀?”
幾個大媽回過頭來看了鐘筱一眼。
說:“就是廠樓辦公區四樓還是五樓來著?”
“對,不是四樓就是五樓,你自己去辦公區問問吧。”
鐘筱跟兩個大媽說了聲“謝謝”,走出兩步,忽然有些壞壞地一笑,轉過頭去,跟兩個大媽說:
“我告訴你們哦,其實昨天晚上被抓的那兩個人我認識,男的是女的的姐姐的未婚夫捏,兩個人早就暗通款曲了!”
幾個大媽:“嗐!還有這樣的事!”
鐘筱:“可不呢嘛!而且我還聽說,男的還把女的的肚子搞大了捏!女的現在還在坐小月子,小月子都還沒出,就這麼上趕著繼續幽會去了!”
大媽:“嘖嘖嘖,也不知道那男的那東西是不是塗了什麼迷魂草,那女的這麼上趕著?”
“現在好多女同誌那方麵的需求比男人還大的!”
幾個大媽瞬間來了興趣,幾個人湊在一起討論。
對於這種私密的事情。
是個人都有好奇心和八卦心。
鐘筱挑起了這些人的八卦,壞笑一聲,趁她們不注意,偷摸溜走了。
走到電化廠門口,鐘筱正想著用什麼理由進去,忽然聽見門口的門衛大爺從哨崗亭裡麵走出來,看著鐘筱說:
“你是鐘家的丫頭麼?”
鐘筱一怔。
大爺看上去年紀已經很大了,頭發花白,路都有點走不利索。
但是一雙眼睛很亮,很清澈。
鐘筱上前一步問:“老爺爺,您認識我?”
爺爺蒼老的臉上有一絲激動。
“你真是鐘家的丫頭,”爺爺說,“我是當年陝北饑荒的時候逃到粵城來的,當年要不是你外公救濟了我門一家人,我一家老小早就餓死了。”
“後來你外公還把我安排到電化廠來工作,我沒有文化,不識字,就讓我來當門衛。”
“電化廠合並之後,你外公他老人家還記得我,特意打了招呼,讓廠裡記得給我養老……”
爺爺說著說著,滿臉慈愛地看著鐘筱。
“丫頭,你來電化廠裡乾什麼呀,是有什麼事嗎?”
鐘筱一邊感念著外公,一邊柔聲回答:“我想找廠裡的,我手裡有點東西,要捐給市裡的民政辦公室,可是必須要有單位的介紹信以單位的名義,所以我來問問。”
爺爺點點頭道:“不愧是鐘家的丫頭呀,你就和你外公一樣,i善良又有擔當。”
爺爺頓了頓,說:“本來廠裡是不讓員工和家屬以外的無關人等進去的,我不能擅作主張讓你一個人進去……這樣吧,我帶你去辦公室,有什麼事情,我給你擔著。”
鐘筱笑了笑:“謝謝你呀,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