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去修煉。再敢聒噪……加練。”雷獄那冰冷沙啞、不帶絲毫感情的兩個字——“加練”,如同兩盆帶著冰碴的冷水,狠狠澆滅了陳龍心中那點剛剛因為實力暴漲而冒出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火苗。他像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所有豪言壯語都卡在喉嚨裡,隻剩下一身冷汗和砰砰狂跳的心臟。後心那個微不可察的白點位置,還殘留著被那道深紫雷絲鎖定時的冰冷刺痛感,以及……劫後餘生的虛脫。他毫不懷疑,剛才若不是那神秘的青銅鈴鐺再次發威,自己現在絕對已經變成一撮被雷劈得焦香四溢的骨灰了!裝逼遭雷劈?不,是裝逼差點被老怪物當蟲子捏死!
陳龍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遠離了那個差點把他撐爆的巨大暗紫節點,也遠離了平台邊緣那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灰袍身影。他找了個相對“溫和”、隻有拳頭大小、光芒不那麼刺眼的雷源節點,如同受驚的鵪鶉般,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這一次,他再也不敢有絲毫分心。什麼豪情壯誌,什麼試試斤兩,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苟住!蹭電!提升實力!然後……想辦法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
嗡——!熟悉的、帶著毀滅氣息的雷霆能量洪流再次湧入身體。雖然依舊狂暴,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但經曆過剛才那“磨盤漏鬥”的極限淬煉和開竅之痛,陳龍此刻的承受能力和引導技巧都有了質的飛躍。“意守丹田!磨盤!漏鬥!淬煉!”雷獄那冰冷的聲音如同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指令。
陳龍心無旁騖,全神貫注地運轉著丹田裡那條紫金雷蟒。額心的暗金符文高速旋轉,散發出強大的吞噬碾磨之力。湧入的狂暴雷霆被瘋狂吞噬、壓縮、淬煉!精純的本源被雷蟒吸收壯大自身;淬煉後的雷流則被精準引導,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反複衝刷、打磨、強化著他築基三重巔峰的肉身和那三百六十五個被強行衝開的雷霆竅穴!痛苦依舊,但痛苦中伴隨著清晰的力量增長感。每一個周天的運轉,都讓他對體內奔騰的雷霆之力掌控更加精熟一分,肉身在毀滅與新生的循環中變得更加堅韌、強大!
時間,在這片隻有雷霆嗡鳴的虛空中,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當身下節點湧出的能量再次變得平緩,陳龍緩緩收功。睜開眼,瞳孔深處的紫金漩渦更加深邃內斂,身上的氣息如同被打磨過的紫金,溫潤中透著令人心悸的鋒芒。雖然境界依舊是築基三重巔峰,但根基的凝實、力量的掌控、以及對雷霆本源的感悟,都遠非初入時可比。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後心的位置,又低頭看了看腰間那個沉寂的青銅鈴鐺。敬畏,疑惑,還有一絲後怕,在心頭交織。
就在這時——“過來。”雷獄那沙啞平淡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陳龍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陳龍一個激靈,條件反射般地從節點上彈了起來,動作快得像被電打了一樣。他循聲望去,隻見雷獄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平台中央區域,正背對著他,凝視著虛空中那不斷轟落的巨大雷柱。那身灰布麻袍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紋絲不動,仿佛與這片雷霆煉獄融為一體。
“前……前輩?”陳龍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在距離雷獄三丈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恭敬(慫)地垂手而立,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生怕哪口氣喘大了,被這老怪物認為是在“聒噪”,再給他來一次“加練”。雷獄沒有回頭,枯瘦的手指隨意地指向平台中央,那片流淌著液態雷漿、凹槽網絡最為密集複雜的區域。在那區域的中心,並非一個節點,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直徑丈許、邊緣光滑如鏡、不斷散發著幽暗紫光的圓形“井口”!
那“井口”仿佛是整個平台能量網絡的終極彙聚點!無數道流淌著粘稠雷漿的凹槽如同百川歸海,最終都彙入其中!井口內部幽暗深邃,看不到底,隻有一種令人靈魂都為之悸動的、仿佛連通著雷霆本源的恐怖氣息彌漫而出!井口邊緣的空間扭曲到了極致,光線都無法逃脫,形成一片絕對的黑暗區域!僅僅是目光觸及那幽暗的井口,陳龍就感覺丹田裡的紫金雷蟒猛地一縮,傳遞出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極致的恐懼!比麵對那個巨大暗紫節點時強烈百倍!仿佛那井口深處,沉睡著足以吞噬諸天萬界的雷霆巨獸!
“那……那是什麼?”陳龍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雷獄核心。”雷獄的聲音依舊平淡,仿佛在介紹自家後院的井,“也是此地能量流轉的中樞。”雷獄核心?!中樞?!陳龍心頭狂跳!這名字一聽就是終極boss的住所!這老怪物指給他看是什麼意思?難道……“晚輩……晚輩實力低微,不敢靠近……”陳龍連忙擺手,頭搖得像撥浪鼓。開玩笑,那地方的氣息,感覺看一眼都會折壽!
“沒讓你靠近。”雷獄緩緩轉過身,那雙雷紋閃爍的眼睛第一次帶著一種……審視和……命令的意味,看向陳龍,“看到核心周圍那些凹槽交彙的‘能量渦旋’了嗎?”陳龍順著他目光看去。果然,在彙入核心井口的巨大凹槽網絡交彙處,分布著一些如同小型漩渦般的能量節點。漩渦中心並非平靜,而是不斷有粘稠的液態雷漿在高速旋轉、碰撞,濺射出刺目的電火花,發出低沉的嗡鳴,顯得極不穩定。“那些渦旋,是能量流轉的關鍵節點。但雷霆之力過於狂暴,運轉久了,難免淤積雜質,形成阻塞。”雷獄的聲音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你,去那裡,運轉你丹田裡的‘飯桶’,把淤積的雜質……吸掉。”
吸……吸掉?!陳龍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讓他去吸雷獄核心周圍淤積的能量雜質?!這跟讓一個剛學會遊泳的人去疏通核反應堆的冷卻管道有什麼區彆?!那些“雜質”再淤積,那也是液態雷霆啊!隨便濺出來一滴都能把他轟成渣!“前輩!這……這太危險了!”陳龍哭喪著臉,“晚輩這點微末道行,丹田裡那‘飯桶’……它……它消化能力有限啊!萬一……萬一消化不良撐爆了……”“撐爆?”雷獄眼中雷紋一閃,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那正好。省得老夫日後動手清理垃圾。”
陳龍:“……”
合著自己在這老怪物眼裡,就是個可回收利用的……通渠器?!還是用壞了就扔的那種!他看著雷獄那雙漠然得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睛,知道任何求饒都是徒勞。這老怪物不是在商量,是在下命令。要麼去,要麼……下場可能比喂虛空雷蛇還慘。媽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通渠就通渠!總比現在就被當垃圾清理了強!陳龍一咬牙,臉上再次露出那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表情:“晚輩……遵命!為了雷獄的暢通無阻,晚輩……拚了!”他深吸一口氣(吸進來的全是高壓電粒子),調動起全身的雷霆之力護體,一步一頓,如同奔赴刑場般,朝著最近的一個能量渦旋挪去。越是靠近核心區域,那股源自井口的恐怖威壓就越是沉重。空氣粘稠得如同水銀,每一步都異常艱難。丹田裡的紫金雷蟒徹底縮成一團,傳遞出強烈的抗拒和恐懼。
終於,挪到了那個能量渦旋的邊緣。狂暴的能量亂流如同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切割著他的護體雷罡,發出刺耳的滋滋聲。渦旋中心,粘稠的液態雷漿高速旋轉、碰撞,濺射出的電火花帶著毀滅性的氣息。陳龍一咬牙,盤膝坐下,位置距離渦旋中心還有數尺遠。他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識,如同最謹慎的排雷工,引導著丹田裡那條瑟瑟發抖的雷蟒,分出一絲極其微弱的吞噬之力,如同最細的吸管,小心翼翼地探向渦旋邊緣一縷逸散出來的、帶著些許晦暗氣息的雷漿。
嗡!那一縷晦暗的雷漿被吸力牽引,瞬間沒入陳龍體內!
“呃!”陳龍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顫!一股混雜著狂暴雷霆之力和某種極其駁雜、陰冷、充滿侵蝕性的“雜質”能量,如同燒紅的烙鐵混著毒液,狠狠衝進他的經脈!劇痛伴隨著強烈的麻痹感和一種靈魂被汙染的惡心感瞬間襲來!丹田裡的紫金雷蟒接觸到這股能量,冰冷的豎瞳中瞬間爆發出極致的暴戾和厭惡!它額心的暗金符文瘋狂旋轉,爆發出強大的碾磨淨化之力!
嗤嗤嗤!
那股陰冷駁雜的“雜質”能量在暗金符文的碾磨下,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刺耳的尖嘯,迅速被分解、淨化、湮滅!隻留下相對精純的雷霆之力,被雷蟒吞噬吸收。雖然量很少,但陳龍清晰地感覺到,被吞噬掉這縷“雜質”後,那個能量渦旋的旋轉似乎……順暢了一絲絲?連帶著整個平台那低沉的嗡鳴聲,都似乎微不可察地……平緩了那麼一丁點?
有效!而且……雷蟒似乎很討厭這些雜質,吞噬淨化它們後,反饋給自己的雷霆之力反而更加精純!雖然過程痛苦了點,但……好像……真的能“吃”?!這個發現讓陳龍精神一振!恐懼被一種“撿垃圾也能變強”的興奮感衝淡了不少。他膽子稍微大了點,小心翼翼地加大了一絲吞噬力度,目標鎖定了渦旋邊緣另一縷稍大一點的晦暗雷漿……
時間一點點流逝陳龍如同一個最敬業的清道夫,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清理著那個能量渦旋邊緣淤積的“雜質”。每一次吞噬淨化,都伴隨著劇烈的痛苦和靈魂的惡心感,但每一次成功,都能讓渦旋順暢一絲,自己也能獲得一絲精純的雷霆之力反饋。丹田裡的紫金雷蟒,在淨化這些“雜質”的過程中,額心的暗金符文似乎更加凝練,流轉間隱隱帶上一絲淨化的神聖氣息。當他終於將這個渦旋邊緣清理得差不多,準備收工時——
嗡——!!!整個雷獄平台,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了一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平台中心,那個幽暗深邃的雷獄核心井口,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紫光!一股無法形容的、帶著憤怒、混亂、以及某種……古老意誌蘇醒的恐怖氣息,如同沉睡的滅世巨獸被驚醒,轟然爆發!
轟!轟!轟!虛空中,那些原本穩定轟擊在平台邊緣的巨大雷柱,瞬間變得狂暴無比!軌跡扭曲,能量亂竄!無數道粗壯的電蛇失控地抽打在平台各處,炸開一個個焦黑的坑洞!平台上,那些流淌著雷漿的凹槽網絡光芒狂閃,變得極不穩定!無數個能量渦旋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池塘,瞬間掀起狂暴的能量亂流!粘稠的雷漿如同沸騰的開水,瘋狂濺射、爆炸!
陳龍首當其衝!他剛剛清理乾淨的那個渦旋,中心猛地噴發出一股混雜著大量粘稠“雜質”、如同墨汁般汙濁的毀滅性能量洪流!帶著極致的混亂和侵蝕意誌,狠狠朝他衝擊而來!這股洪流的速度和威勢,遠超他之前吞噬的那些邊緣“雜質”百倍!避無可避!“我草!”陳龍亡魂皆冒!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股汙濁洪流蘊含的侵蝕力,足以瞬間汙染他的雷蟒,腐蝕他的神魂!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灰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他身前!是雷獄!雷獄的臉色第一次變得無比凝重!他枯瘦的手掌閃電般探出,五指張開,掌心之中,一個極其繁複、由純粹深紫雷紋構成的古老符文瞬間亮起!
“鎮!”一個冰冷的、仿佛蘊含著無上威嚴的字音,從雷獄口中吐出!
嗡——!!!他掌心的符文瞬間脫離,迎風暴漲,化作一麵巨大的、流淌著古老雷紋的深紫色光盾,擋在了那股汙濁洪流之前!
轟!!!!汙濁洪流狠狠撞在光盾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墨汁般的能量瘋狂侵蝕著光盾,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光盾劇烈震顫,雷紋明滅不定!雷獄的身體也微微一晃!顯然抵擋這股來自核心的混亂衝擊,對他而言也絕不輕鬆!
“廢物!”雷獄頭也不回,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直接砸進陳龍識海,“還愣著乾什麼!運轉雷蟒!吸!”吸?!吸這股能把雷獄都撼動的汙濁洪流?!陳龍嚇得魂飛魄散!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快!”雷獄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用你丹田裡那‘飯桶’額心的符文!對準那些被光盾阻擋、逸散出來的汙穢之氣!那是核心混亂意誌的具現!隻有你那帶有‘淨源’特性的雷蟒符文才能暫時克製!吸掉它!減輕核心壓力!”淨源?克製?陳龍瞬間明白了!雷獄不是在讓他送死,是在利用他雷蟒額心那剛剛被“雜質”淬煉出來的、帶有淨化特性的暗金符文,去分擔壓力!
看著前方那麵在汙濁洪流衝擊下搖搖欲墜的紫色光盾,看著雷獄那微微顫抖的灰袍背影,再感受著整個平台越來越狂暴的震顫和混亂……陳龍狠狠一咬牙!媽的!死就死!拚了!他不再猶豫,猛地催動丹田裡那條同樣被混亂氣息刺激得焦躁不安的紫金雷蟒!將全部心神都灌注到它額心那枚高速旋轉的暗金符文之上!“給老子——吸——!!!”意念如同開閘的洪流!
嗡——!!!雷蟒額心的暗金符文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一股帶著強烈淨化意誌、仿佛能滌蕩一切汙穢的吸力,如同無形的巨口,猛地爆發出來!目標——正是光盾前方,那些被阻擋後四處逸散的、如同黑色煙霧般的汙穢混亂之氣!
嗤嗤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放入冰水!那些充滿侵蝕力的汙穢黑氣,在接觸到這股帶著淨化特性的吸力時,瞬間發出刺耳的尖嘯!它們如同遇到了克星,劇烈地掙紮、扭曲,試圖逃離,卻被那霸道的吸力死死鎖住,硬生生地拽向陳龍的丹田!
“呃啊啊啊——!!!”
陳龍瞬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比之前任何一次淬煉都要痛苦百倍!那汙穢黑氣入體的瞬間,並非單純的物理破壞,而是一種直擊靈魂的汙染和侵蝕!冰冷、混亂、瘋狂、充滿惡意的念頭如同億萬根毒針,狠狠紮進他的識海!眼前幻象叢生,仿佛有無數扭曲的魔影在耳邊嘶吼、詛咒!丹田裡的紫金雷蟒發出痛苦的嘶鳴,鱗甲上都沾染上了一絲汙濁的黑色!劇痛!混亂!靈魂被撕裂般的折磨!“穩住!運轉符文!淨化!”雷獄冰冷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再次在陳龍混亂的識海中炸響!陳龍死死咬住舌尖,劇痛讓他保持最後一絲清明!他用儘全部意誌,瘋狂催動雷蟒額心的暗金符文!淨化!淨化!給老子淨化!
嗡——!!!
暗金符文光芒大放!如同最熾烈的淨化聖焰!瘋狂地焚燒、碾磨、分解著那些侵入體內的汙穢黑氣!每一次淨化,都伴隨著靈魂被灼燒般的劇痛,但每一次成功,都有一縷精純到極致、仿佛洗儘鉛華的雷霆本源之力反饋出來,滋養著雷蟒和他自身!雷蟒沾染的汙濁被迅速清除,鱗甲上的紫金光澤反而更加純粹神聖!隨著陳龍不要命地吞噬淨化那些逸散的汙穢黑氣,前方衝擊光盾的汙濁洪流明顯減弱了一絲!雷獄的壓力驟減!他掌心的紫色光盾重新穩定下來,雷紋流轉,散發出更加厚重的光芒!
有效!真的有效!陳龍精神大振,強忍著靈魂被汙染的劇痛和識海中的魔音灌耳,如同一個貪婪的饕餮,更加瘋狂地催動暗金符文,吞噬淨化著那些汙穢黑氣!一人一蟒,一老一少,一個在前方以無上雷紋光盾硬抗核心混亂洪流,一個在後方如同清道夫般瘋狂吞噬淨化逸散的汙穢。竟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配合!平台劇烈的震顫開始平複。虛空中狂暴的雷柱軌跡逐漸穩定。凹槽網絡中沸騰的雷漿也慢慢平息。不知過了多久。
轟!
最後一股汙濁洪流被雷獄的光盾徹底湮滅。核心井口,爆發的刺目紫光和混亂氣息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恢複了幽暗深邃。整個雷獄平台,再次恢複了那種恒定而磅礴的雷霆嗡鳴。噗通!陳龍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直接癱倒在冰冷的地麵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被冷汗浸透,臉色蒼白如紙。靈魂深處依舊殘留著被汙染的刺痛和幻聽,丹田裡的雷蟒也顯得疲憊不堪,但額心的暗金符文卻更加凝練、璀璨,散發著純淨的淨化之光。他感覺自己像是連續通了一百年的下水道,靈魂和肉體都被掏空了。雷獄緩緩收回手掌,掌心那枚古老的雷紋符文悄然隱沒。他轉過身,看著癱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陳龍,那雙雷紋閃爍的眼睛裡,漠然依舊,但似乎……多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波動?“廢物。”雷獄的聲音依舊冰冷沙啞,聽不出情緒,“這點汙穢就受不了?”陳龍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虛弱地哼哼兩聲。心裡瘋狂吐槽:這點?您老管那差點把整個雷獄掀翻的混亂洪流叫“這點汙穢”?
雷獄不再看他,目光重新投向那幽暗的雷獄核心井口,沉默了片刻。平台隻有雷霆的嗡鳴。就在陳龍以為這老怪物又要讓他“滾去修煉”時,雷獄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命令的口吻:“從今日起。每日清理核心外圍渦旋淤積。不得有誤。”陳龍:“……” 合著自己真成專職通渠工了?!
他掙紮著想抗議,但看到雷獄那冰冷的側影,再想想剛才那差點魂飛魄散的痛苦,所有話都咽了回去。算了,通渠就通渠吧,好歹……有“電”蹭?雖然這“電”有點……臟?然而,雷獄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瞬間忘記了疲憊和恐懼,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做得好。”雷獄的聲音依舊平淡,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力量,“待你築基圓滿,初步掌控體內那‘飯桶’的淨源之力……老夫允你,去雷獄核心……‘充電’一次。”充電?!去雷獄核心……充電?!陳龍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鴨蛋!他看著雷獄那依舊漠然凝視著核心井口的側影,又看了看那幽暗深邃、散發著恐怖氣息的井口……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無法抑製的、瘋狂的貪婪,瞬間淹沒了他!給雷獄核心……充電?!
這哪是充電?這分明是……抱著核彈頭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