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無情地衝刷著那片如同被天罰蹂躪過的廢墟。巨大的焦黑坑洞和旁邊那片光滑如鏡、散發著詭異高溫的琉璃地麵,在雨水的衝刷下發出嗤嗤的聲響,蒸騰起大片扭曲的白汽。空氣裡混雜著焦糊、臭氧、泥土腥氣,還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物質被徹底抹除後留下的空洞感。陳龍站在泥濘之中,微微佝僂著身體,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和血腥味。剛才那深紫色雷霆的餘波衝擊,遠比陳豹那次猛烈得多。但他沒有倒下。丹田裡,那條紫色的雷蟒,在吞噬了那一絲微不足道的深紫雷霆殘餘後,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它盤踞的虛影凝練得如同實質,通體流轉著深沉的紫光,覆蓋軀乾的鱗甲不再是虛影,而是呈現出一種介於實體與能量之間的、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奇異狀態!每一片鱗甲都清晰可見,上麵那些玄奧的雷霆符文如同活了過來,自行流轉,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絲絲縷縷凝練的深紫色電光在鱗片間隙歡快地跳躍、纏繞,如同擁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股遠比之前強大、精純、充滿了爆炸性力量感的能量洪流,正從丹田深處洶湧而出,如同奔騰的熔岩,強行衝刷、修複、強化著他受損的軀體!凝氣一重!一個清晰的境界認知,如同本能般烙印在陳龍的意識裡。雖然隻是修真之路最底層的門檻,但那種由內而外充盈的力量感,那種舉手投足間仿佛能引動微弱電流的奇異掌控感,讓他這個剛剛踏入此道的“萌新”都感到了震撼!他緩緩抬起那隻微微顫抖的手。意念微動,丹田裡那條慵懶盤踞的雷蟒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意誌,冰冷的豎瞳微微一凝。嗤啦!一縷極其微弱、卻凝練無比、帶著深紫色澤的電弧,如同靈巧的蛇信,驟然從他食指指尖跳躍而出!電弧細如發絲,一閃即逝,卻精準地擊中前方一滴下落的雨珠!滋!那滴雨珠瞬間被汽化,化作一縷微不可察的白煙。成了!真的成了!引雷入體,化雷為力!雖然這點電火花連隻蚊子都電不死,但這意味著他對這雷蟒靈根的掌控,邁出了從零到一的關鍵一步!“爽!”陳龍咧開嘴,牽動臉上的焦痕,疼得抽氣,但眼神裡的興奮卻如同火焰般燃燒。這力量……這掌控雷霆的感覺……太讓人上癮了!然而,廢墟邊緣傳來的、那幾乎要將人靈魂凍結的恐怖威壓,瞬間將他從力量初成的狂喜中狠狠拽了出來!三道身影,如同撕裂雨幕的鬼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琉璃地麵的邊緣。沒有腳步聲,沒有靈力爆發的轟鳴。他們的出現,本身就帶著一種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天空中瓢潑的雨水,在靠近他們身周三尺時,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瞬間蒸發、湮滅,形成三個滴水不進的乾燥領域。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麵容古拙冷硬,如同刀削斧劈的岩石。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長袍,袍角繡著代表家族執法權的暗金色劍紋。正是陳家執法長老,陳玄山!他的一雙眼睛,此刻沒有絲毫情緒,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視線掃過那片象征湮滅的琉璃地麵,最終死死釘在陳龍身上。那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帶著審視、懷疑和一種漠視生命的冰冷殺機。在他左側,是一位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的老者,穿著月白色的長老服,正是傳功長老陳玄清。他的眼神相對複雜,有震驚,有探究,有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種凝重和深深的憂慮。他的目光,在陳龍身上和那片琉璃地麵之間來回掃視,仿佛在推算某種不可能的可能。右側,則是一位身材微胖、臉上習慣性帶著一絲和氣笑容,此刻卻完全僵硬的老者——內務長老陳玄風。他那雙細小的眼睛裡,此刻閃爍著驚疑不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他同樣死死盯著陳龍,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寶,又像是在看一個巨大的麻煩源頭。三位長老!築基期的恐怖存在!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此刻竟為了這片廢墟和一個小小的陳龍,聯袂而至!那無形中散發出的威壓,如同三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陳龍的心頭,讓他剛剛突破凝氣一重帶來的那點力量感,瞬間變得微不足道,如同螢火之於皓月!“陳龍。”執法長老陳玄山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如同金鐵摩擦,帶著冰冷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陳龍的耳膜上,震得他氣血翻湧,“此地,發生何事?陳烈何在?”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仿佛要穿透陳龍的身體,看清他所有的秘密。那股鎖定靈魂的威壓,讓陳龍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陳龍的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咚咚狂跳!麵對這種級彆的存在,任何謊言都顯得蒼白無力!他強行壓下丹田裡那條被強大威壓刺激得有些躁動的雷蟒,努力挺直被威壓壓得有些佝僂的脊梁,深吸一口氣,用嘶啞的聲音回答:“稟執法長老,此地……遭了天譴。”“天譴?”陳玄山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眼神更加冰冷,“何來天譴?陳烈為何在此?又為何……消失無蹤?”他的目光掃過那片光滑的琉璃地麵,意思不言而喻——陳烈連渣都沒剩下!“弟子不知陳烈長老為何在此。”陳龍飛快地回答,避重就輕,“方才弟子在此……靜思,突遭天雷轟擊。那雷霆之威……毀天滅地!陳豹……及其兩名隨從,還有陳烈長老……不幸……被卷入其中,灰飛煙滅。”他指了指焦坑和琉璃地麵,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後怕和茫然,仿佛一個被嚇傻了的無辜者。“灰飛煙滅?”傳功長老陳玄清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他指著那片琉璃地麵,“這……這是湮滅之痕!絕非尋常雷霆所能造成!便是老夫全力出手,也難有此威能!你說是天譴?天譴為何獨獨落在此處?又為何……你區區一個丹田破碎的廢……你卻能安然無恙?!”陳玄清的目光銳利如刀,死死盯著陳龍,特彆是他身上那些新鮮的焦痕和嘴角的血跡,似乎在尋找任何一絲不尋常的蛛絲馬跡。丹田破碎?一個丹田破碎的廢人,怎麼可能在引動如此恐怖天威後活下來?甚至……似乎還因禍得福,氣血比之前旺盛了數倍?!“弟子……弟子也不知道啊!”陳龍臉上露出更加茫然和無辜的神色,甚至帶著點委屈,“弟子隻覺眼前一片紫光,震耳欲聾,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就成這樣了……或許是……弟子命不該絕?”他攤了攤手,一副“我也很懵”的樣子。“命不該絕?”執法長老陳玄山冷哼一聲,一股更加冰冷刺骨的威壓如同實質般壓向陳龍!陳龍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丹田裡那條雷蟒虛影猛地昂首,冰冷的豎瞳爆發出暴戾的紫芒,本能地對抗著這股外來的強大壓迫!就在陳龍咬牙硬抗,感覺骨頭都要被壓碎之際——“嗯?”一直沉默的內務長老陳玄風,突然發出一聲輕咦。他那雙細小的眼睛猛地瞪大,如同發現了稀世珍寶般,死死盯住了陳龍腰間——那裡,掛著一個不起眼的、用麻繩係著的、隻有拇指大小的、鏽跡斑斑的青銅鈴鐺!那是原主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一個毫無靈力波動的凡俗小玩意兒。但此刻,在陳玄風眼中,卻並非如此!“玄風長老?”執法長老陳玄山眉頭一皺,看向陳玄風。陳玄風沒有理會陳玄山,他肥胖的身軀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細小的眼睛裡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死死盯著那個小鈴鐺,聲音都變了調:“那……那氣息!那殘餘的……是……是紫霄神雷的氣息?!雖然微弱到幾乎消散……但絕不會錯!隻有真正的紫霄神雷,才能留下如此純粹、如此霸道、如此……接近天道本源的氣息!這鈴鐺……剛才絕對近距離承受過紫霄神雷的洗禮!”紫霄神雷!這四個字如同四道真正的驚雷,狠狠劈在陳玄山和陳玄清的心頭!兩位長老臉色劇變,看向那個小鈴鐺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極致的震撼和難以置信!紫霄神雷!那可是傳說中元嬰大能渡劫時才會出現的終極天罰!代表著天道最純粹、最本源的毀滅意誌!其威能足以湮滅神魂,摧毀一切!一個小小的凡俗青銅鈴鐺,近距離承受紫霄神雷的洗禮,竟然沒有被徹底氣化,反而殘留下一絲氣息?!這簡直是顛覆認知!“紫霄……神雷?”陳玄清喃喃自語,看向陳龍的目光徹底變了,之前的審視和懷疑被一種更深沉的、近乎敬畏的探究取代。難道……這小子身上真有天大的秘密?難道剛才那毀天滅地的景象……真的是天譴?而他是被天道“選中”之人?否則如何解釋這鈴鐺上的氣息和他還活著的事實?執法長老陳玄山臉上的冰冷也出現了一絲裂痕,眼神驚疑不定地在陳龍和那鈴鐺之間掃視。紫霄神雷的氣息……這做不得假!陳玄風精研煉器,對各類靈材、能量氣息的感知最為敏銳!他既然說是,那就絕不會錯!難道……陳烈真的是被紫霄神雷劈得灰飛煙滅?那這小子……就在三位長老心神劇震,被“紫霄神雷”四個字攪得驚濤駭浪之際——陳龍丹田裡那條剛剛被執法長老威壓刺激、正處於一種躁動防禦狀態的紫色雷蟒,其冰冷豎瞳中暴戾的光芒並未完全平息。它似乎本能地感應到了三位長老身上散發出的、遠比陳烈精純強大百倍的靈力波動!更讓它“興奮”的是,這三位長老身上,都佩戴著蘊含濃鬱靈氣和精純金屬精華的法器!陳玄山腰間懸掛著一柄古樸的、劍鞘上銘刻著複雜符文的靈劍!劍雖未出鞘,但那內斂的鋒銳氣息和精純的金屬靈性,對雷蟒而言,簡直就是擺在餓狼麵前的頂級烤全羊!陳玄清手腕上戴著一個溫潤的青色玉鐲,玉質中似乎摻雜了某種稀有的星辰精金,散發出內斂的星輝和金屬氣息。陳玄風手指上則戴著一枚碩大的、鑲嵌著赤紅色火玉的戒指,戒指本身通體由一種名為“火紋金”的稀有靈金打造,蘊含著狂暴的火屬性能量和精純的金氣!這三樣東西蘊含的“精氣”品質,遠超陳烈的佩刀,甚至比那把精鐵斧頭強出百倍!對剛剛嘗到“外賣”甜頭、正處於力量飛速提升期的雷蟒而言,這簡直是無法抗拒的致命誘惑!嗡!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橫、都要貪婪、帶著一種蠻不講理掠奪意誌的恐怖吸力,毫無征兆地從陳龍身體裡爆發出來!這一次,不是陳龍主動引導,而是丹田裡那頭嘗到了甜頭、又被強大靈力“美食”刺激得徹底失控的雷蟒,在遵循著吞噬進化的本能,自行發動的掠奪!目標,直指三位長老身上那三件靈光內蘊的法器!陳玄山腰間那柄古樸靈劍,猛地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嗡鳴!劍鞘上銘刻的符文瞬間黯淡下去!一股精純、鋒銳、帶著古老氣息的灰白色霧氣(實質是靈劍蘊含的金屬靈性和本源精氣),如同被無形的巨口瘋狂撕扯,掙紮著從劍身內部被強行抽取出來!陳玄清手腕上的青玉鐲,其內摻雜的星辰精金部分驟然變得灰敗!一絲絲帶著星輝和冰冷金屬氣息的灰白霧氣被強行吸出!陳玄風手指上那枚火紋金戒指,更是光芒狂閃!赤紅色的火玉瞬間黯淡,戒指本身那火紅的色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灰暗!一股混雜著狂暴火氣和精純金氣的灰白霧氣被瘋狂吞噬!
“放肆!”
“大膽!”
“邪術!”
三位長老幾乎同時暴喝出聲!臉上瞬間布滿了驚怒交加的神色!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剛剛還在他們威壓下瑟瑟發抖的小子,竟然敢如此膽大包天,當著他們的麵施展如此詭異邪門的掠奪之術!尤其是執法長老陳玄山,感受著自己視若性命的本命靈劍“驚蟄”的氣息正在飛速流逝、本源受損,一股狂暴的殺意如同火山般噴發出來!他怒極反笑,眼中寒光爆射:“小畜生!竟敢覬覦本座靈劍!找死!”他不再有任何顧忌,也顧不上什麼紫霄神雷的疑惑,隻想將這膽大包天的邪祟當場格殺!凝氣一重?螻蟻而已!他右手並指如劍,一股凝練到極致、足以洞穿金石的恐怖劍氣瞬間在指尖成型,帶著撕裂一切的鋒銳,就要朝著陳龍眉心點去!陳玄清和陳玄風也是又驚又怒,靈力本能地爆發護體,想要切斷那詭異的吸力,同時看向陳龍的目光充滿了冰冷的殺意!此子,留不得!然而,就在陳玄山的劍氣即將破指而出的刹那——轟隆隆隆——!!!!這一次的雷鳴,不再是來自天空!而是仿佛來自大地深處!來自九幽黃泉!帶著一種被徹底褻瀆、被徹底激怒的、毀天滅地的狂暴意誌!整個陳府,不,整個天荒大陸的這一片區域,都在這聲雷鳴中劇烈地顫抖起來!天空瞬間變得一片漆黑!不是烏雲,而是純粹的、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仿佛天空本身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露出了宇宙冰冷的底色!在那無邊的黑暗深處!一點令人靈魂都為之凍結的深紫色光芒驟然亮起!隨即,那光芒以超越思維的速度膨脹!化作三道……不,是三道糾纏在一起的、粗壯得如同撐天神柱的、純粹由毀滅性深紫色雷霆凝聚而成的滅世光矛!三道深紫色的滅世雷矛!帶著湮滅空間、粉碎法則、審判褻瀆者的終極威能,無視了一切防禦,無視了一切距離,撕裂了黑暗,悍然降臨!目標——正是陳玄山腰間的驚蟄靈劍!陳玄清手腕上的星辰玉鐲!陳玄風手指上的火紋金戒!不!更準確地說,目標鎖定了那三件正在被瘋狂抽取本源精氣、散發出強烈“引雷”波動的法器!以及……那三個膽敢將如此強大“引雷器”帶在身上的……築基期修士!“紫霄誅魔劫?!!”陳玄清發出一聲絕望到極致的、破了音的尖叫!那聲音裡充滿了無法理解的恐懼和崩潰!紫霄神雷已是傳說,而這同時降臨三道、鎖定法器本源氣息的……分明是典籍中記載的、隻有觸怒天道本源、犯下滔天罪孽才會引來的——紫霄誅魔劫!此劫之下,神魂俱滅,永不超生!“不——!!!”陳玄山和陳玄風臉上的殺意瞬間被無邊的、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懼取代!他們想扔掉法器,想切斷聯係,想施展一切保命秘法!但在那代表著天道終極審判的、三道鎖定一切的深紫滅世雷矛麵前,一切掙紮都是徒勞!如同螻蟻試圖撼動天威!嗤——!!!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空間被強行抹平、法則被強行重置的、令人思維都徹底空白的湮滅之音!三道深紫色的光柱,貫穿了天地,貫穿了三位築基長老和他們身上的法器。光芒一閃即逝。原地,三位築基期長老,連同他們視若珍寶的法器,徹底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隻有三片直徑丈許、比之前陳烈那片更加光滑、更加深邃、呈現出純粹琉璃態的圓形地麵。每一片琉璃地麵都相隔數丈,邊緣清晰無比,如同被神祇用最精準的刻刀切割過。雨水落在上麵,瞬間湮滅成虛無,連一絲蒸汽都無法升起。死寂。絕對的死寂。廢墟邊緣,那些剛剛被長老威壓震懾得大氣不敢出的、僥幸存活下來的仆役和護衛們,此刻如同被施了集體石化術,僵立在原地,眼睛瞪大到極限,嘴巴無意識地張開,臉上隻剩下一種名為“空白”的表情。
三位築基長老……就這麼……沒了?
被……被天雷……劈沒了?
連……連灰都沒剩下?陳龍孤零零地站在三片琉璃地麵的中央,渾身焦黑,衣衫襤褸,嘴角還掛著血跡。他看著眼前這三片象征著徹底湮滅的光滑地麵,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隻掌心正有深紫色電弧瘋狂跳躍、仿佛在無聲咆哮的右手。丹田裡,那條紫色的雷蟒虛影,在吞噬了三道紫霄誅魔劫逸散出的、哪怕隻有億萬分之一的殘餘能量後,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劇變!它的形態更加凝實,深紫色的鱗甲上流淌著金屬般的冷光,雷霆符文如同星辰般璀璨奪目!一股前所未有的、帶著毀滅與新生氣息的磅礴力量,正在它體內瘋狂孕育!“呼……”陳龍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空氣中殘留的雷霆氣息都吸入肺腑。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廢墟邊緣那群如同泥塑木雕般呆滯的人群,嘴角緩緩咧開一個帶著血汙、焦痕和一絲……無奈的笑容。“我說……長老們……”他的聲音嘶啞,在死寂的廢墟中卻清晰無比,“下次……能不能先把‘電費’……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