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靜苒很快就已經跟著沈母回到了紡織廠家屬樓的沈家。
才進屋,崔靜苒就發現之前被她給搬空的沈家,現在又買好了新的家具,布置的比之前還要更加的體麵。
崔靜苒眼裡閃過一道幽光,嘴角微微上揚。
沈母也沒注意崔靜苒,一進門就拉著崔靜苒坐在椅子上,然後開始熱絡的給崔靜苒一邊衝泡麥乳精一邊道:
“你瞧,媽沒騙你吧?寶月是真不在家了,你爸和你大哥一早就去副食品店排隊,說要給你買你最愛吃的黃花魚。”
“從今兒開始,你就搬回家住,咱一家還像從前一樣,快喝,媽特意多加了兩勺麥乳精,甜著呢。”
崔靜苒看著沈母舉著陶瓷缸,放在自己跟前,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一臉的慈愛。
若非是崔靜苒對沈母實在太了解,怕是真要信了對方的這張慈愛的假麵具。
崔靜苒輕笑著接過了那陶瓷缸,放在鼻尖聞了一下,沒有喝,反而抬眸衝著沈母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說了一句:
“聽說黃誌剛最近也在競爭紡織廠廠長的位置啊?你是打算幫黃誌剛,還是沈建國啊?”
沈母聽到這話頓時一哆嗦,險些沒站穩摔下去。
她有些驚恐的抬頭看向崔靜苒,隻見崔靜苒此時此刻臉上滿是戲謔之色,心中有些驚慌。
看來崔靜苒是真的看到她和黃誌剛的事情了,可是……
這麼久她沒有證據!又能拿她如何?
想到這,沈母有淡定了許多,這才努力裝作嚴肅的樣子,衝著崔靜苒解釋道:
“小苒,你你在說什麼啊?我覺得你可能是有什麼誤會,我和黃主任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崔靜苒隨手就將那陶瓷缸放在了邊上的桌上,拉住沈母顫抖的手,聲音輕柔得像在說體己話:
“其實這誰當廠長,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李爺爺與我的關係,你知道的。”
“這些年來,隻有媽你對我是最好的,我當然是站在你的立場上幫你啊?你想要讓誰當廠長,我就幫誰,隻要您開心我也就開心了。”
崔靜苒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真誠得讓沈母有些恍惚。
這……
還能選?
崔靜苒見沈母這般模樣,眼裡閃過一絲嘲弄,聲音卻帶著蠱惑,順勢將那陶瓷缸拿起塞在沈母的手裡,並扶著沈母的手,將那陶瓷缸一邊送到了她的唇邊一邊道:
“沈建國脾氣不好,這麼多年來,喝點酒就喜歡打你,你能忍?”
“大哥又是個沒啥本事沒出息的,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還指望他照顧你?”
“至於二哥,人被抓了,就算是能出來,未來也已經毀了,再說沈寶月……我可聽說她是個喪門星啊。”
“這整個沈家,都不堪重任,媽,你還年輕呢,完全還可以有彆的選擇,比如,換個男人呢?”
崔靜苒的話實在是驚世駭俗,卻又極為精準的拿捏了沈母的心。
這麼多年來,沈母和沈父的感情早已消磨殆儘,否則也不會和那黃誌剛偷情。
黃誌剛比沈父年輕十歲,溫柔解意,沈母自然喜歡,也好幾次動了和黃誌剛在一起的念頭。
可她又不舍得未來那廠長夫人的名頭。
而如今崔靜苒的話卻好似給了她另外一個選項。
如果,如果崔靜苒真的願意幫她……
一時間,沈母陷入沉思,喉嚨乾啞,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崔靜苒挑眉,扶著沈母的手,將那杯麥乳精喂到了沈母的嘴裡。
沈母下意識的就喝下了那麥乳精,甜膩的奶香味彌漫在了沈母口中。
沈母突然驚醒,低頭一看,隻見那杯準備給崔靜苒的麥乳精,竟然被她自己給喝了大半!
“哐當!”
沈母尖叫著將手裡的陶瓷缸給摔在了地上,一臉驚恐的指著崔靜苒厲聲質問:
“你給我喝了什麼?”
崔靜苒笑望著沈母,看著灑了一地的麥乳精,又無辜又可惜的搖搖頭道:
“您這麼激動作什麼?這不是麥乳精嗎?還是您親自給我倒的啊,怎麼?這麥乳精有問題?”
崔靜苒的話讓沈母啞聲,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可崔靜苒看著沈母慘白的臉,卻是一臉心疼的將其扶正,又親昵的伸手慢條斯理的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溫聲道:
“您說您,這麼緊張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麥乳精裡下了什麼藥呢?”
“我……我不是……小苒,你你現在這等著,我我出去看看你爸他們回來沒有……”
沈母哪裡能承認?當即撂下這句話,臉色難看的轉頭就想要往外跑。
這裡頭她可加了不少藥啊!如果不趕緊解……
可她才轉身,後衣領就已經被崔靜苒給狠狠扯住,一把將人給拉了回來。
“啊!”沈母驚呼一聲,想要掙紮,可對方的手卻像鐵鉗,根本無法掙脫!
崔靜苒冷漠的站在沈母的身後,輕輕湊近了沈母的耳畔,聲音如惡鬼一般,低喃道:
“跑什麼?你跑了,這戲,還怎麼唱啊?”
沈母聽到這話,隻覺一股涼意從腳底往上蔓延,下意識的想喊!
可下一秒,崔靜苒就已經拿著一塊布塞進了她的嘴裡,隨即三下兩除二將她給綁了起來。
“嗚嗚嗚!”
沈母掙紮著,卻根本掙紮不動,隻能著急的看著崔靜苒一臉哀求。
崔靜苒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冷冷的看著沈母。
她倒是想要知道,沈家人今天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不一會兒的功夫,沈母的臉都紅了起來,難以自持的低吟出聲。
崔靜苒望著這一幕,身上的氣息越發的冰冷。
原來他們竟是打的這種齷齪主意!
果然,她還是高看了沈家人的下限!
崔靜苒緩緩走到了沈母的跟前,眼裡閃過了一絲狠厲,抬起腳一腳踩在了沈母的手背上,似還不夠一般,腳尖輕輕碾了碾。
在沈母痛苦的瞪大了雙眼,想叫卻叫不出聲,疼得臉都漲紅,瞪著崔靜苒的眼神似要將其撕碎一般。
崔靜苒見狀,忽而笑了起來,那好看得臉上因為這一笑明豔動人:
“十八年啊,你說,養條狗都會向我搖尾巴吧?你們這麼對我,真不怕報應嗎?”
“唔唔唔~”
沈母被崔靜苒這一踩,疼得直抽氣,藥效都被壓製了幾分,衝著崔靜苒拚命搖頭,眼裡滿是憤怒和狠意。
她剛剛怎麼就信了這小賤人!
崔靜苒見沈母的憤怒,卻一點不在意,隻站直了身子,把玩著垂在身側的麻花辮,笑道:
“想罵我啊?”
“唔唔唔!”
“行啊,我給你個機會。”
崔靜苒沈母掙紮,笑著將她嘴裡的布條拔了出來,當即就聽到沈母衝著崔靜苒破口大罵:
“小賤人!早知道就該把你扔進糞坑裡淹死!”
“你彆以為你沒喝麥乳精就沒事了!還好寶月早有準備!”
崔靜苒聽到這,眉頭微蹙了一下,沈寶月早有準備?她還做了什麼?
就在此時,突然崔靜苒感覺到身體的一樣,似有一團火在身體四處蔓延!
一瞬間,崔靜苒就明白自己中招了!
可是她沒喝那加了料的麥乳精,為什麼也會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