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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陰濕老公嗎》by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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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國外背景為架空,請勿帶入現實。

周惜雪醒來時,飛機恰巧降落在z國,當地時間19點。

藥物的副作用強烈,即使過去了二十多個小時,她仍然感到昏昏沉沉。仿佛體內被注入了過量的咖啡因,頭重腳輕。

除此之外,身邊一左一右,兩個彪形大漢的保鏢,穩如泰山地守著她,讓她插翅難逃。

一路上,周惜雪不哭不鬨。她異常平靜地下了飛機,再坐上車,不想消耗太多體力。

她已經超過二十個小時未進食,期間僅攝入了一些功能性飲品。

但很快,周翰飛突然發來的視頻連線讓本就饑腸轆轆的周惜雪差點吐出來。

“恭喜我嘅好妹妹就要嫁畀鬼佬。”

視頻那頭,周翰飛梳著油光鋥亮的大背頭,手上夾著一根雪茄,那副吊兒郎當的聲線,像是腦漿被搖勻後莫名其妙發癲:“不過差點忘了告訴你,聽說你那個未婚夫不僅是個有著嚴重性格缺陷的瘋子,還有暴力傾向。”

周翰飛說得沒錯,周惜雪要結婚了,這也是她為什麼會被強行帶到這個陌生國度。

隻不過,對於這段婚姻周惜雪並沒有選擇的權利。她對自己那位中外混血的未婚夫了解不多,就連這次來到z國,也是在不清醒的情況下被強行送上飛機。

周惜雪麵無表情地看著視頻裡的周翰飛一秒,隨即給了他一唾沫。

“啊呸!”

可惜了,唾沫隻能吐在手機屏幕上。

周翰飛哈哈哈大笑:“我的好妹妹,但願你接下來還能這麼硬氣。你不是一直想離開周家嗎?嫁過去以後你就和周家再無瓜葛,就算是死在外麵,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了。”

周惜雪懶得再看到周翰飛那副惡心的嘴臉,一把將保鏢的手機扔出了車窗外。這番舉動引來一陣咒罵,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無人知曉的是,兩年前周惜雪奮力拚搏,最終獲得了z國大學美術學院的入學通知書,滿心以為能夠展翅高飛離開周家。然而不幸的是,她的錄取通知書被繼兄周翰飛當麵撕毀。

命運弄人。

周惜雪怎麼都沒想到,兜兜轉轉,她現在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個國度。

這也是她長那麼大第一次出國。

一個小時後,車子平穩地從高樓林立的市區駛入人煙稀少的郊區。

z國是一個用英語交流的歐洲西部發達國家,與周惜雪生活的港城有一萬多公裡的直線距離,至今還采用君主製。

這個國家以地廣人稀著稱,車越往前開,越能見到蒼翠挺拔的樹木。

車窗外流動的夜色像濃稠的墨汁,偶爾掠過的路燈在周惜雪蒼白的臉上投下轉瞬即逝的光斑。新風係統將郊外帶著露水氣息的空氣送進車廂,卻衝不散她周身凝固般的沉寂。她纖細的手腕搭在真皮座椅扶手上,能清晰看見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

周惜雪默默看著窗外,整個人如同被抽走發條的人偶,不掙紮,也不反抗。畢竟,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貧血體虛的人,根本不可能從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手下逃離。

事情既然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不如往好處想想,畢竟凡事都有多麵性。

雖然她被強行送出國去嫁給一個自己根本沒有見過、甚至還被稱為“瘋子”的男人,卻也實實在在離開了那座讓她厭惡的城市,離開了那些惡心的人。

起碼,她以後不用再被關進小黑屋,不用低三下四,也不用受欺辱。

周惜雪默默盤算著,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多時,不遠處出現了一座古堡莊園,車終於停下。

應該是到目的地了。

車門自動打開,周惜雪幾乎是被身邊的保鏢野蠻地推下來,差點摔個狗吃屎。

可當她抬起頭,清晰地看到眼前那座雄偉的建築時,深受震撼。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哥特式黑暗風格的古堡。

古堡外的牆壁上亮著紅燈,這些刺眼的燈光打在雕刻著花紋的石柱上,仿佛斑駁的血液順著這些圖騰迅速地往下傾瀉,源源不斷。通過光線可以看出,牆壁上仍有許多當時戰火留下的痕跡。

詭異又神秘。

這座古堡的占地麵積不小,肉眼看過去大概有三個足球場那麼大。結合旁邊配套的果園、湖泊等景觀,不難想象應該是後期才由古堡拓展轉變為現代化的莊園。

很難得的是,竟然保存得這麼完好。

可周惜雪身邊陪同的幾位保鏢突然麵露難色:

“該死的,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當然是把這個女人送進去。”

“可是大門是關著的。”

“就算是開著誰又敢進去?裡麵的怪物和那個人一樣可怕。”

“oh, fuck! ”

周惜雪突然有點興奮,好奇心更是蠢蠢欲動。

天知道,這對於一個熱衷於觀賞戶外求生綜藝節目、恐怖片、獵奇片以及犯罪紀錄片的觀眾來說,具有多麼巨大的吸引力!

“那個人究竟做過什麼可怕的事情?還有,裡麵又有什麼怪物?”周惜雪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身旁的保鏢。

脖子上戴著十字架吊墜的黑人保鏢居高臨下地打量弱小的周惜雪一眼,似乎是覺得她已經是將死之人,倒也不吝嗇向她透露些什麼。

“嗬,那個家夥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是魔鬼,他是被上帝詛咒過的人,但凡接近他的人都會變得不幸!”黑人保鏢越說越激動。

周惜雪對自己的那位未婚夫的了解不多,更沒見過。難得讓她意外知曉的,是他的母親是個中國人,所以他有個中文名:靳熠。

“那怪物又是怎麼回事?”周惜雪問。

黑人保鏢:“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周惜雪誠實地搖搖頭。

另一個黑人保鏢:“夠了,跟她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估計她也挨不過今晚了!”

“什麼意思?”

說話間,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刮來,帶著砂礫刺向在場所有人的皮膚,一並吹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

陰森、濕冷,仿佛叢林深處的野獸張開巨口呼吸,令人頭皮發麻。

在場幾個神色高度緊張的保鏢立即掏出手槍,進入備戰狀態。

周惜雪則不同,她好奇地觀察四周。

認識周惜雪的朋友都說她膽子巨大,每次去密室或者鬼屋,她總會被拉出來當坦走在最前麵。

可真說她膽子大其實又有點矛盾,每次一幫人在一起玩耍時,她總是話最少的那一個,尤其在接觸不曾見過的陌生人時,她更是能躲則躲。

這時,眼前的金屬大門突然自動打開。

大概是鉸鏈缺少潤滑的原因,隨著運轉,大門發出詭異的“吱吱吱”聲,在空曠的郊區顯得尤為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周惜雪還來不及再問點什麼,就被人從後粗魯地一把推進打開的大門內。

這一次她著實重重摔了一跤,整個人狼狽地撲倒在大理石地板上,骨頭似要散架。

與此同時,如同巨獸張開深淵大口的金屬大門迅速地自動關閉,快速將她吞噬。

好疼。

周惜雪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身後的大門已經迅速關上,她索性坐在地上緩一緩,輕輕揉了揉摔疼的膝蓋。

大理石過於堅硬,似乎蹭破了她雙膝的皮膚。隻不過這點小傷跟她以前的遭遇比起來並不值得一提。

好累,好餓。

將近二十個小時的長途跋涉,舟車勞頓,周惜雪早就體力不支。她並不胖,可以說瘦得有些皮包骨,甚至伴有貧血和低血糖的症狀。

餓久了體軟發抖都是小事,最怕的是會引起低血糖從而昏厥。

這種情況以前不是沒有過。

周惜雪等了等,並沒有發現保鏢口中的“怪物”出現,於是抬頭仔細看了看莊園內部的模樣。

她有點近視加散光,但問題不大。

還不等周惜雪看清楚,一道迅猛的陰影一把將她按在冰冷的牆麵上,讓她的麵部緊貼牆壁。

粗礪的玄武岩幾乎要割破她左側臉頰上柔軟的皮膚,但身後的人並不打算放過她,一隻寬大的手掌牢牢地按住她的後頸,她的腰部也被用力鉗製。

她幾乎被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但她並沒有打算反抗。

無法回頭,周惜雪卻能感受到身後沉重的呼吸聲。

是個男人。

他身材高大,強健的體魄遮蔽了她背後的光線,將陰影投射在她的身上。

接下去無聲對峙的幾秒時間裡,周惜雪在等待對方的拷問。

她背對著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此刻的神色。

對方遲遲沒有出聲。

等了等,周惜雪主動開口,先用中文詢問:“請問,你是靳熠嗎?”

柔軟溫潤的聲線,像初春時候剛從木枝上鑽出來的嫩芽,有一種純粹的底色。

她的英語不差,因為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雙語教育,所以有一口流利的英語。之所以先用中文詢問,也是想判斷對方究竟是否會中文。

沒得到答複,周惜雪則改用英文詢問:“請問,是sawyer嗎?”

依舊是沉默。

準確來說,靳熠的英文全名應該是sawyer ashford valois。

十分拗口。

周惜雪側臉貼在牆壁上,忽然感覺到鉗製著她後頸的那隻手開始收攏力道。

她感受到對方掌心的寒涼,宛如觸碰到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現在是想掐死她嗎?

可是為什麼要掐死她?

他們之前並不相識,更無冤無仇。

“sawyer!”周惜雪篤定地叫著他英文的名字,“您能稍微鬆一下手嗎?我有很多話想同你說,可我現在快不能呼吸了。”

出人意料的是,身後的人竟然真的鬆了手。

與此同時,周惜雪感覺到了身後的人也在繼續靠近。

涼薄的氣息輕輕掠過她的頸項,平穩而規律,卻帶著陰森的寒意,仿佛野獸緊握著獵物的咽喉,正尋找著最佳的攻擊點——那條誘人的大動脈。

終於,身後的人開口:“你想要說什麼?”

聲線異常低沉而陰鬱。英文的語氣稍帶輕佻,既透露出不屑,又似乎帶著笑意,令人感到一種莫名的毛骨悚然。

四周昏暗,周惜雪繼續自我介紹:“我名叫周惜雪,來自中國港城,是你的未婚妻。”

“我的未婚妻?”男人的聲音在整個空曠的建築上下回蕩,磁沉充斥在周惜雪的耳畔,魔鬼一樣陰森。

即便如此,他的聲線也是極其悅耳的。

不過在大部分情況下,聲音好聽不代表長得好看。

周惜雪的心跳漸漸失常,自頭頂散發出一道寒栗,整個人在冒著虛汗。

她的視野突然開始模糊,渾身發抖。

糟了。

她低血糖犯了。

“抱歉,我可以先……”吃點東西嗎?

周惜雪話還未說完,隻覺得兩眼一黑,整個人如同一攤水般癱軟了下來。

她低血糖暈厥了。

在徹底昏倒之前,周惜雪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點什麼,於是企圖攥住身後人的衣服——一片質地柔軟的綢緞。

身後的人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勾住了她的腰。

軟,細。

似乎能一把將她折成兩段。

靳熠的眉峰微微蹙起,卻又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新鮮的玩意兒,歪了歪頭,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張慘白的小臉。

吊燈的光線恰好能穿透她臉上半透明的肌膚,他看見她眼瞼下淡青色的毛細血管,看見鼻梁上閃動的那顆褐色小痣,更看見她緊閉的雙唇。

“這就嚇暈了?西蒙斯送過來的人未免也太膽小了。”

儘管語氣戲謔,卻依舊透露出陰森低沉的沙啞。

周惜雪在昏迷中仍能清楚聽到靳熠所說的話。

她很想反駁去他爹的膽子小,卻怎麼也掀不開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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