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局局長微曲身體鞠躬，恭敬道：
“陛下。”
哪怕如今的龍夏早已不興封建王朝那一套，上層官員仍然會在覲見武帝的時候叫一聲這象征君王的尊稱，隻不過現在的他們無需行跪拜禮了。
伏案批文件的男人緩緩抬頭，輕笑道：
“齊局長，看來針對拜靈會的行動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是的陛下。”齊衡站直身體道，“我相信國內的拜靈會殘渣已經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整座大殿清冷無比，灰色的布局加上這名身著布衣平平無奇的男人，以及一張椅子和一張桌子，便是殿內的一切。
武帝平日也不像外人所想的那樣，嚴肅威猛，反而很佛係，基本沒什麼情緒起伏，永遠一副溫和的樣子。
“說的好，下次要是再出事就由你負責。”武帝輕笑道。
齊衡一聽，頓時啞然，連連苦笑。
武帝擺手道：“開玩笑的，沒出事也是你負責。”
齊衡：……
不得不說，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位陛下的腦回路仍然令人琢磨不透。
齊衡岔開話題道：“目前我們可以確定，引發墜落事件的罪魁禍首，便是那些自稱召喚師的學生，他們在注入一種藥劑後，能和虛空產生共鳴，但很不幸，由於他們在製造虛空囚籠的時候過度消耗力量，導致被抓捕的學生死掉了半數。”
起初他們隻是覺得，這些人累著了，休息一會就好了，結果沒過兩天，逐一出現了胸悶氣短的症狀，第三天情況直線下降，沒多久便暴斃了，這導致他們在這方麵的實驗一再拖後。
武帝沉聲道：“和虛空產生聯係？”
“是的。”齊衡頷首道，“時至今日，距離那場驚天地的‘放逐戰爭’已經過去了300年有餘，按理來說能夠和虛空產生聯係隻有……”
武帝接過話，道：“幽影之主。”
隻有那位才能跟虛空產生聯係，畢竟就是他將天災封印的。
“你懷疑這件事跟他有關？”
齊衡不假思索道：“幾個學生就能聯手打開虛空裂縫，我個人認為隻能如此。”
武帝沉默了。
如果這件事跟冠首牽扯到一起，那就麻煩了。
隻是有一點他想不明白。
“幽影之主在那場戰爭過後不久就失蹤了，我現在懷疑，拜靈會可能找到了他的傳承之類的東西。”齊衡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管怎樣猜想終歸隻是猜想，他們現在正加班加點的研究那些學生的能力，希望早日得知其中原理。
龍夏高層們有種預感，這次墜落事件隻是一個開端，不久後拜靈會會有更大的動作。
齊衡在確認陛下思考結束後，緊接著說出了第二件事。
“有一件事我不知是否應該向您彙報。”
“扶桑那邊最近向我國申請了不少學術交流，按理來說這種事本不該向您彙報，可……這個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全部集中在年底。”
他從懷中拿出一份文件，遞了上去。
武帝隨便翻了翻，微微頷首道：
“幾乎是往年全年的三四倍，看來是另有圖謀。”
龍夏和扶桑的矛盾從幾百年前就開始了，那時起貧弱的島國扶桑就頻繁騷擾沿海地區，雙方不對付持續到現在。
繼續往下看，武帝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有意思，我沒記錯的話，這幾個學校，都是以劍士係聞名龍夏吧？”
齊衡道：“如您所言，這便是問題所在，他們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我們年輕劍士身上，針對性極強。”
“你覺得目的是什麼？”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過了良久，齊衡才沉聲開口。
“下一任劍聖。”
此言一出，又是陷入沉默。
武帝合上文件，示意對方繼續。
齊衡道：“步入科技時代不過短短百年，百年前世人不了解冠首的存活年月，一直到如今網絡發達了，他們才了解了零星一角，有不少人對冠首壽命有著錯誤理解。”
“冠首排除一些修行延壽呼吸法的人，一般冠首頂多活個兩百四五十年。”
“而現任劍聖江觀海，今年已有270歲有餘了。”
劍聖，象征著藍星對星球上最強劍士的認可，其爆發性的殺傷力令虛空王座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然而人類終有壽元耗儘的那一日，再鋒利的劍也阻擋不了時光的磨損。
一代冠首隕落，這一係的所有人都會緊盯著這個寶座，尤其是冠首之位戰略意義非凡，一位冠首足以扭轉一場戰爭。
齊衡所處的位置讓他對那些高階職業者多少有點了解，他深知江家那位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最多再堅持一兩年。
扶桑此時想要和龍夏劍士交流，目的不言而喻。
往小了說是試探實力，往大了說……
齊衡認為，無論出於什麼考慮，都不該答應扶桑的申請。
可誰知武帝對此毫不在意道：“那就讓他們來吧。”
“這……”齊衡目瞪口呆。
武帝輕笑道：“嗬嗬，一個扶桑而已，看把你嚇得。”
“既然他們想來那就讓他們來，讓他們好好看看咱們龍夏的劍。”
“至於劍聖之位……你不必太擔心。”
“如果下一任劍聖不合適，殺了再選就是。”
區區一個劍聖之位，武帝還不放在眼裡，哪一任劍聖都一樣的。
齊衡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他說起此次前來的最後一件事。
“盜神要來帝都？”武帝有點吃驚，要知道哪怕提及扶桑對劍聖之位的圖謀他都沒這麼大的波動。
齊衡語氣中帶有一絲怒意：“這個小偷膽大包天，以為自己偷了點值錢的東西就敢如此目中無人！”
“我打算出動lv90以上的高手將其捉拿，以免危害我龍夏顏麵。”
一國之都，豈容他人如此放肆？
武帝思索良久，道：“你不感覺這個盜神風格太激進了嗎？”
齊衡一臉疑惑，想不到陛下居然對一個小毛賊如此了解，風格都談上了。
“以往他都是準備妥當，挑選力所能及的目標，而且從不殺人，這次為什麼會選擇帝都呢？”
齊衡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他隻是單純覺得，任何踐踏國都的人都該判處死刑。
忽然，武帝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難道是西方的……請君入甕……”
齊衡沒能聽清這段話，隻能聽到一部分片段，隨即武帝什麼也沒說，示意他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