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故人之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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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這曾是專門獎勵給優秀學生的試煉,如今卻已無人問及。

不僅是時代發展了,更是因為這東西的效率太低,即便它能逆天到複刻百分百的原主實力,但要花費一個月的時間留在山上,實在不值得。

焦德海說,他們遇上的那幾道幽影已經是最後的儲備了,目前鐘內留存的大多是自楓葉武大建校後天賦中的佼佼者,長年來無人能夠擊敗。

有一些是離開學校後專門為了回饋母校回來錄製的。

林川聞言,多少有些感慨。

原來與自己對戰的那位是曾經的老學長。

風暴之投是前人的傳承,先前每一招都是學長的指點。

不過……既然是早已錄製好的殘影,他們距離我們有多少年?

詢問過後,焦德海小酌一杯,道:

“不近,你們對上的殘影最早可追溯到建校時期,最近的也是二十年前的人了。”

林川恍然。

怪不得這些事已經沒人知道了。

有些事十年就足以消散在曆史中。

二十年的時間,要算十二年一輪,已經快過去兩代人了。

古鐘隻歡迎昔日的學霸,曆練的人本來就少,錄製殘影的也基本都是天才。

時間流轉,楓葉武大中漸漸演變出了有關敲鐘見鬼的傳聞。

林川的感受到衣角的受力越來越大,回過頭才發現,江琉璃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拽著自己衣角的手指越來越用力。

慢慢的,她的手指甲處都發白了。

“說起來有件事我挺在意的……”焦德海偷瞄了一眼白發少女。

“你這個發色和戰技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小姑娘,冷霜月是你什麼人?”

聽到那個名字,江琉璃身體一顫,緩緩抬起頭,幾次抿了抿嘴唇。

“她……她是……”

“我,我母親……”

站在一旁的林川嘴唇微起,眼眸中掠過一抹震驚。

他看到過這個名字,就在不久前的文化課上。

當時老師講解有關虛空和拜靈會的事,讓他們把課本翻到了最後一頁,那裡寫滿了死在戰場上的。

在所有年代感十足的名字中,偏偏出現了一個以“霜月”為名女人,仿佛黑暗宇宙中的星辰那般耀眼,看一眼就能記住。

那竟是琉璃丫頭的母親?!

焦德海默默點頭。

“怪不得。”

“你跟她很像啊。”

“出劍一樣漂亮,天賦甚至要超過她。”

“原來是她的孩子,‘月華’也是她教給你的吧?”

在鐘樓一樓對戰的時候他就領教過那一招了,但當初仍然不能確定,直到聽見少女親口承認。

那一刻,時間的交彙,曆代人的傳承,焦德海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

故人之女都這麼大了……

江琉璃沉默良久,聲音有些沙啞道:

“不是,是爺爺教給我的,他在原有基礎上做了改良。”

焦德海回味了母女二人的霜落漫天。

我說怎麼招式要比當年強了一點,原來是經了劍聖之手。

林川回憶起當初在操場上少女和她提到過,母親在生下她不久便去世了。

這對母女是校友。

這件事劍聖沒有告訴他孫女嗎?

江琉璃內心格外複雜,沉重的空氣壓得她喘不動氣,說話聲能隱約聽見微顫,每說一句都得擴大胸腔補充氧氣。

現在想想,爺爺當初給她安排的旅途計劃真的是隨隨便便找的嗎?

自己第一站來到了楓葉武大,真的是巧合嗎?

不,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

選這所大學是因為這裡是母親的母校,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江琉璃調整片刻,準備開口詢問,卻覺得自己應該換一個稱呼了。

“叫我老師吧,反正我沒退休那會兒就是這所學校的授課老師。”焦德海擺手道。

“老師,和我對戰的那個學姐是……”江琉璃內心躊躇,問出了早已懷疑的一件事。

“沒錯,那正是你母親在離校前最後一個月錄入的殘影。”性格跳脫的焦德海頭一次如此沉悶,“基本就是那個時間點,虛空單向傳送技術完善,她的殘影也留在這裡二十多年。”

怪不得那一招一式和江琉璃如此相像,因為那本就是冷霜月創的戰技!

隻不過當初在學校內招式不完全,直到嫁到江家,受到了劍聖的指點,逐漸完善了。

所以我……一直在跟母親過招?

江琉璃低頭,看向那一雙握劍的手,等待她的卻是一片黑暗。

母親是死在戰場上的烈士,課本上一定記錄了她的名字。

要是我能看得見,要是我是個正常人,我是不是就不用出手擊碎母親在這個世上最後的痕跡了?

焦德海也覺得自己考慮有所欠缺。

他沒想到江琉璃引出的正好是其母的殘影,更沒想到,在他印象中當年橫壓全校的冷霜月,對上一個毛丫頭居然輸了。

這名盲人少女的天賦竟比冷霜月更高,那場戰鬥堪稱從頭壓到尾!

“前輩。”林川改口道,“這大鐘的殘影應該能修複吧?就跟電腦數據那樣。”

江琉璃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聽到這句話立馬止住了,茫然地聽著對方回答。

這小子,倒是會安慰女人,跟當年拿下冷丫頭的那混蛋一模一樣。

焦德海內心不悅,嘴上卻配合道:

“理論上的確可以,不過需要水平相當高的機械師,起碼得是接近冠首的水平。”

說是這麼說,一個水平接近冠首的機械師上哪兒找?

好在隻要有希望,人就有動力,江琉璃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經此一鬨,時間不早了,快到快到楓葉武大宵禁的點兒了。

焦德海停止了試煉,揮手送彆兩人。

“趕緊滾蛋,老子要休息了!”

說完,他頭都沒回跳入了破損的天花板。

過了一會,頭頂沒人了,又拿出酒葫蘆灌滿。

夜深人靜時,離彆愁最濃。

半分醉意的焦德海躺在木板上,仰望星河。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冷丫頭,你女兒比你強。”

“哪像我這個老東西,沒本事給學生報仇,隻能留在這深山老林裡看著口破鐘。”

現在已經少有人知道,當初四年教出了五位畢業能級超過lv50的焦教授了。

人們更多的是聽說,那傳聞鬨鬼的鐘樓上,有個酒鬼守鐘人。

夜深。

呼嚕聲打得正響。

酒水滴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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