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含淚看向蕭羽,眼中帶著無儘的悲委。
跟在這裡受苦相比,聚靈服那種東西真的算很溫柔的東西了。
縱使萬般無奈,她也隻能屈從。
褪去破損的戰袍,雙目含淚的披上聚靈服。
本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可當聚靈服的威壓襲來之際,更多的悲委襲上心頭。
忍一忍……
活著的時候忍了一輩子,到頭來被人害死。
死後也在姥姥的脅迫下到處害人,哪一次她不是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次又要忍……
委屈的淚水決堤而出。
回想著這些天所受的罪,腹中明明都已經有了蕭羽的孩兒,這群人卻還是肆無忌憚地殘害她。
人間怎會如此疾苦,這群人真的不是陰間的夜叉變得麼?
“嗚嗚嗚……”
“到底還要忍到什麼時候,到底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我一生從未想過害人,有的選我怎會用身子下賤的勾引那些男人?”
聶小倩悲憤至極,原本明媚的眼眸瞬間蒙上一層濃重的哀傷,淚水在眼眶中不斷打轉。
嘴唇劇烈顫抖著,發出壓抑又悲愴的哽咽聲。
“嗚嗚……你們跟姥姥沒有什麼區彆,要殺就殺,我已經不想再這樣了,不想了……”
蕭羽見狀滿臉難耐的上前將其摟住。
聶小倩搐,整個人如同風雨中搖搖欲墜的花朵。
在她感受到蕭羽的溫度後,突然仰頭嘶聲大哭了起來:“嗚嗚你放開我,你個混蛋你放開我!”
“你彆碰我……彆碰我!我求求你…”
“求求你彆碰我了…嗚嗚嗚,我不想跟你,你不愛我…”
“你不愛我……”
聶小倩的哭聲如杜鵑啼血,聽的蕭羽心疼不已。
跟紅禪師太那種作惡多端流下悔恨淚水的哭聲不同,聶小倩的哭聲裡帶著一絲難以描述的委屈。
蕭羽一臉心疼的看著懷中抱頭痛哭的聶小倩,思索片刻後便拿出了一整瓶合歡丹。
聶小倩轉身想跑,可卻被蕭羽直接拉了回來。
她就那麼一顆一顆的吃著。
眼中慢慢儘是蕭羽的容貌。
沒多久,她就覺得蕭羽愛她了,雙手死死的摟著蕭羽的胳膊,不願離去。
思緒紛飛,發絲亂舞。
回過一絲理智後,聶小倩轉身想走。
可又是更多怪異的丹藥。
每當她想走的時候,就有吃下更多的丹藥。
慢慢的,她就不想走了。
宛如認命了一般。
蕭羽嘴角上揚,取出一對膠皮黑手套,那手套表麵有很多細小的軟刺和顆粒。
看的聶小倩麵色慘白:“饒……饒了我,我不跑了!”
蕭羽深深吸氣,一邊柔情的看著對方的眼睛,一邊戴著那黑色手套。
戴上後來到盛滿烈女吟的臉盆前浸泡著。
聶小倩看著那盆東西,不由得臉頰發紅。
慌不擇路的轉身往遠處跑著,可蕭羽卻突然放出來囚鳳鎖,死死的將其鎖在了原地。
“嗚嗚嗚,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我……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我都已經這麼慘了,你還這麼對我,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
“你彆過來啊————!!”
聶小倩絕望的嘶吼,歇斯底裡的扯著嗓音。
可蕭羽還是走了過來,並且伸出那布滿軟刺和顆粒的佛掌……
不多時。
聶小倩又認命了。
每當她恢複理智想要逃走的時候,等待她的都會是更多的丹藥。
周而複始……
直到她的眼裡徹徹底底映入了蕭羽的麵容,她的心也暖了起來。
再次摟著蕭羽的脖子,死死的摟著。
反正已經這麼慘了,她也回不了了頭了。
他既然說會幫她脫離姥姥的掌控,那也好過繼續受苦的好。
蕭羽看著對方慢慢柔和的眼神,他就知道聶小倩跟紅禪不一樣。
聶小倩的本質上還是一個好女人,隻是受點屈辱倒是沒什麼,但是她腹中有胎兒。
加上她對自由的渴望,想讓她淪陷其實不難。
本就是一個沒有過感情經驗的小女人,活著的時候隻有18歲,死後雖然過了那麼多年,可前麵那些歲月她隻是個鬼魂,也是最近才被姥姥脅迫害人的。
心理年齡還很稚嫩,以他現在的藝術造詣對付起來很容易。
如果要是因為聽到聶小倩哭喊就半途而廢,她是一定不會服軟的。
蕭羽看著懷中的聶小倩,嘴角微微揚起:“主人等會就去把姥姥那些鬼給你抓來,還有那幾個平日裡經常欺負你的女鬼!敢欺負我們家小倩簡直不知死活!”
聶小倩麵容淒美,靜靜的靠在蕭羽懷中。
仔細想想,好像這男人對她確實也不錯。
起碼他沒像姥姥一樣逼她去害人。
隻要她不跑,對方就不會為難她。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她已經有了他的骨肉。
而且現在她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的咽口水……
之前勾引了那麼多男人,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比的過蕭羽。
看著懷中的蕭羽,她知道對方法力高深,姥姥那些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回想著自己在蘭若寺的這麼多年,回想著那些平日裡經常欺負自己的女鬼姐妹們,聶小倩低聲哀求著:“主……主人,能彆殺姥姥她們麼?”
“其實這裡的每一個鬼生前都是被人害死的,小蝶她們平日裡雖然跟我處處作對,可她也是個苦命人,我們這些女子如若不是被姥姥脅迫,誰會用自己的身子去勾引男人?”
“隻不過有些人時間一久,就變得……變得麻木了而已。”
蕭羽微微點頭:“放心,我來就是為了勸她們放下屠刀的,自己弄點東西吃,我先出去了。”
看著轉身離去的蕭羽,聶小倩緩緩吐氣,手中緊緊的攥著蕭羽給她的一顆棒棒糖。
雖然這棒棒糖剛才放到了某個不該放的地方,可是這種甜食,她也就在她爹活著的時候吃過一次。
回想著在蘭若寺的這麼多年,她們見過多少法師?
又見過多少道士和俠客……
幾乎所有心懷良善之人見了她們這些鬼怪,都會說要替天行道什麼的話。
可誰又替她們主持過公道?
她爹是朝廷的官員,一個清官。
這年頭的好人都不得好死……她爹死在了賑災的路上。
殺死她們一家的不僅僅有朝廷裡的奸臣。
還有蘭若寺周邊的百姓。
在這個人吃人的年代,有錢人一旦落到窮鄉僻壤之中,那些底層的豺狼會想儘一切辦法的毀掉他們……
哪怕她一家都已經被人害死了,她也沒想過害人。
如果不是姥姥,她或許隻想當個孤魂野鬼,或許早就投胎去了也說不準。
這麼多年,幾乎所有好人見了她都會說邪魔歪道,都想殺了她,滅了她!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一家鳴冤昭雪,她們一家都死就那麼被所有人遺忘了。
在所有正道人眼中,隻要對方是個鬼,那就該死……
沒有理由!
可蕭羽卻跟那些人不同,他不僅要為她爹鳴冤昭雪,他還要幫她解脫。
“我不管什麼人鬼殊途,也不想管什麼好人壞人,我雖然玩了你,但是我會對你好的!”
“你隻要記住,心裡有委屈就跟我講,我這個人跟尋常好色之徒不同,那些好色之徒隻想快活幾次,我想跟你一直快活下去,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凡間的皇帝奸臣害死了你爹,我就幫你殺了那皇帝,蘭若寺周邊的百姓害死了你爹,那我就把那村子裡所有男人都給殺儘!等我抓到姥姥就去把那些家夥都給宰了!我管他這那的?”
“他們的妻女跟著他們也是受苦!還不如跟我去取經呢!我說錯了嗎?!”
聶小倩想到這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家夥……
仔細想想也不錯,很多男人都是嘴上說對女人好,真辦起事來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
蕭羽如果真能讓她解脫,她就跟了他。
起碼這個人沒有像其他法師一樣見了她就是“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此時,已經來到後院的蕭羽,因為太過恐懼,嚇得臉都白了。
蘭若寺的後院好像跟他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這裡都環境就像是被陰寒巨手緊緊攥住一般,月光都無法穿透。
黑也就算了,還陰……
殘敗的荒草在風中瑟縮,發出沙沙的怪響。
破舊的水缸裡,黑水泛著幽光。
斑駁的牆壁上,綠色的苔蘚爬滿。
偶爾一陣陰風吹過,掛在枯樹枝頭的破布幡呼呼作響。
後院深處,一座荒廢的塔影綽綽,塔門半掩,仿佛藏著無儘的恐怖秘密,看的蕭羽頭皮發麻。
不行,他得喊個人過來,他小時候不敢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毛病犯了。
回頭看著祈福殿已經睡去的法猛等人,蕭羽想走回去,可還沒走兩步,他的腿就軟了……
躲在暗處同樣嚇得不敢吭氣的姥姥、小蝶一行人,看著對麵嚇破膽的蕭羽,眾鬼神色各異。
小蝶一臉狐疑的皺著眉頭:“姥姥,我怎觀此人有點怕黑啊?他膽子好小哦……”
又看了兩眼後,小蝶頓時笑了出來:“哈哈哈,你看他嚇得走不動路的樣子,哎呦,哈哈!笑死個人了!”
“怎麼此人都煉虛境了還如此膽小,姥姥咱們要不想辦法乾掉他?”
姥姥微微皺眉,單手遮麵陰柔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小蝶你去幫我探探他的底,把他引到沒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