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侯府。
三皇子押入大牢之時,廣平侯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自家和三皇子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
等搜出罪證之時,廣平侯正想著如何和三皇子掰扯開,要不就乾脆和芷蘭斷絕關係算了,反正也不是親生的。可三皇子再落魄也是皇子,這麼做就是在打皇室的臉。
當初真假千金之時,已經讓宮裡不高興了,還好三皇子對芷蘭情深義重。這才保住了婚約。
如今再讓宮裡不開心一次可沒人能救他們了。廣平侯苦思冥想,三皇子也許以後還有機會翻身呢,現在不能這麼早做決定,且等等吧。
就在一家人提心吊膽之時,聽聞皇帝下了聖旨,責令三皇子出家為僧。其勢力也被連根拔出。
侯府主人哭成一團。
“我可憐的蘭兒啊,這可如何是好。”跟皇子有過婚姻,日後誰還敢娶,就這麼砸手裡了?聯姻的價值都沒有了。
“娘,我該怎麼辦,娘。”
寧芷蘭小臉蒼白,哭的悲痛欲絕,這可是真傷心了。本來她就不是親生的,現在連最大的依靠都沒有了。侯府能舍棄親生女兒,也能舍棄她,一時間寧芷蘭隻覺得無人可依了。
廣平侯目光深沉的看著寧芷蘭,這個曾經帶給候府榮耀的女兒,已經成了累贅,她在一日,彆人就能想起候府曾經和三皇子的婚約。
弄死她?太過明顯了,彆人一猜就猜到了。對侯府名聲不好,現在不能再出波折了。
還沒等廣平侯有所動作,皇帝就在朝堂之上訓斥了他。一時間侯府人心惶惶。
“侯爺,這可怎麼辦?”
“好在侯府隻是和三皇子有婚約才走的近點,沒摻和太深,否則就不是訓斥這麼簡單了。”
“芷蘭不能留了,她在一日,侯府就會被嘲笑一日。”
滿京城誰不在暗地裡笑話他們,舍棄了親生女兒,卻什麼也沒撈到,活該!
廣平侯想起眾人看他時那憐憫諷刺的目光就氣的想嘔血,太恥辱了!
“那該怎麼辦?”
侯夫人一生榮耀,現在卻出門都不敢了,她丟不起那個臉。
兩人商議半天,決定送寧芷蘭出家當尼姑!
正好解決了婚約之事,保全了皇家顏麵,又能打發走禍害。
“娘,你說什麼,讓我削發為尼?”寧芷蘭不可置信。即便她做好了侯府不再看重她的準備,卻沒想到他們會如此絕情!
“蘭兒,我們也是沒辦法了,三皇子畢竟是皇子,他出家了,你不能退婚,不能嫁人,出家是最好的辦法了。”候夫人一臉悲傷。
“蘭兒,就算你出家了,也永遠是我妹妹,我會經常去看你的。”這是當初口口聲聲說隻有她一個妹妹的好哥哥。
“蘭兒,不是我們不疼你,實在是沒辦法了,為了大局,隻能委屈你一下了。”
“爹,娘,哥哥!”寧芷蘭悲痛欲絕。
眾人憐惜的看著她,卻絲毫沒有讓步的打算。
“來人,帶走!”
寧芷被幾個婆子押了下去,帶到城外的尼姑庵裡,和三皇子一樣,被強製剃度了。
侯府對外宣稱,寧芷蘭自覺愧對真千金,害她死於火災,無顏麵對眾人,故而決定削發為尼,為她祈福。
皇帝聽聞後並沒有在意,一個小姑娘而已,沒折損皇室顏麵就好,死活他才不管。
京城眾人卻道廣平侯府狠心,為了養女舍棄親女,如今又為了自己舍棄了養女。
輪回珠唏噓不已,“隻是乾掉了三皇子,他們就嚇死了,如珠如寶養了十幾年的女兒說舍棄就舍棄了。”
大魔王直翻白眼,“皇家無親情,權貴之家又能好到哪裡去呢,享受過權利的滋味,才能明白其中的好處,當然,也有重情重義之人,隻是太少了。”
“李蘭花不是好人,想趕走寧芷蘭沒少做小動作,可這不是正常的嗎,誰踏馬知道自己替彆人受了十幾年苦不恨?真相大白之後,仇人更是依舊風光,不黑化才怪。”
廣平侯府看重榮耀權勢,這也算不得錯,誰不渴望權勢呢。他們隻是仗著地位無視了李蘭花的需求。自以為給了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就不算虧待了。
各人站在自己的角度,錯的肯定是彆人。可世間之事哪有那麼多絕對的對錯呢,有的隻是成敗而已。
“李蘭花既然有緣遇到本座,就說明侯府該有此劫,本座不關心他們是對是錯,隻知道他們注定會敗!”
深夜,廣平侯夫妻正在熟睡。
沉煙站在他們床前,陰笑著給他們喂了一把藥。
“能被本座喂藥,這可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第二天廣平侯夫婦遲遲未起床,奴婢察覺不對勁上前去叫,卻怎麼都叫不醒,趕緊去找了大夫。
大夫看完之後卻說什麼健康,沒什麼毛病。
禦花園內,沉煙麵露憂色,皇帝看到後難免好奇。
“何時竟然能讓國師憂心?若有什麼需要,國師儘管說,朕必當全力支持。”
“說來也是一段往事了,陛下也知道,貧道從此小就是孤兒,被人遺棄,師傅當初是在河裡撿到了貧道。”
“國師的父母真是狠心,如果朕有這麼好的兒子,做夢都能笑醒,沒想到他們竟敢拋棄國師,真是可恨!”
皇帝說的是真心話,他真是做夢都想有這麼一個好大兒,不爭權奪利,又能救命。
“有勞陛下關愛了,當初既然遺棄,就說明親緣如此,貧道許身大道,早已不在乎這些了。”
“隻是,最近貧道推算出,生身父母就在京城,有一生死大劫。貧道想著,助他們化解此劫之後,便能徹底了斷俗緣,道法也能更進一步。”
“道法更進一步?此乃天賜良機啊,不知國師可曾算到生身父母是何人?”
“天機遮掩,貧道隻能推算出是在京城,具體何人卻不知,不過應當是有身份地位之人。”
“國師放心,這件事包在朕身上。”
禮尚往來,這樣關係才能長久,皇帝對於能幫到國師很是開心。
“有勞陛下了。”沉煙麵色淡然,一點也沒有為生身父母傷心的意思,一派高人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