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山苦修《天水功》,丹田中天水真氣亦是可觀。
唯有鳳儀公主最是財大氣粗,生出真氣之後,立刻服用丹藥,以丹藥藥力滋養氣機,反正她所帶丹藥極多,足夠支撐數日之用。
此乃金銀外物化為修為,窮人是萬萬學不來的。
陳霄則毫無氣息,丹田中青碧真氣飄飄渺渺,外表宛如一截枯木,生機內斂,隻等逢春吐芽之時。
到了第七日正午,葛長河忽的喝了一聲:“時辰已到,眾人醒來!”用上太白觀秘傳聲功,震蕩眾人腦宮。
眾人一驚,真氣微微散亂,自然醒來!
陳霄有玄音震蕩,葛長河的音波傳入腦宮,立被化去,但也睜開了雙目。
七日苦修,青碧真氣已頗具規模,隻不知能占得幾名。
齊天行雙目齊睜,閃過一絲銳氣,顯是修煉有成,信心十足。
曾山與鳳儀公主亦先後醒來,曾山神情飛揚,鳳儀公主則是不露聲色。
葛長河道:“眾人上前,待我一一評判真氣修為!”隨手點了最近的一人,伸手落在其丹田之上。
過得片刻,葛長河收回手來,皺眉道:“並無氣感,下下!”
那人慌忙道:“上仙容稟,若是再有幾個時辰……”
葛長河搖頭道:“你並無修道資質,還是下山去吧!”
自有雜役弟子過來,將那人“禮送”下山。
葛長河修為高深,隻消將一縷真氣探入弟子丹田,便能查知其真氣修為如何,如此一一查探下去。
“並無氣感!”
“修成一縷天水真氣,不錯!”
“嗯?金行真氣倒是修煉的不錯!”
葛長河一路行來,隨口點評,確有數人將《天水功》與《金行錄》修煉的不錯,不但練出氣感,真氣之量亦複可觀。
這些人連入道都不算,能修成真氣,已算不錯,也不追求他們能將真氣打磨到如何精純。
終於輪到鳳儀公主,葛長河伸指在她丹田一點,不露聲色的走開。
到了曾山之前,亦是如法施為,曾山嘿嘿一笑,還故意運功,抖蕩丹田,令天水真氣沸反盈天。
葛長河心中有數,待得到了齊天行近前,深深看他一眼,伸手在他丹田上一點,目中閃過一絲精光,點頭道:“好!短短七日,幾乎將《金行錄》第一層修煉完成,不但真氣四溢,更有千錘百煉之感!好!”
連道兩個好字,鳳儀公主麵色微變,忖道:“該死!此人果然是我的勁敵,若早知他來,不如儘早下手除去!”
葛長河測試過修煉《金行錄》與《天水功》之人,終於來到《青玄錄》近前。
《青玄錄》前不過寥寥四五人,有數人察覺《青玄錄》難修難練,立刻轉投而去。
葛長河瞥了這四五人一眼,尤其在陳霄麵上停頓片刻,這才伸手出去。
敢修煉《青玄錄》者,要麼自詡資質超群,要麼純是賭博,賭自家是那真命天子,有大道眷顧。
頃刻間葛長河已將前幾人查驗完畢,大搖其頭,這些人好高騖遠,連氣感都沒有,遑論青玄真氣?
終於輪到陳霄,不知怎的,葛長河一接觸到陳霄靜若秋水的眼眸,心中便是一定,伸手過去,探入一絲真氣。
陳霄不言不動,任由其施為。本來修行之人,絕不會讓外人探查丹田,但要通過大比,隻能如此。
一縷真氣鑽入丹田之中,略一遊蕩,葛長河麵上就有驚異之色,忍不住再探究下去。
陳霄丹田中一團氤氳青碧之氣,流轉不休。
在葛長河看來,青玄之氣隨手可滅,但其中那股蒼茫浩瀚之意,統禦萬木之氣,卻是做不得假,正是最純正的《青玄錄》真意!
葛長河忍不住打量陳霄一眼,這少年隻用了區區數日,就將《青玄錄》練得登堂入室,簡直不可思議。
但越是如此,他日後道途……
陳霄眉頭微蹙,葛長河自家思考,卻忘了收回手掌。
齊天行對大比第一勢在必得,見葛長河呆立不動,忍不住說道:“葛長老,該當宣布誰人是頭名了吧?”
餘下之人紛紛鼓噪起來,叫道:“不錯!儘早明說的好,也好讓我等死心!“
葛長河回過神來,鬆開手掌,望了齊天行一眼,對眾人喝道:“亂嚷什麼,成何體統!”
眾人懼其威勢,立刻噤若寒蟬。
齊天行卻絲毫不懼,淡然說道:“還請葛長老宣布排名吧!“
葛長河道:“葛某自然不會壞了本觀規矩!”
邱墨夜開口笑道:“葛師兄,還請謹慎行事,莫要晚節不保的好!”
葛長河看他一眼,淡淡道:“有勞邱師弟費心,我自省得!”頓了一頓,揚聲道:“這一關拔得頭名者,乃是……陳霄!”
曾山與鳳儀公主本以為定然是齊天行奪得頭名,豈料半路卻被陳霄截胡,忍不住都往陳霄望去。
邱墨夜愕然道:“這如何可能?”忍不住搶上前去,道:“齊天行分明已將《金行錄》第一層修成,凝就劍氣,如何比不上陳霄!”
他是守行弟子,最喜齊天行這等對劍術親和的弟子,見齊天行竟不是第一,就懷疑葛長河暗中做假。
葛長河心平氣和說道:“《青玄錄》遠比《金行錄》難練,陳霄在幾日之內修聚出青玄真氣,已然十分難得,更何況他真氣精純之處,還在齊天行之上,如何不能是第一?邱師弟若是不信,自己去看便是!”
邱墨夜冷哼一聲,對陳霄招收喝道:“你過來!”
陳霄看他一眼,對葛長河道:“葛長老,我有一事請教!”
邱墨夜見陳霄竟敢無視於他,和氣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怒氣。
葛長河冷冷道:“邱師弟,還請謹慎行事,莫要晚節不保的好!”
邱墨夜被他原話奉還,噎得說不出話來。
葛長河不理他,對陳霄道:“你有何話說?”
陳霄道:“方才葛長老已查探過我真氣修為,如今這位邱長老又要故技重施,陳某倒想問一句,我等來太白觀拜師學劍,乃是一片至誠之心,並非什麼下人奴仆,何以要被如此對待?太白觀這般行事,隻怕盛名難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