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說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
江岸找過她,葉慧琳也找過她,後者的態度,與往日截然不同。
不過她一句輕飄飄的:“我隻是舉手之力救了一個人而已,換作彆人,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如果她計較,那她不該為醫者,更不是她阮綿。
……
江南出院那日,正逢陸淮南去醫院看望病人。
兩撥人迎麵碰上。
江南看著恢複得不錯,氣色好了許多,葉慧琳推著輪椅,江岸跟秦惜文站在左右兩側。
“江董,江夫人。”
陸淮南打了聲招呼。
江南很勉強的點頭算作回應,葉慧琳眼圈殘留幾分紅暈,聲音略顯得沙啞,也算是體麵的回問了一句:“陸總來醫院看人?”
“嗯,一個客戶的母親。”
江南得此一遭,陸淮南不幸災樂禍,自然也不會過多的關懷。
江家人的生死與他無關。
葉慧琳推著江南往前走,江岸與他擦肩而過時,腳步稍作停留,側目看他:“替我謝謝她。”
他嘴角微彎,弧度很小:“要謝自已謝,我不替人轉話。”
阮綿不肯見他,而不是江岸沒想過自已謝。
秦瑤的話,讓他看清了很多事情,其中也包括他跟阮綿的感情。
秦瑤說得很對,也足夠了解他,他江岸的愛能有幾分呢?
有些人這輩子就是能做到,隻能把愛情分出來三分的,他江岸就是。
從小到大過度的被人追捧,被人捧在手心,他甚至也可以沒有愛情,也能活得令所有人羨慕,嫉妒甚至眼紅,所以他能拿出來三分愛,已是他的全部。
三年他肯等,是因為不甘心。
剩下的,就是他想證明給陸淮南看,他江岸也能得到阮綿的愛。
他做到了,同時也失去了。
所以他瘋,他發狂,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陸淮南坐上上樓的電梯,透過電梯玻璃看著樓下的人,心中驀然升騰起一絲怪異的滋味。
他仿佛在江岸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已。
而他不可否認的說,是幸運的,阮綿愛他比對江岸的好感要深沉。
有些人終究是一道閃過的風景跟插曲。
但有的人,也注定生來就是這場故事的主角。
看完病人,陸淮南坐在車裡抽煙,滿車廂的煙味,指尖的煙抽到半多,他忽然心裡就覺得酸澀,很想很想見阮綿,那種瘋狂的念頭也就是一瞬產生的。
他都沒來得及回味,便驅車趕往萌美。
阮綿在做手術,接待他的人是小何。
“陸先生,阮綿姐正在給人手術,你要不先在這等……”
“好。”
陸淮南徑自進門坐好,那叫一個輕車熟路,他身高腿長的,跨進去幾步就到了椅子邊,整個過程,小何嘴裡的話都沒說完,隻見麵前越過一道人影。
他也不需要人招待,好生伺候。
拿了兩本醫美雜誌翻來覆去的看,上邊印著阮綿身穿白大褂的照片。
利落乾淨,清爽又養眼。
那一頁,他看得最久,也翻得最多次。
這裡不能抽煙解悶,好在他也沒那麼大的癮,看無聊了,就過去坐阮綿辦公的椅子。
萌美地處的視野不算寬闊,甚至也不算好。
當初阮綿選址辦這所醫院,經濟上還不是很寬裕。
這裡是她當時能力範圍內,能選到最好的。
醫院整體的建設,後期裝潢這些,以及很多好的設備,都還是李錦心合夥後,才慢慢搞了起來,阮綿投進去的不止心血,更多的是她能拿得出來的錢。
陸淮南不缺錢。
阮綿下手術室是半小時後。
得知他來,換下手術服洗了把手,全身消毒換好衣服趕到工作室。
“一聲不吭跑過來,今天不應酬?”
陸淮南得意一笑,伸手攬她纖腰:“應酬上班哪有你重要,突然很想你,所以就過來了。”
換衣服時,頭繩也跟著捋了下來。
阮綿再給他抱進懷裡,長發全都披散開,一半披在他肩上,一邊罩著她的臉,像個長了滿頭海藻的妖精。
這時候他要是親她,外邊有人也都看不到。
事實是陸淮南還真這麼做了,逮著她的唇瓣,親得難分難舍。
直到兩人氣息都重得不堪,阮綿才伸手把他推開:“彆鬨,這裡不行。”
“你這沒弄隔間休息室?”
“沒。”阮綿說:“我哪有陸總有錢,另外單裝休息室也要很多錢的。”
她在綁頭發,他手指細揉著她耳垂撥弄。
“我出錢給你裝。”
這一聲慷慨之音,打斷阮綿的動作,她頓了兩秒,把綁定好的頭發往後撩,露出好看精致的脖頸,眼底閃著光:“實在要是你想,可以投資一下萌美。”
陸淮南嗬笑:“在這等著我呢?”
“看不上啊?”
“也不是。”
阮綿仔細的逮著他眼神裡的情緒在研究,好幾秒:“那是什麼?”
陸淮南乾脆利落的回了一句話:“那得連人跟醫院一起抱走才行。”
這是打雲南之旅回來,她給出承諾後,他第一次主動跟她提及這件事。
她眼球轉動:“怎麼?三個月等不及了?”
“度日如年。”
阮綿撐著手打他懷裡掙紮起身,走到對麵沙發裡坐下,沙發不寬,容納她一個人倒還算好,陸淮南一跟過來坐下,感覺他大半個屁股都是空著的。
她說:“下次過來的時候,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沒等太久吧?”
“半個鐘。”說完,陸淮南臉往她頸窩裡蹭:“我願意等,幾個小時都等。”
“固執,倔強。”
阮綿重重的給於他四字評價。
陸淮南一貼近她,跟個狗似的,到處又聞又嗅。
嗅到哪親到哪,興奮時還給她輕輕咬一口,令阮綿覺得好生不自在,時不時頭皮發麻。
“陸淮南,有人。”
她拽著他頭發往外拉。
陸淮南把頭一探出來,就看到黎近那張笑得怪裡怪氣的臉。
黎近都快憋噴了,上下打量他:“陸淮南,三歲小孩都沒你這麼幼稚,你擱阮綿懷裡蹭奶呢?”
他挑眉,去看阮綿,眼神是在問她,黎近怎麼會來?
她也不是故意的,那會兒隻顧著跟他玩鬨,把這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