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始皇服仙丹,驚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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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逮捕方士,關我煉氣士什麼事正文卷第63章始皇服仙丹,驚變!胡亥此時依然處於震驚之中。

先前趙高跟他說,台上這隻妖邪,乃是土龍,也就是鱷魚,亦稱豬婆龍。

而他亦已經認定妖邪就是土龍,鄉民無知,竟然把一條豬婆龍當靈蛟,簡直是貽笑大方。

然而在真正看到這隻所謂妖邪之後,他就再也笑不出來。

這分明就是一條真正的蛟!

哪裡是什麼豬婆龍

“趙高誤我!”他失魂落魄地開口。

一旁的李超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其實一直都在偷眼打量著胡亥的反應。

說實話,胡亥此時的震驚,讓他心中頗為快意。

你不是一口咬定那是什麼豬婆龍嗎現在怎麼說

“吾衛尉軍乃是天下第一強軍,始皇帝之親兵,若要斬妖邪之屬,亦是斬蛟龍之物!”

“怎會跑來殺一頭什麼豬婆龍”

當然,這句話他隻敢在心裡腹誹,不敢真正說出口。

不過,胡亥這個樣子,屬實是有點讓李超覺得有些丟臉。

畢竟胡亥此時乃是五千衛尉軍之主將,亦極有可能是二世秦皇!

“偏將軍稍安勿躁,無論它究竟是何等妖邪,吾等衛尉軍兵鋒之下,亦成爛肉一堆!”他大聲開口。

聽到李超的話,胡亥終於回過神來,他看了李超一眼,臉上的驚駭之色稍去。

他亦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可以用不知天高地厚來形容。方才隻不過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神話故事裡才有的生物,略有些失神而已。

雖然此為傳說之靈物,但涉及到了始皇帝祭天之事,若不斬之祭天則無法廢扶蘇,故此即使心中有所忐忑,胡亥依舊咬牙欲滅此蛟龍。

再次定了定神,胡亥看向李超:“不知騎都尉預備如何斬殺此妖邪”

李超說得對,大秦軍士之強悍天下皆知,胡亥對此亦有信心。

李超此時亦收斂心神,開始進入角色,他淡淡地開口:“眼下妖邪雖然已經見到,卻尚不知它有何手段。需要先行試探一番。”

“請恕僭越!”他向胡亥鄭重行禮。

而胡亥亦從善如流:“騎都尉且便宜行事!”

此次前來琅琊台斬殺妖邪,主將乃是胡亥而非李超。然而無論是胡亥還是李超都知道,真正的指揮隻能是李超,但是該行的禮儀還是要有。

胡亥毫不戀權,李超心中大定。他輕輕地揮了揮手,身後第二輛車上,一名赤膊壯漢開始用力敲響一麵大鼓,同時另外一名壯漢擎著一麵黑底牙旗站了起來,用力一揮。

馬蹄聲轟然響起,一名一直在第三層平台上的斥候陡然策馬狂奔,一聲厲吼:“將令:前軍出擊!”

前軍便是之前那五百騎士,他們此時早就已經到達了琅琊台頂,隻不過未曾驚動妖邪,而是在台側等待命令。

他們同樣時刻在關注著中軍方向的指令,而且雙方之間的距離不過百丈,根本無需斥候傳令,便能夠從鼓聲中聽出中軍下達的命令。

故斥候的吼聲方起,琅琊台台頂西側同樣有一個粗厲的聲音傳來:“所有人下馬,成軍陣!”

“刀牌在前,長兵於後!”

“弩箭入槽!”

一連串的命令飛快地下達,隨即甲葉亂響之聲傳來,中間夾雜著劍戈與盾牌相碰的聲音,以及弩箭與弩匣的碰撞聲。

雖然是騎士,然而這年頭的騎士尚且無法一邊騎馬一邊作戰,一旦需要布設軍陣之時,需要下馬步行。

忙亂的聲音僅僅響了十息就停了下來,又是之前那個粗厲的聲音再次一聲怒吼:“風!”

“風,風,風!”有節奏的齊呼聲響起,兵器敲擊盾牌的聲音傳來,然後是“轟”地一聲悶響,顯然是五百前軍已然開始前進。

鼓聲隆隆,有歌自琅琊台頂傳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胡亥此時已然心旌飄搖!

雖然由於山壁阻隔,他無法看到前軍的情形,但是光是聽著從台頂傳下來的聲音,亦足以讓他感受到一股天下無敵的氣勢!

“不愧是天下第一強軍!”他由衷地感歎道。

再度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打量了一眼,胡亥心動地開口:“騎都尉,吾等可否直接從台側上去”

琅玡台第二層與第三層之間的高度差並不太高,而且琅玡台的坡度較緩,雖然戰車依然上不去,但是如果拋棄戰車,直接從台側爬到頂上,亦不是什麼難事。

當日少端等人便是從山腳一路爬上台頂,亦不曾花費多少時間,畢竟琅琊台高總共也隻有百丈不到而已。

“不,偏將軍,現在妖邪手段不明,吾等暫不上台。而且,吾等尚要防備妖邪自此處逃遁!”李超則是搖搖頭。

“便讓大軍停留此處,吾與爾二人一同上去如何”胡亥此時已經心癢難耐。

“軍律,主帥不可輕離!”李超淡淡地提醒。

胡亥臉上露出一絲不愉之色,李超也瞬間反應過來,連忙補救:“不若這樣,吾等現在向前移百丈,至台頂垮塌處止。”

“如此,吾等既可以看到前軍試探妖邪之過程,亦能夠守住穀底,無使妖邪自此處逃遁!”

“如此甚好,吾等快行!”胡亥大喜過望。

一聲令下,大軍再次沿著山道向前移動,百丈的距離轉瞬即至。

兵車再次停下,此刻頭徹,亦即胡亥與李超所在的頭排兵車已然抵達了穀地處。

這個穀地乃是因為山體垮塌,以及數百年流水侵蝕而成,說是穀地,其實亦隻是台體上一點裂痕而已。裂痕並不深,最深的地方亦隻有十餘丈,上麵還有流水與冰淩切割出來的痕跡,不過寬度驚人,有數十丈之多。

原本山道亦為此裂痕所破壞,不過此時已經被幾塊石板所修補,此便為斥候和前軍手筆。

由於台頂皆為夯土,故裂痕裡的植被亦不算茂盛,透過稀疏的孤樹,胡亥與李超此時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北側百餘丈處,亦即琅琊台中心位置,此時已經形成了一個大水潭。

由於角度問題,水潭的深度究竟有多深,大家都無法看到,卻可以看到之前所見那條白蛟此時整個身子已經離開了水潭,成龍盤之勢停在水潭邊,蓄勢待發。

龍盤與蛇盤不同,蛇盤乃是成圓,而龍盤則是把整個身子直立彎曲,成一個“幾”字。從這個角度來看,這條被稱為妖邪的白蛟真是威風凜凜,一看就非凡。

而此刻正與白蛟對峙的,正是五百前軍。五百前軍此時已經行至距離白蛟不到三十丈的地方,一名虯髯軍校正騎馬於陣前掠過,顯然他正是這五百前軍的主官,也就是五百主。

“立盾,起戈!”粗豪的聲音再次傳來,前兩排秦軍陡然蹲下,盾牌狠狠頓在地上,而第三四排的秦軍身體亦微微躬下,將手中長戈架在盾牌頂端,戈尾插地。

一個宛如刺蝟一般的軍陣瞬間成形,五百主的命令再次響起。

“臂張,三十丈,齊射,三發”

“臂張,三十丈,齊射,三發!”一個略顯沙啞的嗓子複述他的命令,“轟”的一聲弩弦震動之聲響過,似無數倦鳥投林一般,隻見百餘個黑點陡然飛起,“嗚”地銳嘯著向水潭方向落去!

胡亥看得目眩神迷!

秦軍悍勇善戰,然而悍勇善戰並非秦軍能夠一統六國的法寶,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乃是秦軍的弩!

由於采用了標準化製作流程,以及嚴格的物勒工名,也就是工匠必須要在自己加工的軍械上留下自己名字,便於追責,導致秦軍的弩機極為先進。兩架不同的弩之間,零件可以通用!

再加上秦軍創造性地使用了宛如後世一般的流水作業法,導致大秦工匠所造軍械產量極高,一名大秦士卒身上攜帶有五十支弩矢!

而與之相對的,乃是楚國曾有一名神射手養由基,又叫養鷂基,“百發百中”這個成語就是因他而生。

楚王為了讓養由基在戰場的作用最大化,乃窮搜國內,欲求箭杆筆直,毫無瑕疵之羽箭給養由基裝備,以求養由基能夠在戰場上遠程狙殺敵國大將。

結果搜遍了整個楚國,僅僅得到三支完美無瑕的羽箭!

百發百中的神射手養由基身上僅僅隻有三枚完美的羽箭,而一名普通的秦軍士卒,身上就攜帶了五十發一模一樣的弩箭!

正因為弩箭的強大,秦軍戰陣一般都會采取最寬大的正麵。譬如此次,前軍五百主直接豪邁地擺出了一個五十為徹的橫陣!

此次五百前軍的兵力配屬為牌兵,也就是盾牌兵一百,長兵,就是戈矛手一百,臂張弩一百,蹶張弩二百。

其中臂張弩乃是單人操作,百將一聲令下,便是百枚寒光閃閃的駑矢呼嘯著,向著水潭一側的白蛟飛去!

不等這一百枚弩箭落地,弩手們就已經開始迅速上弦,重新裝填弩箭的“哢哢”聲接連響起。

而五百主再次一聲厲吼:“蹶張,齊射,亦三發!”

“嗚”地一聲銳嘯,蹶張弩兵此時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無數遠比臂張弩粗大得多的黑影瞬間騰空,筆直地衝著白蛟飛去!

“奪奪”的震響聲鋪天蓋地地響起,胡亥此時已然目眩神迷。

“吾今日方知,吾大秦弩陣……”

“天下無雙!”

……

與此同時,就在秦軍欲與蛟龍動兵戈之際,琅琊行宮。

始皇帝正穿著一身樸素的麻衣,端坐在仙宮一個香案前。

“胡亥誌大才疏,野心頗大卻不學無術,且好遷怒於人。”

“而扶蘇素有賢名,卻暗藏狼子野心,且身為羋家子之後,朝中泰半為舊敵。”

“其餘子皆碌碌,不值一提。”

“如此,秦二世可為誰”

仙宮便是寢宮,今日胡亥上琅琊台斬妖邪,而始皇帝則是在行宮內進行齋禱。

他放下了手中看了多日,但卻毫無所獲,甚至一個字都沒看懂的‘天書’,臉上帶著一層慍怒。

“此為天書當真是貽笑大方!”

始皇帝怒哼,但突然感受到一絲心悸之感,讓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寧。

這感覺來的格外突然,以至於讓他忍不住捂住了心臟。

隨後,他抬頭,目光深邃地看著遠處天邊,那座隱隱的高台。

這感覺,似乎是因為琅琊台

胡亥帶兵前去斬“蛟”祭天,那邊可是發生了什麼

但這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

心中不寧的感覺消失,始皇帝微微皺眉,想到胡亥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已經定於五日後去往琅琊台祭天,除了祭奠四時之神,祈求大秦四處風調雨順之外,尚需焚表以告上天,欲廢公子扶蘇為庶人之事。

這年頭廢長立幼乃是無道之事,始皇帝倒不怕天下對他口誅筆伐,反正他已經背了無數罵名,多一件少一件並無不同。

關鍵是,此舉會觸怒上天,若是上天降罪於天下,大秦危矣!

而且,扶蘇並無無德事。

他確實以神仙事蠱惑始皇帝,並且心無孝悌。

然而,此實為誅心之言,扶蘇並未真正有無德之行。

豈能以誅心而廢國之儲君

況且,朝中大臣有三成視其為寇仇之後,亦有三成尚心存疑慮,真正視其為大秦儲君者亦隻有四成不到。

此為昔日秦宮亂政遺禍。昔日秦宮內部有三個勢力,羋八子,亦即羋月所代表的楚人勢力,夏太後所代表的韓人勢力,以及秦人勢力。

三者中,秦人勢力竟是最弱的!

始皇帝雖然已經將楚人勢力以及韓人勢力都清理出朝堂,卻仍有不少故舊位居朝堂之中。

這些人對扶蘇的態度各異,一位這樣的君王,對國朝來說,並不是好事。

然而他於民間聲望極高,其仁善之名天下皆知。

今天下已定,是皇帝亦已收天下威權,此時若有一位仁善之君,於民修養,又是好事。

至於胡亥……

唯一能讓始皇帝選擇他的原因,便是因為胡亥肖己。

說不定他亦能成長成自己這邊雄才大略的帝王呢

微微咳嗽了兩聲,始皇帝收回了目光。

他前幾日於龍舟登岸時,正好遇到天降豪雨。

儘管有傘蓋遮擋,他依然被淋了個全身濕透。

而此時已然是春夏之交,琅琊又瀕海,並不寒冷,淋點雨按理來說,並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然而始皇帝卻感了風寒,現在全身發熱,咳嗽氣短,竟似有一口氣上不來的感覺。

“朕老朽欲死矣!”始皇帝悲哀地想。

他的目光落在了香案上。

香案上,擺著一塊山石,上頭有五個飄逸大字。

“亡秦者胡也!”

這正是蒙恬自雲夢山扛回來的石板,扶蘇與蒙恬二人現在已經被關入了古越王宮的監牢裡,自琅琊行宮建成後,那裡已經改成了廷尉監牢。

一看到這幾個字,始皇帝心中就升騰起一陣怒火,他怒哼了一聲,移開了目光。

他生性本來淡漠,心懷天下,對個人情感看得極輕。

結發的王後,說賜死就賜死了。最寵愛的妃子,寵愛到將自己長子都掛到她的名下,甚至名字都改成她最愛的家鄉小風之名,曰“山有扶蘇”,同樣因為與自己滅六國理念衝突,導致對方鬱鬱早死。

至於兒子,他之前亦不如何看重。

畢竟,他乃是始皇帝!

他能活萬世,而兒子並不能!

他乃是天下人的君王,而不是扶蘇胡亥等人的父親。

然而,一朝夢醒,始皇帝不得不開始考慮繼承人的問題。直到此時,始皇帝才發現自己從未真正信過長生,亦從未真正在內心裡徹底摒棄個人情感。

就如他的陵墓,自他即位秦王前一年便開始修。即使在他一統六國,為自己煉製不死之丹時,陵墓依舊沒停。甚至為此還派出最得力的大臣李斯,征發民夫百萬,以求儘快完工。

這便是他一看到這塊石板就生氣的原因。胡亥不孝不悌,而扶蘇縱使亦不孝不悌,亦強過胡亥許多。

但是爾是朕大子,爾乃是天下皆稱仁善之公子,爾是“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之扶蘇!

爾如何能如此

這或許是一種被欺瞞的心理。

他的目光跳過石板,落在了一個包裹上。

這個包裹乃是用披風團成的,上麵還有著箭矢刀兵所留下的痕跡,顯然披風的主人乃是一位驍勇戰將,曾經無數次親冒矢石,率先衝陣!

這件披風的主人不用說,乃是蒙恬。

始皇帝微微有些唏噓,他看了一眼四周。齋禱乃是祭拜天地之前必須要行的禮儀,且除齋禱之人外,不可有女子,殘缺之人在場。

而此處乃是仙宮,亦即寢宮,又叫後宮,除了後妃美人以及內侍外,一個男子都沒有。

故此,靜室內唯有始皇帝一人。

帶著一絲不可名狀的感慨,始皇帝打開了包裹,一小捧藥粉出現在始皇帝眼前。

藥粉很普通,成淡青色,一看就是草木之屬,而非金石。

始皇帝眉頭微皺。

這年頭草藥都很普通,絕大多數名貴的藥物,比如人參,雪蓮等,都要等到後世才會發現其價值。

因此真正名貴的藥,一般都是金石之屬,比如朱砂,玉石之類,越是貴重的大家就認為效果越好。

始皇帝亦不能免俗,他不知道,蒙恬千裡迢迢,背這麼一包草木藥渣回來到底是意欲何為

即使是為了欺瞞自己,也舍不得用點珍珠磨粉嗎

“還說這是天人所留的仙丹藥渣”

“怕是與那天書一樣,皆是騙人之物!無一用處!”

他冷哼一聲,準備把包袱推到一邊。但是手剛剛一動包裹,一股馨香的氣息就彌漫開來。

始皇帝鼻翼微動,目光微凝。

這年頭無論是熏香,還是焚香,都是用爐子燒,最好的香乃是檀木木屑。

比如說始皇帝麵前的香案上,此刻便擺著一個香爐,嫋嫋青煙從爐口升騰而起。

檀香確實是好香,但是過於濃鬱,而且總有一種煙火氣息揮之不去。

而包袱中傳來的香味清新脫俗,聞著就讓人精神一振!

更讓始皇帝意外的是,這抹冷香入肺,竟然讓他一直就覺得宛如煙熏火燎一般的肺,瞬間一陣清涼!

始皇帝心頭微微一動。

扶蘇等人猜得沒錯,雖然始皇帝並沒有服食方士所煉的不死之藥,但是他確實服食過方士所煉之丹。

那種丹藥叫做石藥,乃是用五種金石之屬煉製而成。

雄黃,硫磺,赤石,綠鬆石,紫水晶,五種磨成粉,煉製成紅色的丹丸,然後以水送服。

服用之後,全身發熱,精神振奮,縱使是一口氣行數十裡亦不覺得疲累!

當時始皇帝為了不讓自己的行蹤為外人所知,每日都需要在二百七十宮觀之間搬來搬去,全靠自己雙腿,依靠的便是石藥之功效。

每當他服食了石藥,行走於宮觀長廊之上時,都會覺得自己飄飄欲仙。

正因為如此,始皇帝才會相信方士,隻因此石藥確實神異。

然而方士欺瞞始皇帝之事一朝爆發,始皇帝此時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然每況愈下!

按照夏無且的說法,金石之屬傷肺,始皇帝亦一天比一天覺得氣短,如此下去,始皇帝估計,自己恐怕已經無法吃到明年的新麥了。

始皇帝眉頭開始緊皺,他凝視著眼前這一小捧藥渣,陷入沉吟。

扶蘇仁善與否先不說,蒙家世代忠勇。尤其是蒙家這一代,蒙恬為上將軍,大秦內史九卿,其弟蒙毅,亦是上卿,始皇帝心腹。

兩兄弟一位掌兵權,在外統領大軍。一個在朝中,為始皇帝心腹,為上卿。此恩遇不可謂不重!

且,蒙恬現在乃是大秦唯一名將,亦是唯一的上將軍,地位超然。

他隻需要忠誠於始皇帝便好,無論扶蘇還是胡亥即位,依然必須倚重他,根本無需投向其中任何一方。

如此說來,扶蘇能用什麼好處打動蒙恬

蒙恬又何須與扶蘇一並來欺瞞於始皇帝

看著眼前的藥渣,始皇帝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從裡頭抓了少少的一點。

然後放到嘴邊,就著水,一口服下。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聞著草木那讓人神清氣爽的清香,又感受到肺裡難得的清涼,他就忍不住。

尤其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蒙恬為何背叛自己的情況下。

也許,蒙恬亦隻是受到扶蘇的蒙蔽

至少有一點始皇帝能夠確認。他之前就問過夏無且,草木之屬毒性很弱,少量服之,並不會致命!

既然如此,哪怕為了一時之鬆快,試試也無妨!

一股清涼之意陡然從喉嚨口泛起,然後向下蔓延,始皇帝舒服地輕輕咳了一聲。

下一刻,似乎是觸動了某個開關,一陣劇烈的咳嗽陡然從始皇帝嘴中爆發出來,他瞬間就咳得滿臉通紅,一絲黑紅的血跡從他的嘴角流下。

滴答!

鮮血滴落,落在那‘天書’上,殷紅了一片。

他隻覺得自己瞬間就頭暈目眩,轟地一聲,他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狠狠地撲倒在一旁,將青銅香爐撞翻在地。

嘭!

青銅香爐的響動聲吸引了門外內侍等人的注意,在始皇帝意識即將失去的時候,他聽到了房門被打開,同時一個驚天動地的驚叫聲響起。

“不好了,始皇帝被謀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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