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嶽勝！”
這三個字，裁判執事說得無比艱難，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警告點什麼，但最終隻是疲憊地揮了揮手。
“下去吧，你好自為之。”
“謝…謝執事大人！”
林嶽溜下了擂台，這一次，他走過的地方，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爽！煉體六層的快劍手又如何？還不是被小爺一磚撂倒！‘磚遁·懶驢打滾’配合‘悶香磚’的沉重，專打下三路！好用！”
他回味著剛才那精準陰狠的一砸，對“悶香磚”的運用又多了幾分心得。
“威懾力+5的效果真不是蓋的，看那些家夥的眼神…嘖嘖。”
他沉下心神，查看係統。
【宿主：林嶽】
【境界：煉體五層巔峰【表情】煉體六層！（氣血如汞，筋骨轟鳴！）】
【功法：無】
【武技：基礎鍛體拳（熟練）】
【法寶：淬毒·沉星鐵板磚（劣）】
【稱號：凶名初顯的舔狼（威懾+5，魅力5）】
【舔狗點：20】
【當前目標：無】
“突破了！”
林嶽心中狂喜，剛才那生死一線間的極限閃避和孤注一擲的爆發一擊，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瞬間衝破了煉體五層到六層的瓶頸。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雄渾的氣血之力在體內奔湧咆哮！
筋骨齊鳴，發出低沉有力的嗡響！
力量感、爆發力、反應速度，全方位提升了一個台階！
“煉體六層！配合‘悶香磚’，就算對上煉體七層，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林嶽信心大增，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目光投向演武峰高處的觀禮台。
那裡，幾位氣息淵深的外門長老正襟危坐，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掃過七號擂台的方向。
“看來剛才那場‘磚遁’表演，引起大佬注意了。”
林嶽心中一凜，趕緊收斂心神，繼續裝慫。
槍打出頭鳥，尤其自己這出頭方式還如此“彆致”。
小比繼續進行，戰鬥愈發激烈，煉體六層以上的高手紛紛登場。
劍氣縱橫，拳風呼嘯，各種基礎武技和粗淺法術的光芒在擂台上閃爍，引得台下陣陣驚呼。
林嶽沒有再抽簽，第三輪似乎是他今天的最後一戰，他樂得清閒，一邊默默調息穩固剛突破的境界，一邊觀察著其他擂台的戰鬥。
“三號擂，張放，外門預備役前三，煉體七層，烈陽掌剛猛無儔，一掌下去，對手的護身木盾直接爆碎！”
“五號擂，柳依依，煉體六層巔峰，身法‘柳絮隨風’詭異莫測，一手‘纏絲勁‘更是難纏，對手被她纏得有力無處使，憋屈認輸。”
“九號擂那個黑衣小子是誰？沒見過啊！煉體六層，身法快得跟鬼一樣，對手連他衣角都摸不到就被踹下台了，好狠！”
林嶽默默記下這些名字和特點，心中盤算著可能的應對之策。
“悶香磚”雖好，但局限性也大。對上速度極快或者遠程攻擊的對手，近身都難，更彆提陰人了。
必須儘快搞到一門身法或者防禦武技！
就在他全神貫注觀察時，一個帶著幾分怯懦和討好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林…林師兄？”
林嶽轉頭，看到一個身材瘦小、穿著同樣破舊雜役服、臉上帶著幾顆雀斑的少年，正搓著手，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這少年林嶽有點印象，叫周小樹，在雜役峰也是個小透明，經常被孫二狗那夥人欺負。
“有事？”林嶽淡淡問道。
“林…林師兄！您剛才…太厲害了！陳風師兄那麼強，都被您一磚撂倒了，您是我們雜役峰的英雄！”
林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周小樹左右看了看，湊得更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
“林師兄，我…我有個消息，可能對您有用。”
“哦？”林嶽挑眉。
“我…我有個遠房表哥，在外門執事殿當差，他…他偷偷告訴我，這次小比，第一輪淘汰的弟子雖然沒獎勵，但是他們的號牌可以去外門雜物殿的‘廢料回收處’，憑牌領取一份安慰性質的淘汰者‘福袋’。”
“福袋？”林嶽一愣。
還有這玩意兒？
“嗯嗯！”
周小樹用力點頭。
“雖然叫福袋，其實就是些沒人要的破爛，什麼殘缺的功法玉簡、報廢的法器零件、過期丹藥的殘渣，或者…或者是一些稀奇古怪、沒人認得的東西，都是外門淘汰下來的廢品，但…但說不定裡麵就有寶貝呢？我表哥說以前就有人從‘福袋’裡開出來過半張藏寶圖，雖然最後也沒找到寶。”
殘缺功法？報廢零件？過期丹藥渣？
林嶽的眼睛瞬間亮了！
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製的淘寶聖地啊！
他現在最缺什麼？
功法，武技，身法，一切能提升實力的東西！
至於破爛？
他林嶽最擅長的就是從破爛裡淘金，“悶香磚”不就是這麼來的！
“消息可靠？”林嶽盯著周小樹問道。
“絕對可靠！我表哥親口說的！他還說…最好早點去，去晚了，稍微像點樣的破爛都被彆人挑走了…”周小樹拍著胸脯保證。
“好！周師弟，多謝了！這個人情，我記下了！”林嶽拍了拍周小樹的肩膀，語氣真誠了幾分。
這小透明，倒是送來個及時雨！
周小樹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道：“林師兄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
林嶽不再耽擱，趁著小比還在進行，大部分淘汰者還沒反應過來，他立刻揣著李鐵柱和趙虎的號牌（這倆倒黴蛋第一輪就淘汰了，號牌被林嶽“順手”收了起來），以及自己的號牌（第三輪勝出，但淘汰者福袋應該也能領），避開人群，悄無聲息地溜出了演武峰，直奔外門雜物殿方向。
外門雜物殿位於主峰山腰一處偏僻角落，殿宇陳舊，所謂的“廢料回收處”，就是大殿旁邊一個用破籬笆圍起來的露天大院子，裡麵堆滿了各種破銅爛鐵、殘缺玉簡、廢棄的陣盤碎片、以及散發著怪味的瓶瓶罐罐，活像個巨大的垃圾場。
一個須發皆白的門執事服的老頭，正靠在院門口的破竹椅上打盹，懷裡抱著個酒葫蘆，鼾聲如雷。
林嶽走到近前，輕輕咳嗽了一聲。
老頭沒反應。
林嶽提高音量：“前輩！晚輩來領淘汰者福袋！”
老頭眼皮掀開一條縫，渾濁的眼珠瞥了林嶽一眼，又瞥了瞥他手裡三個號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含混不清道：“自己…進去…挑…一人…一份…拿完…滾蛋！彆…吵老子…睡覺…”
“謝前輩！”林嶽也不廢話，閃身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那股混合著各種怪味的氣息差點把他熏個跟頭，他強忍著不適，目光掃過堆積如山的“破爛”。
殘缺的玉簡，一堆！
大部分靈氣儘失，字跡模糊，或者乾脆隻剩半截。
報廢的法器零件。
小山似的，鏽跡斑斑，靈氣全無。
過期丹藥渣。
裝在破裂的瓷瓶裡，顏色詭異，氣味感人。
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枯萎的植物根莖、不知名妖獸的骨頭…
“這真是大海撈針啊！”
林嶽有些頭皮發麻，隻好集中精神，嘗試用意念溝通係統：“係統，有沒有掃描功能？幫我挑挑值錢的？”
【掃描功能需消耗舔狗點：10點次，覆蓋範圍：十步之內。是否確認？】
“10點一次？真黑！”
林嶽肉疼地看了看自己僅剩的20點舔狗點，一咬牙，說道：“確認！掃！”
【掃描中…】
【左前方三步，一堆法器碎片下，壓著半截殘破玉簡，材質尚可，殘留微弱神識烙印，疑似基礎功法片段。價值評估：低。】
【右後方五步，一個破裂丹爐內，有半顆焦黑丹藥殘渣，蘊含微弱火毒。價值評估：極低。】
【正前方七步，一塊布滿綠鏽的青銅殘片，材質特殊，蘊含微弱‘庚金’之氣，可作低級煉器輔材。價值評估：低。】
【腳下…嗯？等等…宿主，你左腳踩著的那個黑乎乎、油膩膩、散發著惡臭的…皮質卷軸？】
林嶽低頭，自己左腳邊，一堆廢棄的獸皮獸骨裡，半埋著一個卷軸。
卷軸通體黝黑，油膩膩的，像是塗滿了劣質油脂，還散發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表麵沒有任何文字或圖案，臟得讓人看一眼就想吐。
“這玩意兒？”
林嶽嫌棄地用腳尖撥了撥。
【檢測到特殊能量波動，極其微弱且汙濁，波動性質，偏向防禦？淬體？消耗10舔狗點可深度解析，是否確認？】
防禦？淬體？林嶽心中一動，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防禦手段。
“確認！解析！”
【解析中…】
【物品：？？？（汙損嚴重）】
【材質：未知妖獸皮（低階）】
【內容：基礎煉體功法《鐵襠功》殘篇（黃階下品？）】
【狀態：汙損嚴重，內容殘缺（約30），氣味汙染（強烈），需特殊方法清潔後方可嘗試閱讀。】
【價值評估：極低（因汙損及內容特殊性）。注：此功法專注於淬煉下盤要害，大成可硬抗鈍擊，提升局部抗擊打能力及…某種不可言說的功能？副作用：練習時可能伴有局部腫脹、瘙癢、異味加劇等。請謹慎選擇。】
《鐵襠功》殘篇！
黃階下品！
專注淬煉下盤要害！
副作用：腫脹，瘙癢，異味加劇。
林嶽像是吞了一隻活蒼蠅，又像是發現了絕世寶藏。
這功法名字就透著股濃濃的猥瑣和不靠譜。
內容還殘缺不全，副作用更是奇葩，但它確實是門功法，而且是專注於防禦的煉體功法，還是黃階下品！
在這個功法稀缺、尤其是防禦類功法更稀缺的雜役峰，這坨散發著惡臭的“寶藏”，對林嶽的誘惑力難以言喻。
“媽的！拚了！”
林嶽一咬牙，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用兩根手指極其嫌棄地把它從那堆垃圾裡“拔”了出來。
他趕緊用一塊撿來的破布胡亂包了好幾層，塞進懷裡最深處，又按照係統掃描的提示，飛快地撿起那半截殘破玉簡和那塊布滿綠鏽的青銅殘片。
三樣東西到手，他片刻不敢停留，捂著鼻子衝出了廢料回收院。
門口打盹的老頭被他的動靜驚醒，眯著眼看了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一眼，嘟囔了一句：“又一個想撿漏想瘋了的傻子。”
翻個身，繼續打鼾。
回到雜役峰通鋪，天色已暗，同屋的雜役弟子累了一天，早已鼾聲四起。
林嶽盤膝坐在自己的硬板床上，屏住呼吸，一層層揭開包裹那卷《鐵襠功》的破布。
惡臭，難以形容的惡臭！
即使包了好幾層，那味道依舊頑強地彌漫開來，熏得林嶽眼前發黑，胃裡翻江倒海。
“係統！快！清潔方法！”
【需以烈酒浸泡三日，輔以氣血衝刷，方可祛除汙穢異味，顯露部分字跡。消耗舔狗點：5點，可加速清潔過程至一個時辰。是否確認？】
“確認！加速！”
林嶽毫不猶豫，他實在受不了這味道了。
【加速清潔中，消耗舔狗點：5點。剩餘舔狗點：5點。】
隻見那卷黝黑油膩的皮卷軸被一層微弱的白光包裹，上麵頑固的汙垢和油脂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散。
片刻之後，白光散去。
一卷暗黃色，散發著淡淡酒氣的陳舊皮卷出現在林嶽手中。
雖然依舊破舊，但總算能看了，卷軸表麵用古拙的字體寫著三個勉強能辨認的大字——鐵襠功。
林嶽迫不及待地展開，皮卷內部同樣殘破，許多地方字跡模糊甚至缺失，圖畫更是殘缺不全，但開篇總綱和前麵一小部分口訣還算清晰。
“天地有至理，陰陽化玄機，
男兒立世間，下盤需牢基，
鐵襠鑄金城，神槍永不倒，
氣血聚玄關，意守丹田下，
淬煉如烘爐，金鐵亦可化。”
林嶽看得嘴角直抽抽。
這文風粗獷中帶著點猥瑣，直白得讓人臉紅，但開篇關於如何引導氣血下沉，凝聚於下腹丹田之下某處神秘“玄關”，構築氣血屏障，淬煉局部筋骨皮膜的法門，倒是講得還算清晰。
雖然隻有前麵一小部分，但確實是門正兒八經的煉體防禦功法。
“管他黑貓白貓，能防住揍就是好貓！下三路…也是路！”
林嶽心一橫，決定練了！
總比沒有強！
他按照殘篇記載的法門，摒棄雜念，引導體內煉體六層那雄渾凝練的氣血之力，緩緩下沉，彙聚於丹田之下那片神秘區域。
初時毫無感覺，但隨著氣血持續灌注，一絲絲微弱的灼熱感開始在那片區域滋生、蔓延，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暖流在衝刷、在凝聚…
林嶽全神貫注，沉浸在第一次修煉功法的奇妙感覺中。
煉體六層那凝練如汞的氣血，按照殘篇記載的粗淺法門，一遍遍衝刷於丹田之下那片神秘“玄關”。
“嘶…”
林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感覺…太詭異了！
仿佛身體的某個部位正在被強行注入力量，要脫離掌控，迎風怒漲！
功法記載的“金鐵亦可化”他沒感覺到，但這“局部腫脹”的副作用，倒是來得又快又猛！
更讓他心驚的是，當他氣血下沉、構築那“鐵襠”雛形時，懷裡那塊“悶香磚”似乎也受到了牽引。
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陰寒氣息的波動，悄然融入了他彙聚的氣血暖流之中。
這股陰寒非但沒有緩解灼熱腫脹，反而如同冰火交織，帶來一種更加酸麻、更加難以啟齒的瘙癢感！
“媽的！這破功法！
”林嶽心中暗罵，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強忍著下盤傳來的詭異感受，引導著氣血繼續構築那層薄薄的、仿佛由滾燙氣血凝聚而成的“屏障”。
一個時辰後，林嶽渾身大汗淋漓，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臉色都有些發白，他緩緩收功，感受著下腹丹田之下那片區域。
腫脹感消退了大半，但一種奇異的“充實”和“緊繃”感卻留了下來，仿佛那裡真的多了一層無形的堅韌“內甲”。
他嘗試用手指用力戳了戳小腹下方…
觸手堅韌，竟隱隱傳來一絲反震之力，防禦效果似乎真有那麼一點點。
“呼…總算沒白遭罪。”
林嶽鬆了口氣，雖然過程詭異，副作用酸爽，但這《鐵襠功》殘篇，似乎真的有點門道。
至少，下次再遇到砸腳踝或者撩陰腿，自己這要害部位，應該能多幾分保障了。
他拿起那半截從“福袋”裡淘來的殘破玉簡，貼在額頭，集中精神嘗試讀取。
玉簡冰涼，裡麵信息極其殘缺模糊，隻隱約捕捉到幾個斷續的字詞：“氣…引…百川…彙…海…意守…神庭…”
“引氣訣？”
林嶽心中一喜，這似乎是《引氣訣》的殘篇。
雖然信息少得可憐，隻有關於如何感應靈氣、引導靈氣入體的最基礎描述，而且語焉不詳，但對於他這個從未接觸過功法的人來說，無異於久旱逢甘霖。
他立刻按照玉簡中那模糊的指引，盤膝閉目，嘗試放空心神，感應天地間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