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姐哪能和普通人一樣?肯定要特殊招待的。”
秦政穿著人模狗樣的西服,笑眯眯地打招呼,“今天是小女大喜的日子,齊小姐願意以弟媳婦的身份參與,也算是小女的福氣。我替他們夫妻二人謝謝你,來這邊坐。”
齊露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
就算是婚禮,席位也是分檔次的。
她跟著秦淩入場時,分到的是靠邊緣的普通席位。
齊家千金的身份被認出來,秦政就讓她去相對舒適的貴賓席了。
秦家人對待秦淩的態度,還真是處處細節。
難怪秦淩不願意回來。
齊露笑容溫婉,自然地搭上秦淩的手臂。
“我和秦淩一起就行。”
秦政表情稍微變了變。
真不知道這群人看上秦淩什麼!
他很快又笑出來:“秦淩不懂事,當弟弟得入場了也不吭聲,他要是早點來報到,肯定也是往裡坐的。秦淩,你也一起過來吧。”
最後這句話是對著秦淩說的,語氣十分大度。
大度的像施恩。
秦淩心思沒惡劣到要故意攪黃婚禮,今天穿得還算體麵。
但也隻稱得上體麵二字。
而非上流。
“不用,我確實沒幫上什麼忙,不配讓你們費心思。”
秦淩看著秦政的眼睛,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嘲諷。
早在一刻鐘前,他剛踏進大廳,齊露去衛生間補妝的時候,秦政就來找過他。
當時的秦政可不是這個態度。
“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回,這就是你的教養?”
秦政眼神挑剔地上下掃視秦淩一圈,“你姐說,你不願意在婚禮上露麵?”
這時秦淩已經在人群中尋找林恒了。
他敷衍的嗯兩聲:“你秦家又不缺我一個能上台說話的人。”
秦政臉色沉了幾分。
“什麼叫我秦家?彆忘了你也姓秦,你身上還流著老子傳下來的血脈!”
自家人是多,但培養下來,也就秦冰一個能辦事的曾經爬上掌權人的位置。
但不管這人多厲害,嫁出去了就得和林家掛鉤,不能再當自己人信任。
剩餘那幾個……不提也罷。
還不如這之前在網上火過一波的小老板有影響力。
要不是他最寶貝的兒子回不來……
秦政心中湧出層層憎恨,咬牙切齒地低聲訓斥:“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白眼狼!
也不知道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很冷血的畜生東西!”
齊露就是在這一瞬間出現的。
她正拿手絹擦著水漬,靠近過來打招呼。
“秦淩!這位是……秦叔叔?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齊露?”
秦政瞬間變了臉。
他惡狠狠瞪秦淩一眼,心裡埋怨這小子不會辦事。
轉頭看向齊露時,臉上卻已經是慈祥和煦的笑容。
“隻是聊到一點不愉快的事……”
齊露盈盈一笑:“可以理解。
罵自己的親兒子是畜生,連帶著把自己和祖宗都罵了,確實會愉快不起來。”
她聽到了!
秦政第一反應不是惱火,而是心慌。
他嘴角抬了幾次,重新笑出來:“怎麼會?
這大喜的日子,我怎麼會說那種晦氣話。你肯定是聽錯了。”
齊露笑著點頭。
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背後發涼。
“秦叔叔說話真有道理。
我隻有一點沒懂,斥責自己的兒子為什麼叫晦氣?
要我說,惦記著該死的人不是更晦氣嗎?”
秦政臉都綠了。
他怎麼會聽不出來,這女的是要戳他心窩子。
是在罵他的寶貝兒子!
他也想發作,恨不得抓起兩套餐具砸在這兩個畜生臉上,讓人把他們轟出去。
但一想到齊家深厚的底蘊,想到這兩個小畜生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那股氣又被他咽回了肚子裡。
秦政指甲掐著肉,硬著頭皮打哈哈:“齊小姐真會開玩笑,今天到場的可都是我們著重邀請的賓客。”
他胡接了句,轉頭趕緊說好話,急著把這話題揭過去。
“齊小姐今天這身真好看,走到哪裡都是大家視線的焦點。早知道你有時間,我們家秦冰肯定會給你發邀請,讓你來做伴娘的。”
齊露回頭看秦淩一眼,見秦淩不像生氣,才沒繼續糾纏令人難堪的話題。
但不代表她能接受秦政現在說的話。
“秦叔叔和我了解的一樣啊。”
在秦政期待的眼神中,她笑容漸漸落下去,聲音裡帶著冷意,“還真喜歡不客氣地指揮手邊能利用的一切。”
秦政緊緊咬住口腔內側的嫩肉,疼得麵部肌肉抽搐了幾下,才勉強保持清醒,逼自己不管聽到什麼都微笑應對。
得益於他的堅持,這場談話並沒有崩壞。
也就有了起初那一幕。
對著秦政這張臉,秦淩實在不想給麵子:“我們坐哪裡都一樣。
她要來的事我提前和秦珊說過,很顯然,她有做準備。
你要是想這時候追究婚禮細節沒通知你的問題,我建議你去找個沒人的地方。”
婚禮即將開始,入場的賓客越來越多。
吵到現在,附近已經有不少人在看戲。
其中有不少秦家的合作夥伴,還有秦政原本打算攀關係的林家的人脈。
想到是什麼人在看,他一口牙幾乎咬碎,硬是笑著擴大音量:“你們能來祝福就比什麼都重要了,自家人說那麼多客氣的乾什麼。就這樣吧,你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還有事要忙。”
狼狽地留下這麼句話後,秦政匆匆離開。
齊露半靠在秦淩身上,湊近了小聲問:“這樣是不是影響不好啊?”
秦淩挑了挑眉。
齊露態度轉變太快,驚訝過後,他隻覺得好笑。
“怕什麼,反正丟的是秦政的老臉。”
人們在合作之前常會簡單調查對方,許多人對秦家內幕其實有所了解。
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大家都在悄悄打量著聚光燈下的璧人。
“這就是自己創業那個?聽說打小就看冷臉的。他突然出息了,老秦臉上當然管不住。”
“腦子轉得快,動手也乾淨利落,是個好苗子啊。”
“旁邊那個是齊家小姐吧,倆人還真般配。”
祝福也好,憐憫也罷,秦淩通通接受。
他沒拒絕眾人靠近,原因隻有一個。
他沒找到想找的人,所以要林恒來找他。
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鐘,唏噓聲中就出現了一道陰陽怪氣的嘲諷。
“當然厲害,腳下踩的是身邊人的屍體,房裡躺的是師長。這樣的人生履曆,不出本書都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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