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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麟等人,出了開封府,第一站便是真武道場所在。
張麟想要了解清楚,法玄師兄弟倆離開長甘州,在真武道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他們突然決定刺殺張蓬玄。
然而,不出意外的話也確實沒出意外。
法玄和法空師兄弟倆依憑張麟的手書,真武道上上下下給足了麵子,問心大陣敞開了用。
將法空和尚的心魔斬卻之後,這師兄弟倆便離開了真武道場,期間也並沒有出什麼幺蛾子。
聽說法空和尚刺殺了張蓬玄,真武道掌教手上的茶杯都顫了一顫,臉色隱隱有些鐵青。
法空從真武道出來,立馬就把前首輔張蓬玄給宰了。
這下子,任誰都會聯想到他們身上。
他們真武道算是百口莫辯了。
姬家剛剛被覆滅,正值敏感時期,若是因此給真武道招惹禍端,那他這個做掌教,算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我們真武道和張首輔之死可沒有關係,張小子你是知道其中內情的,那兩個和尚是你介紹來的。”
看著真武道掌教一臉戒備的模樣,張麟也知道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了,當即寬慰道:
“放心,這是佛門那邊需要考慮的,朝廷自有法度,不會胡亂猜忌。”
“......”
那姬家的事情怎麼說?
真武道掌教的嘴角抽了抽,姬家覆滅帶來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畢竟是紮根在九州萬年的世家。
曆朝曆代皆有其痕跡存在,就如同那歲月長河中的一塊頑石,九州之人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存在。
陡然間,姬家被滅,著實讓人吃驚不小。
如真武道這般,和姬家差不多實力,甚至於還有所不如之人,心中生出忌憚也是在所難免的。
太快了,雖然是有心算無心,但姬家覆滅的速度還是遠超他們的想象,可見如今明廷暗中究竟培養出了多少強者。
光是那五位劍仙,就足以讓他們膽戰心驚了。
劍仙,可是同階戰力的佼佼者。
但他也明白,既然張麟此言既出,也代表了大明朝廷的一個態度——這件事情止步於法玄師兄弟倆,並不會波及任何的勢力。
“如此,那便多謝張同知了。”
先前,他對張麟禮讓三分,敬的是他背後的朝廷,是他老爹張景泰。
更多的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提攜。
而現在張麟成就了一品陸地神仙,和他是一般人物,態度無形中自然也就成了平等視之。
甚至於隱隱有種仰視的姿態,連真武道掌教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毋須客氣,既然你們也不知道其中內情,我們還需要早些離開,尋得這二人的蹤跡。”
張麟又問了一些關於法玄在真武道場的行為舉止,便帶著一行人匆匆離開了。
從真武道掌教的描述中來看,法玄一直都保持著清醒狀態,一切行為都是出自本意。
想想也是,好歹法玄和尚繼承了佛門一道羅漢果位,放眼九州應當沒有人能夠控製他的心神。
“也就是說,法玄和尚進入九州,來訪真武道場不過是一個幌子,實際上另有目的...”
但是,張蓬玄的下台是突發性的,這倆和尚不可能提前預測到,並且將之視作目標。
而且,這師兄弟倆和張蓬玄有恩怨以至於臨時起意痛下殺手?還是說殺死張蓬玄隻是過程,並非是最終目的?
殺人動機很重要。
按下浮動的心思,張麟抽吸了一口冷氣,從真武道場出來,雲霧瑞彩被拋在了腦後。
九州雖大,以他陸地神仙的實力,朝遊北境而又暮至南疆還是很簡單的。
但想要找到一個人,還是一個善於隱藏的修行者,那就有些大海撈針了。
“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武跳出來問道。
那位皇城供奉已經被張麟遣返回京,隻留下幾名錦衣衛自己人,兩位錦衣衛指揮僉事,若乾位千戶和百戶。
法玄和尚不過是二品,還是張麟曾經的手下敗將。
法空成了一枚舍利,雖然暫時性斬卻了心魔,但是真實戰力並沒有變強。
他們這幾人緝拿他們綽綽有餘,唯一有點難度的就是如何找到這兩人。
他們也到過第一案發現場勘查過一番,修行者之間的打鬥,還有二品交手,那地方的地皮差不多被掀翻了一樣,山林草木灰飛煙滅,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
“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就不信他們就不露半點神通出來,通知各地的城隍,以及錦衣衛暗探,隨時注意突然出現的可疑人物,尤其是身上帶著佛門特征的。”
法玄和尚可以進行偽裝,但有些下意識的習慣一時之間也不是那麼容易改過來的。
錦衣衛的暗探遍布天下,各大城鎮當中又有城隍坐鎮,找到他們是遲早的事情。
要是太康帝動用混元鏡一查便可知曉了...張麟心中暗歎,傳說混元鏡能夠在瞬息之間照徹九州,天下有靈眾生都逃不過它的探查。
不過由此看來,太康帝和張蓬玄之間的關係也不像外界傳言那樣融洽,否則應該第一時間動用混元鏡搜查凶手,以正視聽。
亦或者,動用混元鏡監察九州的代價,超出了太康帝和張蓬玄之間的情誼價值。
離開了真武道場之後,隨著一道道文書層層遞到各大錦衣衛衛所,埋藏在九州內的暗探再一次活動起來。
諸多城隍也繃緊神經,開始觀察著進入城鎮的每一個可疑人物。
而法玄和尚,此刻正拿著一道羅盤,口中念念有詞,正穿過汴梁路,直入江南西路,橫跨了大半的江南西路之後,又迅速北上。
惹得玉淨瓶中的法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言。
每每涉及此事,平日裡溫和的師兄也總是生出嗔怒。
‘究竟在哪裡,究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