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坐在紅葫蘆上,隨著陽江水的浪擺飄蕩。
張麟陷入了沉思。
毫無疑問,化於府的變故是姬家為了對付他布下的一道殺局。
而現在計劃破產,姬家何去何從?
就此作罷?亦或者加大籌碼,不死不休?
他現在明白了,這一切的緣由,皆是自己這外魔之劫作祟。
哪怕姬家現在有心求和,估計冥冥之中的天道法則都會暗中挑唆,而且日後恐怕不止姬家...
魔劫...為何被安排在渡劫最末,足可窺見其凶險之處!
“看來這一路上有的玩了。”
張麟暗暗咬了咬後槽牙,不過他並不後悔引動了魔劫。
修行之道,本就不進則退,凡事都要爭先,一步落後於人,那便步步落後於人。
若是他畏首畏尾,恐怕也走不到那修行路上的儘頭。
張麟和大勢至和尚自然不知道,自己在這邊搗騰出來的動靜,竟然跨越的世界的阻隔,成就了一段機緣。
但看著天際橫跨的長河,也知道在九州動靜小不了。
一摸鋥亮的光頭,張麟忽地咧嘴一笑,暗忖:‘忘記收回胎化易形的神通,我現在還是佛門禿驢的模樣。’
馭使著紅葫蘆,橫渡了咆哮著的陽江。
水中不見半點植被,死寂彌漫在其中。
張麟想想也是,連一品的武夫在這浩浩湯湯的赤水麵前,依舊脆弱得跟紙糊的一樣。
更遑論普通的植被草木。
落在實地上後,這才發現三萬僧兵已經退至數百裡開外,正駐紮在了一叢密林當中。
待得大勢至和尚清點一番,驚覺有數百的僧兵脫離了隊列。
詢問一番之後,才知道這數百人隻是被突然洶湧擴張的陽江波及的倒黴蛋。
隻是一個浪擺打在身上,便立時形神俱滅。
當時嚇得諸多僧兵頭皮發麻,差點沒直接掉頭跑回靈山。
這種情況,大勢至菩薩和張鎮撫使能否活著還是兩說呢。
關鍵時候,還是王定方一人一劍堵在去路之上,將這餘下的兩萬多僧兵按在原地,靜觀其變。
這兩萬多的僧兵雖然精銳,但總歸比不上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王定方。
於是乎,索性在原地安營紮寨。
還好,張麟兩人沒過多久就尋了過來。
但是,等他們整裝待發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東去的路被擴張後的陽江攔住了。
此刻,除非他們繞路而行,否則決計難以跨越這天險。
但這一繞路,勢必又要耽誤時間。
“我這葫蘆應當能充作擺渡之用。”
這紅葫蘆,是唯一能夠克製陽江的法寶,張麟暫時沒有找到其他妙用,當個擺渡船隻倒是剛好。
以他全部的法力催動,將這兩萬多人渡過去不成問題。
很快,在一眾僧兵的目瞪口呆之下。
巴掌大小的紅葫蘆被張麟輕輕一拋,便膨脹如同山嶽一般,落在了那如同毒潭一般的陽江之上,穩穩當當。
張麟突然想到,自己要是在這陽江上當個擺渡人,說不定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將兩萬多的僧兵擺渡到對岸之後,張麟又返身回到了化於府地界。
“這麼大的動靜,朝廷肯定注意到了這邊,不日應該便會派人前來查探,或許...”
張麟身邊跟著王定方,旺財踩在肩頭,葫蘆裡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在赤水衝擊之時,那陽江老龍的玄牝妖丹飛濺了一塊碎片到旺財麵前,它直接攝來泡在葫蘆裡的酒水中。
“或許通過混元鏡,天子已經將此地的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王定方接話。
混元鏡的傳說,一直都有流傳。
張麟微微頷首。
官場上的事情,朝廷自有定論。
但是這民間的百姓,受旱情影響,早就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既然有能力,自然不可能一走了之。
不就是行雲布雨嘛...陽江的那頭老龍會的,張麟也會,老龍不會的,張麟還會。
當即,
張麟騰空而起,在法力的加持下聲音如同洪鐘大呂一般,響徹整個化於府地界:“吾乃錦衣衛鎮撫使張麟,化於府受那水妖挾製,以至於連年乾旱,諸位百姓苦不堪言。”
“今日吾斬卻孽龍,行雲布雨,造化化於府的一方百姓!”
化於府的所有百姓,聞聲下意識走出居所,抬頭一看,卻見空空如也。
正自疑惑間。
原本的萬裡晴空狂風驟起,烏雲蔽日,電閃雷鳴。
轟隆隆——
眾人驚愕,繼而狂喜。
“要下雨了!”
“老天爺終於開眼了!”
“什麼老天爺?你沒聽到是那位叫張麟的錦衣衛鎮撫使,將那孽龍殺死,在這行雲布雨嗎?”
感受著遠去的熱浪,百姓們瘋狂跑進屋內,拿出鍋碗瓢盆擺在地麵,眼巴巴地望著天穹上厚厚的雲層。
嘩啦啦——
瓢潑大雨,宛如九天銀河傾瀉,倒掛的瀑布砸在了大地上,一眨眼便將鍋碗瓢盆裝了個滿滿當當。
眾人似乎覺得有些不過癮,直接一個箭步衝到了傾盆大雨之中,任憑雨水一坨一坨地砸在臉上。
“娘,好疼...”
一個八歲的娃娃喊了一聲,繼而又道:“但是好舒服。”
“哈哈哈哈哈哈!!”
旁邊的人對視一眼,皆是發出了爽快的笑聲,回蕩在天地。
一位中年婦女將孩子摟在懷中,臉上也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這一幕,在化於府地界各處都在上演著。
人生三大喜事,久旱逢甘霖莫過於此了。
而張麟端坐於霜天,腦海中的宮殿震動不已,源源不斷的人道氣運滾入其中,化作一樁擎天赤柱!